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花萌靖安帝 小说(花萌靖安帝 )_(花萌靖安帝 )小说在线阅读

分类: 诗歌  时间: 2023-01-20 14:53:41  作者: liji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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建安二年,长安。
琼花楼下,满城浪荡子几乎都在围观千金难见的花魁。
花萌一身红妆,等在琼花楼三楼。
初春的风暖意融融,却暖不了她冰冷的心。
目光掠过楼下人们觊觎的眼神,她苦笑一声。
唢呐声自远处传来,一声重锣,原本水泄不通的街道瞬间让开一条道路。
抬着箱子的队伍缓缓走近。
丈高的红珊瑚,满箱的东珠,天下奇珍足足一百二十八抬,只为向一个女人提亲。
花萌看着队尾骑着马的男人。
——靖安帝,先帝幼子,当朝摄政王,她的……心上人。
她身上的红衣比那聘礼上的绣球都红。
可靖安帝要娶的不是她。
靖安帝路过琼花楼时,抬起了头。
花萌的眼里都是他,可他似乎只是随意望了一眼,便收回目光。
如风过浮萍,不染片尘。
花萌看着他马上那一双大雁,红了眼。
浮雁双飞,一心一意,是他对另一个女人的心意。
队伍远去,花萌身后的丫鬟叶蝶不忍心地开口:“小姐,莫再看了,他不会回头的。”
花萌沉默着回了房。
叶蝶忙前忙后的升起暖炉。
天虽已暖,可六年前叶家被抄家时,花萌落下了病根,畏寒得很。
从怀中拿出一枚刻着‘瑾’字的玉佩,她细细摩挲。
这是十六年前,两人第一次在冷宫见面时,靖安帝送给她的。
她还记得,上锁的冷宫门后,少年真挚的誓言:“你等我,等我十里红妆娶你。”
那时,靖安帝不过一个冷宫皇子,而她却是权势滔天的左相叶峰独女。
而现在,靖安帝早已变成一人之下的摄政王,可昔日高贵的左相独女,却沦为路边乞丐都能唾弃垂涎的琼花楼伎子。
入夜。
琼花楼客似云来。
花萌带笑迎人,送走几位朝廷命官。
回到房间,一个熟悉身影搂上她的纤腰。
花萌浑身一震,抬眼看着靖安帝,语气复杂:“我以为你不会再来了。”
靖安帝微一挑眉。
烛光下,他语气好似最温柔的情人。
“你在这里,我怎会不来?”
花萌眼波微颤,心头苦涩翻涌。
那句‘你果真为我而来?’含在舌尖怎么也说不出口,便听靖安帝问道:“今日新任礼部侍郎黄柯和人谈了什么?”
花萌默然片刻,声音轻飘:“他说,陛下要他联系邵将军。”
闻言,靖安帝低低冷笑一声。
“看来他是容不下我了。”
花萌感觉环在腰上的手倏然一松,靖安帝背对她坐到桌前。
她站了一瞬,前去沏茶。
两年前先帝驾崩,皇太孙慕容持继位。
自知之明。
好一个自知之明。
花萌脸色转瞬惨白。
是啊,尊贵的王爷怎么能迎娶下贱的花魁呢?
靖安帝只说这一句,转而又许诺:“七七,你为我做的事,我都记得。”
他温柔无比,搂住她轻颤的肩,又提起让花萌不能拒绝的约定。
——“待来日事成,我定会将叶家人重新召回京城,这是我的承诺。”
六年前,花萌的父亲左相叶峰被判欺君,斩立决。
叶家被抄家,叶家男丁流放三千里。
之后,靖安帝将花萌送进琼花楼时,说得也是这一句。
而花萌便为了这句诺言赔进一生,再不能回头。
“你答应了我的。”她闭上眼,喃喃道。
纵然年少承诺才被践踏了个干净,可她毫无它法,只能选择相信。
明灯渐暗,靖安帝笑着将她拥入怀里。
衣裳褪尽,满地红妆好似新婚。

花萌将脸埋在枕中,无意识的落了泪。

花萌靖安帝 小说(花萌靖安帝 )_(花萌靖安帝 )小说在线阅读

天色将明,男人起身穿上衣服,替她拉好被子才离开。
一室静谧中,叶蝶推开门。
床上的人闭着眼没有动静。
叶蝶脚边一只雪白的猫‘喵喵’叫着,跳上了床。
花萌这才睁开眼,声音沙哑:“小白,你饿了是吗?”
“小白前几日不知是跑去找哪家的母猫了,野得都快忘了家。”
“他本来就是只野猫。”
花萌摸着白猫不断拱着她的头,满身沉重稍稍一泄,微微笑了。
叶蝶拿来衣裳,服侍着花萌换上。
她神情一分未变,就像没看见花萌满身痕迹。
傍晚,琼花楼掌事送来一张请柬。
署名来自右相府,点名要花魁出楼。
叶蝶立马皱眉:“小姐不去,你去拒绝掉。”
掌事却说:“这是王爷答应下来的。”
花萌怔愣着。
请柬被放在了桌上,花萌看着上面的‘右相府’两字,脸上血色一寸寸失去。
昨日满城风光下聘,靖安帝要娶的女人,便是右相府大小姐苏曦月。
月色初升,右相府。
花萌一身留仙裙抱着琴独自走入热闹的宴厅。
厅内声音骤停,不过一息便转为窃窃私语。
无数鄙夷不屑的目光落在花萌身上,她佯装毫无察觉,朝宴会的主人,坐在上首的貌美女子行礼:“见过苏小姐。”
弓着身足足半刻,苏曦月才起身上前:“叶姐姐,往日怎么请你都不肯来,还是阿瑾面子大,这才能见你一面呢。”
花萌攥紧了琴。
还未开口,一个绿衣女子插嘴道:“是了,毕竟她当初为了嫁给摄政王,可是连和当今圣上的婚事都退了……”
苏曦月面色一变,另一个黄衣女子插嘴:“说什么呢,是她命贱,配不上两位殿下!”
绿衣女子忙说:“对对对,咱们王爷对曦月一见钟情,怎会看上这种倒贴的贱人!”花萌低着头,始终不作声。
苏曦月眼中闪着得意的光:“花萌,还不去给往日姐妹们见礼一番。”
无数笑声响起,像针一般密密麻麻地扎入花萌强撑的外壳,扎的她鲜血淋漓。
她挪动脚,从绿衣女子开始一个个行礼。
“见过唐夫人。”
“见过陈小姐”
……
不知到第几个,一个讥诮声音响起:“什么姐妹,她也配?”
“曦月,你叫来的这东西真是脏了我的眼!”
花萌僵在了原地,抬眼看着女子。
六年未见,她恍然认出,这竟是她曾经的闺中密友李弦。
苏曦月‘哎呀’一声,上前挽住李弦的手:“好妹妹,我给你赔罪。”
李弦厌烦道:“让她滚,看着心烦。”
“那怎么行?”苏曦月笑意盈盈。
“花萌,你既然让我的客人不高兴了,那便出去跪着请罪吧。”
 第3章
“是。”花萌只能这么应。
她早知今日前来便是受辱,靖安帝送她来不就是为了给苏曦月出气?
只这一瞬,花萌却忍不住想:靖安帝让她来的那一刻,是否犹豫过半分?
花萌又望了一眼李弦。
往日密友,如今连见一眼都嫌恶心。
她无法责怪李弦,只因这一切,是她自作自受。
心口的刺痛难以抑制,花萌移开目光,僵着腿朝外走去。
跪在庭院中。
寒气透过青石浸透花萌全身。
上一次跪在冰凉青石上,还是六年前叶家抄家时。
那一晚火烧了半边天,叶家人被拖着压着跪在庭院里。
而母亲将她紧紧抱在怀里,不断说着:“七七,别怕,别怕……”
恍而至今,母亲已去六年。
无人会再护着她。
跪了一夜,第二日过午,晕倒的花萌才被送回琼花楼。
等她再次醒来,视线一片昏暗。
花萌动了动,膝盖一阵钻心的疼。
趴在床边的叶蝶睁开眼,惊喜道:“小姐,你终于醒了。”
花萌轻‘嗯’了声,看着一室冷清,却是下意识问:“他来过吗?”
叶蝶一怔,随即强压愤懑,满眼心疼:“摄政王……去了苏府。”
花萌失了神。
心口一阵疼,忍过了才回过神。
不再问那个人,她沉默着任由叶蝶替她涂上膏药。
伤口火辣辣的痛似乎都无足轻重。
又过了几日,靖安帝终于来了琼花楼。
他拿了上好的伤药“积云散”,亲手为花萌抹上。
“涂了这药,明日便会好。”靖安帝语气轻松。
见花萌直直看着他,他又说:“别怕,她出了这次气,今后便不会再找你麻烦了。”
一句说来平常的话。
却是伤她最深的刀。
花萌难以控制的红了眼,她看了他许久,张了口。
“多谢王爷。”
靖安帝微怔一瞬,随即将药放在一边,笑着道:“过两日,礼部侍郎黄柯会再来,他喜欢你的琴,你届时灌醉他问清楚邵将军之事。”
花萌没答应,反而问起另一件事:“阿瑾,我弟弟这个月有给我寄信吗?”
靖安帝眼神微动。
随即若无其事开口:“岭南近来不太平,恐怕是要耽误些时日。”
“放心,我答应过你,不会有事的。”
他将花萌揽在怀中,诺言坚定极了。
待靖安帝走后,叶蝶冷着脸端来晚饭。
因为靖安帝讨厌小动物而被关起来的小白也被放了出来。
“喵喵”叫着,它用头蹭着失神地看着窗外的花萌。
等到残阳如血。
花萌才回了神。
将小白搂在怀里,暖烘烘的猫似乎才缓解了一分心口的冰凉。
她突然喃喃的问:“小蝶,爹要是知道我现在成为了这样的人,只怕会恨不得没生过我这个女儿吧……”
叶家忠君至诚,花萌现如今做的事,细数来,只怕件件大逆不道。
叶蝶望着她的眼神无比温柔心疼:“小姐,老爷不会怪你,他最疼你了。”
花萌勉强勾起唇,笑容里却盛满了悲哀。
几日后。
礼部侍郎黄柯果然又来听琴。
花萌打起精神,样样周到。
但奇怪的是,黄柯似乎并不沉溺琴音,甚至面对她的殷勤有些避之不及。
花萌正想着这次要无功而返,他突然屏退下人,下定决心般开口。
“叶小姐,其实……在下乃是奉友人所托,前来送一封遗书。”
黄柯低头取出一封信来。
信封发黄,沾染血污。
花萌心口莫名一攥,视线凝在信上。
“……谁的遗书?”她喉咙干涩。
带着血痕的信封被递到身前。
寥寥七字,字字戮心。
——“家姐亲启,弟叶铭。”
 第4章
“阿姐,你收到信时,弟恐怕不在人世。
几位堂兄半途折陨,唯弟一人独存至岭南。
叶家从未欺君叛国,竟为人所害落得满门离散……岭南多毒障,弟弟近日也越发精神不振……
爹爹在时,总叫我要照顾姐姐,那时我不懂事,如今要走了才知道后悔。
我不怕死,可我走了,你和娘亲两个单薄女子该如何生存?
细细思量,竟胆寒至死也无法瞑目……
若真无再见之日,只望阿姐坚强,奉养母亲。
不孝子叶铭。
——奉安二十四年,绝笔。”
红烛低泪,黄柯坐立不安。
面前绝色女子已经枯坐许久。
花了六年,一步步调任至京城后他才知道,昔日好友的姐姐竟已沦落至烟花之地。
上次一见后他愧疚无比,思虑良久才再次前来。
本以为看见信后,花萌会痛哭失态,没成想竟如此平静……
花萌没有哭,她只是重复的读着信上每一个字,让每一个字在心底一刀刀刻着。
良久,她才问:“叶铭,他走的时候……痛苦吗?”
黄柯沉默着:“叶兄他……坚持了半年,血竭而死。”
花萌的唇抖了抖。
黄柯又道:“叶小姐,叶兄曾于我有大恩,在下不能让你再待在此处,今日便为你赎身。”
花萌抬起眼,眼中毫无波澜。
“我的身价,是白银万两,你付不起的。”
黄柯呆在当场。
花萌起身:“小蝶,送大人离开吧。”
送走黄柯,叶蝶担忧至极。
“小姐,你若想哭就哭出来吧……”
花萌越平静,她越不安。
花萌摇摇头,咽下喉间腥甜:“我真的没事。”
半夜,靖安帝果真来了。
他给花萌带了京中时下最流行的胭脂,笑意盈盈,心情很好的样子。
花萌坐在榻上,没有起身迎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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