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凌佩苧问他：“你有没有喜欢过我？哪怕一刻？”
他站在那不说话，眉目沉静。
凌佩苧忽然笑了：“如果人生重来一次，当年我不会跟你要生日礼物。”
如果不是因为跟他要生日礼物，她也不会时时刻刻的期盼着他的到来，大概也不会爱上他，更不会因为他的拒绝，带着年少的赌气，随随便便跟张嘉文在一起。
她这一生一开始就错了，得到的不多，能失去的更少。
凌佩苧盯着他离开背影，一滴泪从她眼角滑出。
几天后的一个深夜，沈永禛在书房处理剩下的工作，快收尾时，他接到一通电话，是张嘉文打来，张嘉文在电话里起先是静默，接着才说：“三叔，她走了。”
沈永禛“嗯”了一声，很平静的挂断了电话。
放下手机时，带到手边的水杯，巨大的声响落地，伴随四溅的碎玻璃。
他俯身去捡，手指触碰到碎片，鲜血涌出，滴在地板上，如绽放的玫瑰。
他突然想起她从小那么娇气一人，躺在病床上，身体像被缝补起来。
也不知道她那时候疼不疼。
他甚至没有问她一声。
小姑娘，疼吗？

第4章 衣柜
凌佩苧醒了，醒在二十一岁，隆冬腊月大雪的这一天。
她从床上醒来竟然发现自己睡在家里的床上，外面鹅毛般的雪，卧室内的壁炉里的柴火正在疯狂燃烧，疯狂跳跃的火焰，让凌佩苧一时之间有点恍惚。
她下意识伸出手放在眼前看着。
她……活了？
凌佩苧下意识去拿自己的手机，发现电话里全是张嘉文打来的电话，时间是她大二寒假即将结束回学校的这一天，此时她跟张嘉文已经交往了半年。
两个小时后，凌佩苧从家里出来，而就在这时张嘉文的车正好停在江家门口，凌佩苧上了张嘉文的车，而张嘉文根本没发现她的异样，从她上车开始，就在那自顾自的说：“你睡的也太久了吧，小懒猪，从昨天晚上七点睡到今天上午十点，我还以为你出什么事了。”
凌佩苧还陷在死时，那种心绞痛里，她回来了，回到了自己的二十一岁。
在路上张嘉文还是一边开车，一边说着话：“今天是施念姐生日，她让我带你过去吃饭。”
“施念姐？”
张嘉文一脸奇怪看着她：“我三叔的女朋友，你不记得了啊？”
凌佩苧右手紧抓着左手。
“好啊，那我们要买礼物吗？”
张嘉文说：“不用，施念姐从小国外长大，家里估计要开派对，我们带个蛋糕去就行了。”
上辈子的凌佩苧对施念这个人了解不多，她在她的记忆里只是一个模糊的影子，她只知道她典型的西方思想，她与沈永禛的感情却极其的坚固，两人恋爱长跑很多年后结婚，之后久居加拿大，两人都很少再回过国，而此时沈永禛跟施念已经是同居状态。
凌佩苧跟着张嘉文到施念跟沈永禛的住所后，大厅里出来一个男人，那男人穿着一件黑色高领羊绒毛衣，黑色的长裤，气质清贵而充满光华，有种玉石润泽之感。
张嘉文唤了句三叔，沈永禛应答后看着凌佩苧。
凌佩苧从喉咙里挤出艰涩的三字：“张叔叔。”
凌佩苧今天穿了一件白色裙子，手上提着一盒精美的蛋糕。
沈永禛看向她，颔首点头，说了两个字：“进来吧。”
此时别墅里热闹非凡，有外国人跟华人在跳舞，音乐声很大，大厅里全是彩带。
沈永禛回身看向他们：“这些是你们施念姐的朋友，不介意吧？”
张嘉文打趣着说：“施念姐又开派对了，看来我三叔又有得收拾了。”
沈永禛轻笑：“好了，随便坐。”
他似乎还有事情要忙，这个时候施念过来了，满脸热情的跟在凌佩苧还有张嘉文打招呼：“凌佩苧，嘉文，你们终于来了。”
她手上还端着一杯香槟，朝他们大步走来，拉起凌佩苧的手夸赞：“月月，你今天也好美，好清纯哦。”
凌佩苧在被她拉住手时愣了几秒，不等她反应，施念捏着她的脸：“真可爱。”
就在这时，凌佩苧注意到沈永禛去了楼上。
她的目光追随着他的背影。
张嘉文在跟施念说话时，凌佩苧从他们身边离开，而施念跟张嘉文两人聊到兴头上，也没有注意到她。
她悄然去了楼上。
沈永禛在衣柜旁挑选着围巾，他正看着那排深色的羊绒围巾时，他听到外面传来的脚步声，他以为是施念，去柜子内拿毛巾的手停住，他侧脸朝门口看了过去：“施念。”
凌佩苧停在门口的不远处，她听到他的声音从房间里传了出来。
沈永禛没有听到外面传来回应他的声音，他没动，而外面的那个人也没动，安静的楼上只能听到楼下的喧嚣。
就在这时，凌佩苧从走廊的阴影里主动走了出来，踏进卧室的门口里，对着衣柜前的沈永禛唤了句：“张叔叔。”
沈永禛盯着她。
“我迷路了。”凌佩苧又说。
沈永禛在听到她这句话这一刻，整个人放松了下来，他淡声说：“抱歉，你第一次来，应该让家里保姆带你转转的。”
凌佩苧抬起脸看着他。
沈永禛却皱眉。
凌佩苧像是被谁魇住了一般，一步、一步、朝他走了过去。
沈永禛站在那没动，只是看着她。
卧室内极其安静，让楼下喧嚣却更明显。
凌佩苧突然脚一歪，朝沈永禛怀中倒去，沈永禛的手被迫接住她。
凌佩苧倒在他怀里，一脸无辜，哼哼唧唧说：“张叔叔，脚不小心歪了一下。”
沈永禛没拆穿，伸手要推开她。
凌佩苧不知有意无意，赖在他身上没起来。
沈永禛眼含怒火手握住她肩膀，重重将她推开：“我希望你自重。”
就在这时，楼下传来脚步声，沈永禛听到脚步声，看向面前的人，突然面容严肃说了句：“立马出去。”
凌佩苧不动，站在他面前。
当脚步声越来越近的时候，凌佩苧突然将她推进衣柜里，沈永禛诧异又眉头紧皱问：“你做什么？”
就门被推开的那一刻，凌佩苧的手一把捂住沈永禛的唇，两人之间气息交缠，脚步声接近后，她趴在他耳边低声说：“施念姐姐上来了。”
当外面的脚步声在柜门前走动，沈永禛闭上了双眸。
她身子紧贴在他怀中，脸颊紧贴在他灼热的颈脖，身子在他怀中动来动去。
沈永禛眉头紧皱忍受着。
外面的人在房间里找了一圈后，没发现里面有动静，奇怪嘀咕了一声：“柳岭不是在楼上吗？哪里去了。”
进来的人是施念，她嘀咕完又缓缓出去了。
当沈永禛全身僵硬的在柜子内等着脚步声出去后，他的手从她唇上松开，将她动来动去的身子一把控制住，说了两个字：“松开。”
已经坐在他腿上，抱着他的凌佩苧，在他耳边无辜至极的说了一句话：“张叔叔，你好像硬了。”
她的膝盖就抵在他双腿间。

第5章 张老师
这是任何男人都会有的生理情况，包括他沈永禛也会有。
他将她从身上以及柜子内推了出来，凌佩苧差点摔倒，好在很快站稳了，在她刚站稳后，沈永禛随之起身站在她面前。
“你到底在做什么？”
她一瞬间又跟做错事的孩子一般，低着头站在他面前，怯懦的喊了句：“张叔叔……对不起。”
沈永禛脸色冷沉，在她面前像师长，像长辈，唯独对她没有任何的感情沾染，像是一个冷心冷情的贤者：“你记住，不要再开这种玩笑。”
凌佩苧回答：“我知道。”
她又瞬间变得很乖很听话，可下一秒她竟然用很软的声音说了句：“我跟张嘉文在一起，都是为了张叔叔。”
凌佩苧抬起眼看向他，等着他的反应。
沈永禛似乎早就知道她跟张嘉文在一起的意图，说了两个字：“出去。”
凌佩苧听到他命令的话，沉默了一会儿，才转身离开
这时，施念从二楼的一个房间出来，正好看到凌佩苧从二楼下楼，她唇边扬起高高的笑意，施念的目光又朝着她跟柳岭的卧室看去。
施念朝着卧室走去，在到卧室门口，发现柳岭在房间里，正在换衣服的他，听到声音，第一时间回头。
施念看到他：“你在这房间？”
沈永禛毛衣刚脱到一半，露出修长的腰身，他疑惑的问：“我刚来的里面，怎么了？”
施念奇怪的说：“我刚才进来找你，没见找你。”
“那可能当时我没在房间里。”他淡声说着。
“难怪，叫了你好多声没应答。”
“刚才凌佩苧好像在楼上。”
沈永禛没再脱毛衣，而是去拿外套，下意识回：“是吗？”接着他将外套拿出来低声说：“可能是在参观我们的房子吧。”
施念真心夸赞：“她真可爱，又美丽。”
沈永禛没有回答她。
施念见他在穿外套，走了过去，从柜子里拿了一条领带到他面前给他系：“我明天下午学校有场课你帮我去好不好？”
沈永禛听到后，笑：“不想去了？”
施念要在大学任职美术教授，是公益的，不过她不是不想去了，是这周有事，所以求沈永禛替她。
两人都是主修美术，不过沈永禛家族的问题，所以他毕业后就开始从事金融这块。
对于她的请求，他应着：“好吧，今天你就好好过自己的生日。”
凌佩苧到楼下后，张嘉文正好找到她，到她身边握住她手问：“你去哪了？”
凌佩苧看到张嘉文，态度却冷冰冰，她说：“随便转了转。”
张嘉文没察觉到她对自己态度的变化，笑着说：“我三叔跟三嫂都是美术系毕业，国外最顶尖的美术学院。”
凌佩苧不是很感兴趣。
张嘉文问：“不是跟你的专业挂钩吗？”
凌佩苧目前大二，学的就是美术，学校也是国内顶尖学府，只是她这方面没什么天分，走艺术，完全是因为高考文化成绩不好，以艺术生的身份进的这所大学。
“三嫂这个新学期入职你们学校，但她是公益的，估计是去玩玩。
凌佩苧漫不经心的听着。
第二天凌佩苧去学校上课，没想到会在学校遇到沈永禛。
他站在一棵榕树下，面前站着一男生两人在说着什么，那男生低垂着脸，像是做错了什么事情，而沈永禛立在那，脸色清冷又温和，凌佩苧也不知道为什么，这种矛盾的气质在他身上会同时存在，他薄唇时不时轻启在那说着话。
很巧的是，那个男生她竟然认识，是她的同学。
凌佩苧朝着他们走去，到他们身边后，出声：“嗨赵乾。”
那同学看向她，发现身边站着的竟然是他们系的系花，窘迫打招呼：“凌佩苧。”
男同学跟她介绍：“这是我们的新老师，张老师。”
凌佩苧瞬间甜笑，觉得真是一个令人惊喜的发现：“张老师你好。”
沈永禛看向凌佩苧，同她回了句：“你好。”
沈永禛不意外她会在这学校，不过因为施念接了这个事情，他只能来，他对那同学说了句：“下次这样的事情不要再犯。”
他宽容的原谅了他犯的错，温柔又仁慈，他说完转身走。
凌佩苧站在同学身边没动，目光注视着他。
男同学见她一直盯着新老师，同她说：“新老师很帅吧？”
“确实。”她脸上的甜笑加深。
下午是沈永禛替施念课，课堂哄然，大家都在为新老师的气质与样貌的英俊而折服。
他说明原因，说自己是替施老师来替课的，有学生问施老师跟他的关系，沈永禛想了会儿，笑着回：“是太太。”
他用的太太这个称呼，定义了他跟施念之间的关系。
凌佩苧就坐在台下座椅上，听到他这句话。
他跟施念一直都是灵魂伴侣，所以两人交往多年始终都未结婚，不是没有结婚，而是双方都不认为要被一纸协议约束，在他们看来爱情是不需要这种协议的。
所以虽然是未婚妻，可实际上双方已经认定彼此爱侣的身份。
凌佩苧喜欢听这个称呼，他笑，她也在台下笑，眼睛仰望着他。
这个世界上真有灵魂伴侣吗？她不信。
他对她，会硬。
这个讲台上清冷如玉，像是无人可靠近的张叔叔，张老师，对她，会硬。
也不知道爱情这个词撕裂开，是不是真有这么神圣。
一节课结束，沈永禛在台上收拾课本，所有人学生弥留着不肯走，凌佩苧在他走到教室外的走廊时，追了过去，挡在了他面前。
凌佩苧一副好学生的模样：“张老师，您刚才讲的一些课，我有些不懂，我可以单独请教您吗？”
沈永禛停步。

第6章 清白
“哪一方面。”
“中西艺术的差别。”
“中方讲究的是意境，西方更注重写实，两者不同的叙事方式，不同的表现手法，最重要的是不同的宗教信仰，让两者之间产生强烈的对比。”
她哀伤的说：“我有点听不懂，张老师，可以实际演练给我看吗？”
旁边很多来来往往的学生，都瞧着，有同学问：“凌佩苧，你在这做什么？”
凌佩苧一本正经的回答：“我在请教张老师关于中西艺术史。”
她这句话无疑是让沈永禛无法拒绝，一个老师怎么会拒绝一个学生的请教。
沈永禛也不是一个会拒绝学生的人，他看了她许久：“跟我来。”
他回答完她，转身先走。
凌佩苧听到他答应，脸上带着笑意，她跟在他身后，两人在学校的走廊一前一后的走着，到一画室，沈永禛接到施念打来的电话。
施念在电话里问他，今天课程的怎么样，以及对于换老师这件事情，学生是否有意外，还在电话里笑着调侃：“让你替我代课，真是浪费又大材小用。”
沈永禛在画室的桌上整理着教材，回答着施念的话：“还算好，只是今天一来学校就有个别几个同学犯错，而今天的课程不过是在温故而知心而已。”
当沈永禛说到个别几个同学犯错的时候，凌佩苧跟着他进来后，已经停在了他身后。
施念在电话里开始大肆畅想：“你替我看看有没有根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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