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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陆沉双眼缓缓眯起，“怎么，你认识她？”
苏醒愕然，“你不认识她？”
“我刚把她带回来没几天，你怎么认识她。”
苏醒觉得陆沉的反应有点奇怪。
摸不准他是不是已经想起以前的记忆了，如果想起来了，怎么会问他认不认识沈茉，如果没想起来，那又怎么会和沈茉在一起。
苏醒不动声色地坐了回去，“她不是沈茉吗，帝都第一名媛，上流社会谁不认识。”
“你为什么惊讶。”
程飞池当初在边城酒店看到沈茉的时候，反应和苏醒一样。
就好像，看到沈茉是一件非常震惊的事情，沈茉有什么特别的吗。
“你不知道叶家的事吗。”苏醒反问。
陆沉面无表情，“叶家什么事。”
“叶氏集团四年前破产了，叶董事长和他的夫人双双跳楼身亡，之后沈茉不知所踪，所有人都以为她也死了，没想到居然还活着。”
其实不是，沈茉不知所踪是在两年前，至于还有两年，她被陆沉软禁了。
那是整个帝都的禁忌，无人敢提。
想到这里，苏醒眼神复杂地看向沈茉。
那眼神和动作，不像是一个成年人的样子，若他没看错，她的精神方面出了问题。
陆沉双眼缓缓眯起，说法和程飞池一模一样，只是为何，他总感觉怪怪的。
就好像，他们有什么瞒着他。
且是不约而同地瞒着。
一旁的沈茉眼巴巴地瞅着沙发上的两个布娃娃，这是她最喜欢的两个了，好想抱抱。
趁着陆沉没注意到她，屁股往椅子边上挪了挪，手偷偷摸摸地朝着沙发伸去。
陆沉一把将人拉了回来，“坐好。”
“想抱那个。”
看着她这眼巴巴的表情，陆沉就想到她非得抱着这俩破玩意的执拗劲儿。
她自己抱也就算了，抱不了还要让他抱！
堂堂霸总抱一个小学生都嫌幼稚的玩意儿，他脸都丢尽了！
想到一路上受到的注目礼，陆沉脸都绿了。
强硬地将沈茉按回椅子上，“你给我好好坐着！”
沈茉小嘴扁扁的，别提多委屈了。
苏醒这下子确定了，她脑子真的有问题，现在的智商，绝对不超过五岁。
好好的天之骄女，竟然变成了一个傻子，令人唏嘘。
他抓了一把糖，递到沈茉面前，“来，吃点糖，甜的。”
糖果纸五颜六色，亮闪闪的，很漂亮。
沈茉看向陆沉，“我能吃吗。”
“吃吧。”
“她什么情况。”苏醒问。
陆沉把目光从沈茉身上收回，“不知道，在贫民窟捡到的时候就这个样子了。”
“贫民窟？”
苏醒五味杂陈，天之骄女沦落贫民窟，怎一个辛酸了得。
“你今天是来看病，还是带她来看病？”
两年前陆沉受伤失忆，并且患上了情感缺失症，一直都是在他这里治疗。
“她。”
陆沉说完，就听到沈茉含糊不清地说道，“不好吃，嚼不动。”

“一颗糖果，怎么能嚼不……”动。

陆沉不耐烦地扭过头去，当看到沈茉竟然把糖果连同包装纸一起塞进嘴里嚼的时候，整个人都不淡定了。
“好硬啊，咽不下去。”
“沈茉！”陆沉一把掐住她下巴，暴怒，“你疯了吗！塑料纸也吃！”
刚刚要他拿破布娃娃，就已经憋了一肚子气，现在又看到她傻乎乎地嚼糖果纸，所有压抑的怒火一下子冲到了头顶。
也不管她会不会难受，陆沉直接伸手进她嘴里，把那个糖果给抠出来。
沈茉被抠到喉咙，难受得想吐。
等陆沉放开后，两只小手负气地推了一把他的胸膛，“走开！你欺负我！”
眼眶瞬间蒙上一层水雾，小嘴一抽一抽的，似乎下一秒就要哭出来。
陆沉心有余悸，头皮发麻，“别哭！”
想到那天晚上她哭了整整一个小时，简直就是噩梦！
陆沉软了声音，“我的错，我的错行了吧。”
“那你说，你错哪了。”
陆沉，“……”
“……我不该吼你，应该把糖果剥好再给你，不应该对你发脾气。”
瞧，老公就是要调教的，这不认错认得挺好的嘛。
比之前进步多了。
这回答沈茉挺满意，大发慈悲地道，“那这次先原谅你，下次不要再这样了，我会不高兴的。”
陆沉几乎是劫后余生般松了口气。
苏醒目瞪口呆，脑中不断飘过陆沉病历本上的描述，患有严重的情感缺失症，除厌烦外没有任何情绪……
然而眼前的陆沉，愤怒，害怕，温柔，妥协，宠溺，笑容。
除了厌烦其他情绪都齐了。
第一次，苏医生怀疑自己的哈佛心理学博士学位是不是花钱买的……
果然啊，心病还需心药医，沈茉回来了，陆沉的病就好了，哪怕他什么都还没想起来。
陆沉剥了一颗糖果，喂到沈茉嘴里，把人安抚好后，这才和苏醒讨论起她的病情。
初步诊疗后，拍了个脑部CT，一系列检查做完，已经晚上八点了。
“她的头部应该受到过非常严重的撞击，位置在右脑处。”
陆沉想到沈茉害怕时总会抱着头说别打的样子，难道她的脑袋就是在贫民窟被打的？
“是被人打的吗。”
“不确定，这个位置有可能是被打的，也可能是她自己撞的。”
陈年旧伤，现在已经愈合了，很难再推断出原因。
陆沉看向沈茉，她嘴里含着一颗糖，手上则拿着那张色彩斑斓的包装纸折叠，嘴角微微翘起。
单纯又天真，很容易满足。
谁能想到她在贫民窟受过多少苦，又挨过多少打。
“她的痴傻是因为头部受过撞击吗。”
“不是，应该是心理问题，她以前是不是受过什么刺激。”
“我不知道。”陆沉心里有些闷。
苏醒在电脑记录下来，说道，“她现在什么都不记得了，问是问不出来的，我建议进行催眠。”
既然是心理问题引起的，那必须得把问题找出来，才能对症下药。
陆沉犹豫了一下，“可以，但我要在场。”
“可以，不过她现在的身体状况不适合催眠，建议先调理一段时间。”
苏醒说完，把一份沈茉的身体健康报告递过来，陆沉看着上面几乎都不达标的数据，心里涌起一股名为心疼的情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