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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凉如水。
霜君完成任务回来时，满身的血。
胳膊上，背上，又添了不知道多少道伤。
她没说，萧越霆看到了，也没问。
直到她转身要走时，萧越霆才开口：“朕留你一命不是让你胡乱妄为的，日后莫要招惹霜君。”
他唤的霜君，是温洛缈。
霜君心里清楚，又在转念间想起了寒熠的话。
她垂眸看着腕间崩裂的伤口，情绪怎么都压不住：“主上既这般喜欢她，为何不让她做沈霜君，娶她为后？”
闻言，萧越霆皱了皱眉：“她是霜君，为何要做旁人？”
一句话，堵得霜君心要炸裂。
萧越霆什么都明白，却偏偏为难她去做不愿做的事。
她眼眶发红：“那我呢？我也有名字，我也有心……”也有爱的人！
然而，萧越霆听完，却彻底冷下了脸：“你如何与她相比？！”
冷，好冷，像是被人扔在冰雪里，寒气从骨子里散发出来。
要不然怎么明明身处暖房，还觉得浑身都冻到发麻。
霜君望着眉眼清冽的萧越霆，走上前一步：“主上，感情没有先后之分，我也不过只比她晚了一年而已！”
一年的缺失，为何就抵不过十三年的陪伴呢？
然萧越霆只是说：“没有她，就没有你。”
霜君脑袋浑噩，反应不过来。
只听见萧越霆说：“你该退下了。”
像是被支配的木偶，霜君转身一步步走出了大殿。
冬夜，雪色铺满了长街。
天际还有焰火绽放，她瞧着，却升不起半点情绪。

她满脑子，就只有萧越霆的那句“没有她，便没有你。”

霜君走不动，便蹲在地上，手紧抓着心口的衣衫，仿佛这样就能从窒息的绝境中自救。
这时，脚步声响起，一道身影停在霜君身旁。
寒熠扫过她身上还未处理的伤，将人搀扶起：“我带你回王府。”
霜君没拒绝，也没力气拒绝。
霆王府。
寒熠将霜君带回了她曾住的屋子，里面一切都未改变。
她看着，情绪却怎么都平复不下来。
伤药落在伤口上，一阵一阵的刺痛，霜君这十三年却早已习惯。
她看着桌上跳跃的火烛：“你是何时知道温洛缈的存在的？”
寒熠上药的动作一顿：“很早之前。只是后来你来了，主上便不让人再提及。”
原是故意隐瞒。
霜君回头看向寒熠：“你之前说孰轻孰重早就分明，我争不过，是吗？”
闻言，寒熠微微蹙眉，意识到了什么。
不待他开口，霜君继续说：“可我……还是想试最后一次！”
 第5章
闻言，寒熠什么都没有说，只是默默上好药后离开了。
霜君就这样枯坐了一夜，天亮了。
她站在铜镜前，看着自己背上数不清的伤疤，目光又落到一旁的红衣上。
停留很久，她换上了一身白，去往了丞相府。
成为沈霜君，嫁给萧越霆做皇后，是离他最近的一条路。
不想半路，却被人拦住。
几步外，三五个身着黑衣，脸蒙黑布的男人拦在路中，周身戾气凛然。
这些年刀尖舔血，霜君已经习惯了被人追杀。
“你们是何人？”
黑衣人没回，直接拔剑攻来——
霜君本就残了手，连剑都握不住，更何况身上的伤还未痊愈。
片刻后，就被黑衣人重伤。
生死之际，霜君视线略过黑衣人身后的冰潭，不退反进——
在剑身划破心口的那刻，她也跌进了河流。
冰冷的池水动的人浑身僵硬，却也清醒。
闭气间，霜君只听那黑衣人说：“这怎么办？陛下说了，死要见尸！”
陛下！
霜君脑海嗡鸣，抠着桥墩的手骤然一松，整个人朝下坠去——
再醒来，窗外传来的小贩叫嚷声。
霜君坐起身，身上的伤口都已经上好了药。
这时，门被推开，一个身穿青衫的男子走进来。
霜君看着他清俊的面容，陌生又熟悉：“你是？”
男子温柔一笑：“师妹，你也太没良心了吧！你当真把师兄我忘得彻底，亏我日日记挂着你。”
师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