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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杨灿离开病房时，看她愣在楼道发呆，上前拍拍她肩头：“这回好运没光顾你呢。”
晏明修闻声看过去。
杨灿直直撞进那团无底洞般的冰冷眼神，吓得连退几步撞到墙，揉着后脑勺怪叫：“哎呀妈，你这么凶做什么？”
晏明修抬眼：“各凭本事，你很厉害，恭喜。”
杨灿翻了个大白眼，哼着小曲走了。
她本来还想再挑衅几句的，可晏明修刚才的眼神太吓人了，她感觉自己再说下去会挨揍。
晏明修不是一个失败就一蹶不振的人，沉淀好情绪后，又折回病房了解情况。
原来这个病人家境不太好，上有一个瘫痪老母，下有两个嗷嗷待哺的孩子。他是家里的顶梁柱，不想因为看病而花光家里的储蓄，毕竟癌症到头来很多都会落得人财两空。
他妻子用背带背着孩子，忙着给病人喂水、擦脸，背上的孩子哇哇啼哭，另一个两三岁的则乖乖站在墙边不说话。
晏明修看得满心不是滋味。
杨灿不知道哪来的途径，竟然帮这个病人找到个慈善机构，承包了他的所有治疗费。
前提自然是必须使用沐兴的药。
晏明修输得心服口服，准备离开时，恰好碰到白媛。
他检查了下病人服药后的各方面情况，出门看晏明修在等他，挑了下眉。
晏明修跟他身后，边走边问：“萧医生，据我了解，斯瑞新药应该是这个病人的最优方案，沐兴的……”

白媛沉声：“你在质疑我的治疗方案？”

晏明修心里堵得慌：“不是。我希望萧医生是真心为病人着想，而不是为了避嫌，才没有考虑我们斯瑞的药。”
换做别的医生，她不敢这么问。
潜意识里，还是把白媛特殊化了，毕竟晚上纠缠成那样，想严格区分公私也不容易。
白媛没说话，眉目间隐含不悦。
回到办公室，陈宇也在。
晏明修也没避讳，跟进去等待白媛的回答。
理智告诉她，这样太过咄咄逼人了，可她还是想得到一个确切的答案。
白媛没搭理她，开电脑工作。
良久，晏明修叹了一声：“这个病人挺可怜的，我希望萧医生是个有良知的好医生。”
白媛抬眸，四目相对。
一个倔强中带着丝质问，一个冷静中蕴藏明显的责备。
陈宇走过来：“他从医以来，一向严谨专业，良知不良知，好不好，自有病人评判，不需要江小姐‘希望’。”
晏明修当头棒喝，呼吸发紧。
她确实冲动了，刚才魔怔似的钻牛角尖。
哪有药代这样跟客户说话的，居然质疑人家的专业能力！
她诚挚道歉：“萧医生，陈医生，对不起，是我莽撞了。”又退后几步，朝白媛深深地鞠了个躬，“真心对不起，我刚才……脑抽，还请萧医生大人不记小人过。”
错了就是错了，她不想给自己找借口。
白媛本来没必要跟一个医药代表做解释，但他也不知道为什么，眼瞅着晏明修黯然失色地往外走，还是破例开了口：“斯瑞新药理论上是最优治疗方案，但沐兴的也不差，我必须尊重病人的选择。”
晏明修转身：“谢谢萧医生，请原谅我刚才的行为。”
白媛微点头，算是回应，转头继续工作。
陈宇看白媛没再搭理晏明修，彻底把心放回肚子，回到自己办公位忙碌起来……
方依诺来电话时，晏明修刚离开肿瘤医院。
“夏夏，你在哪个医院呢？姐们请你吃午饭！”方依诺是人逢喜事精神爽。
“我不饿，改天吧。”
“怎么有气无力的？病了？我都到……看到你了，快上车，姐们带你打牙祭！我的画室弄好了，明天就开张，你必须跟我一起庆祝！”
方依诺看晏明修不高兴，死缠烂打问出了原因。
听完，她翻了个天大的白眼：“狗男人！夏夏不伤心，你那也叫得寸进尺？就是白天和黑夜，也有暧昧拉扯的阶段呢，是萧渣拔X无情，半点都不照顾你。”
晏明修摇摇头：“我今天确实做得不对，不怪别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