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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爆：上海国际电影节最佳男主角获得者姜雅被求婚，女方竟是其经纪人肖远川！”
姜雅看着热搜上的词条，直接将手中的戒指盒砸在了茶几上。
“敢在颁奖后台求婚，肖远川你是不是疯了？！”
肖远川眼睫一颤，沉默的将戒指盒捡起：“是你答应拿到影帝就娶我的。”
姜雅没否认：“我是答应了，但不意味着你能在大庭广众下逼我娶你！”
他言语间的烦躁如刀，一下一下戳进了肖远川的心。
她攥紧了握着戒指盒的手，不敢相信：“我……逼你？”
承诺明明是他做下的，自己选择在今天求婚，也不过是想两个人光明正大的在一起，怎么……就成逼迫了？
肖远川喉咙像是卡了鱼刺，呼吸都隐隐作痛。
沉寂蔓延。
姜雅按了按眉心：“立刻将热搜压下去，就说是场庆祝会。至于求婚那些话……你自己想办法圆回来。”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朝二楼走去。
肖远川望着姜雅挺拔的背影，忍不住追上前一步：“司年！”
姜雅一顿，回头看来。
那一瞬间，他眼里的冷漠与厌烦狠狠砸在肖远川心上。
她呼吸停滞了瞬，才颤声发问：“你是不是后悔答应娶我了？”
姜雅沉默了瞬：“不是后悔，是还早。”
“恬恬，我以为你会懂我。”
他的语气里夹杂着失望，更让肖远川苦涩难言。
是啊，她当然懂姜雅。
四岁时孤儿院相识，至今二十六年相依相伴，她怎么可能不懂。
可就是因为懂才怕。
肖远川清清楚楚的感觉到，曾经属于她的姜雅，正在一步步的走远。
就好像，如果再不抓住，她就要失去他了！
“我知道了。求婚的事……”说到这儿，肖远川哽了下才继续开口，“我会处理好，不给你添麻烦。”
得到满意的回答，姜雅点了点头，转身回房。
随着门关，偌大的客厅死寂无声。
肖远川垂眸看着手中已经变形的戒指盒，打开后拿出里面的女戒轻轻戴在了左手的无名指。
冰凉的触感穿过血肉蔓延到心头。
她深深吸了口气，平复掉酸涩的心绪，给公关部打去了电话。
等最后一条有关她与姜雅相关的词条消失在微博上时，肖远川突然有种错觉——
就好像她和姜雅之间的关系，也随之斩断！
一夜难眠。
第二天姜雅有个通告要跑，作为经纪人，肖远川要跟在一旁。
二十分钟后。
肖远川到了姜雅家里，却发现人不在。
她连忙给姜雅打电话，却只听到冰冷的机械女声：“您好，您所拨打的电话暂时无人接听。”
一连几个都是如此。
肖远川没办法，只能打给姜雅助理，才知道他们已经到现场了。
肖远川松了口气：“好，我现在过去。”
“恬恬姐，昨天发生那么多事，你要不歇一歇吧。”
肖远川刚想说没事，却察觉到了助理的异样。
她往外走的脚步停了下来，沉声问：“什么意思？”
电话那头，助理说不出个所以然。
肖远川刚要再问。
却听姜雅的声音传来：“从今天开始，你不用再跟着我了。”
肖远川握着电话的手紧了紧，莫名有些不安：“什么意思？”
姜雅嗓音低沉：“你被解雇了。”


那一瞬间，肖远川以为自己听错了。
她攥了攥发麻的手：“你说……什么？”
电话那头，姜雅声音依旧冷淡：“离职协议之后会寄给你，如果有问题，会有专人和你聊。”
话落，就挂断了电话。
嘟声震耳欲聋，却盖不住姜雅公事公办的冷漠和疏离。
窗外，徐徐细雨朦胧了视线。
肖远川就这么在姜雅的别墅里坐了整整一天，久到浑身僵硬，泛起酸麻胀痛，都没有动作。
姜雅回来时，天已经黑了。
开灯的一瞬，他就看到沙发上的肖远川。
姜雅下意识的皱起眉：“你怎么还在这儿？”
男人不悦的声音好像从遥远的地方传来。
肖远川后知后觉的转头看他，一天没说话的嗓子沙哑至极。
“那我该在哪儿？”
“或者说，你想我在哪儿？”
一再被质问，姜雅脸色冷沉了下来：“肖远川，这儿不是你耍脾气的地方？”
肖远川呼吸顿了顿，喉舌泛苦。
她哪敢耍脾气啊！
十二年。
从十八岁陪他一起在娱乐圈打拼，到如今三十而立。
他们之间，从来都是自己一再退让！
想到这儿，肖远川只觉得胃里传来阵阵绞痛，连带着心脏也跟着发闷。
她按了按胸口，尽量压抑着疼：“我只是不明白……你为什么……不要我了？”
一句话，因为疼说的断断续续。
姜雅却像看不见她的难受般，漠然开口：“你挡了我的路。”
闻言，肖远川愣了下，有些不解：“因为昨天的事吗？可我已经处理好了。”
“司年，你该知道的，我比任何人都希望你好。”
她语气急切，甚至顾不上疼，起身快步来到姜雅面前，抓住了他手臂。
姜雅只是慢慢扒开了她的手：“你离开，就是对我好。”
一刹，如坠冰窟。
肖远川手无力的垂回身侧，五脏六腑内齐齐涌上的疼让她顷刻间脸色苍白！
她怔怔望着眼前的男人，明明面容那么熟悉，熟悉到闭眼都能描摹出的的轮廓。
可在此刻，却又陌生的让人害怕。
“司年……”肖远川也不知道自己想要说什么，只是习惯性的喊他的名字。
但姜雅却连回应都没有，直接转身离开。
屋外，引擎声轰鸣着远去。
肖远川却连追出去的力气都没有。
她呆滞的站在空旷的客厅里，任由痛蔓延，侵袭，最后连站都站不稳，摔倒在地。
倒下的那一刻，肖远川忍不住庆幸——
幸好，姜雅走了，省得看到自己这样，徒增担心。
这念头涌上来那一刻，肖远川却又忍不住自我怀疑——他……会担心吗？
然而这疑问，终究没有答案。
这天后，姜雅再没找过肖远川。
她看着手机屏幕背景上男人意气风发的模样，终究还是想要个答案。
外滩别墅。
肖远川来的时候，姜雅刚从浴室里出来。
四目相对，她看见了男人一瞬间冷沉的脸色。
肖远川心痛到窒息：“为什么，明明之前我们还计划着要去哪儿旅游，说要……”
她声音逐渐沙哑，姜雅却不想听下去，直接打断：“我很后悔。”
他的话没头没尾，却让肖远川呼吸急促：“……什么？”
姜雅一步步走上前，字字如刀：“我很后悔，认识你。”

第3章 

肖远川茫然的看着姜雅，耳边嗡嗡作响。
她从没想过会从他口中听到这句话！
“你知道，你在说什么吗？”
下意识的，肖远川想要装傻，希望姜雅把这句话收回去。
可男人只是看着她，话无情又冰冷：“你总说是为我好，可实际上你做的每一件事都在毁我！”
“你表面上澄清了我们的关系，却又深夜出现在我家。做了这么多年经纪人，你不会不知道这个消息传出去会造成什么样的后果！”
姜雅说着，手钳住了肖远川的下颌，微微用力，“肖远川，你真可怕。”
最后一句，狠狠刺在了肖远川心间。
肖远川只觉得大脑一片混乱：“我没有……”
此刻，她的辩解和否认显得那么苍白无力。
姜雅厌弃的撤回了手：“这是最后一次，如果你再耍心思，我不会放过你。”
“滚。”
扔下这句话，他转身就要回房。
肖远川顾不上其他，下意识抓住了他。
她有种预感，如果这件事解释不清，自己和姜雅之间真的就要走向决裂了！
“不是这样的……”
姜雅一把将人手甩开：“是不是都不重要。”
“不管你怎么想，我都不会和你继续走下去了，干脆点，好聚好散。”
好聚好散……
肖远川不知道姜雅是怎么轻易的将这个词说出来的。
他们认识了二十多年，几乎是彼此的前半生，怎么可能说散就散！
更何况，他们不是说好了一辈子在一起吗？
恐慌与苦涩同时涌上来。
“司年，为什么……”肖远川没有哭，可眼眶却是红的，连带着嗓音也带着哽咽。
她真的不明白，明明一切都好好的，怎么就变成如今的样子了？
姜雅眼中闪过抹复杂，最后被深沉吞噬：“走吧，别闹得太难看。”
说完，他转身进了卧室，关上了门。
肖远川站在门口，挽留的话如石头般梗在喉咙里，如何都说不出。
沉闷的空气里，冷风从四面八方袭来，冻的她不住发抖。
心内躁动的情绪纠缠在一起在身体里横冲直撞，肖远川压不住，一口血涌了出来——
她呆怔的看着白色瓷砖上那鲜红的一抹，仓皇蹲下尽数擦干净。
确定干净如初后，才狼狈逃离。
一小时后。
肖远川坐在医生办公室里，看着白炽灯下的CT片子，觉得世界好荒唐。
被青梅竹马二十多年的爱人抛弃后，发现自己得了绝症。
这种只有剧本里才会出现的狗血剧情，竟然会真实的发生在自己身上。
肖远川操着喑哑的声音问：“医生，我的病能治吗？”
医生叹了口气：“胃癌晚期，再加上你还有先天性的心脏病，就算手术治疗，也有很大的可能会死在手术台上。”
“我建议……还是让父母过来陪陪你吧。”
这话的意味已经很明白了。
原来自己连活的机会都没有！
肖远川咽下喉咙里翻涌上来的苦涩：“我是孤儿。”
医生一愣，又看了眼她后开口：“那男朋友呢？”
肖远川顿了下，想到了和姜雅之间发生的种种后，摇摇头，跟医生道了别。
雨声淅沥。
周遭行人步履匆匆，赶赴着来路和归途。
愣神间，远处大楼的投屏变化成了姜雅的广告。
看着男人脸上的笑，肖远川不自主想起医生的判决，她有些不甘。
细密的雨打在脸上，湿漉冰凉。
她给姜雅打去了电话。
“还有事？”男人的不耐让肖远川有些喘不过气。
她尽量克制着声音里的颤抖：“这些年……你爱过我吗？”
电话那头沉默了瞬，传来回答：“我习惯了你的存在，但习惯不代表爱。”
“很抱歉，我不爱你。”
直至此刻，肖远川也才明白，自己原来不被任何人牵挂。
肖远川看着广告屏上笑着的姜雅，她也跟着笑了，然后做出了对自己的审判——
电话接通的那一刻，她说：“医生，我决定……放弃治疗。”

第4章 

冰凉的雨轻易淋透了衣服，贴在肌肤上，带来一阵阵刺骨的冷。
肖远川一个人走在街上，浑浑噩噩，漫无目的。
雨不知何时停的。
等她回过神，人已经到了孤儿院门口。
这里承载了她和姜雅四岁开始一直到十八岁所有的生活记忆。
肖远川仰头看着门上的招牌，很久很久，才走了进去。
一切，和记忆中好像没有什么区别。
肖远川顺着走廊一层一层的走着，脑海里曾经和姜雅的回忆也渐渐涌上。
“恬恬，长大了我要当明星，这样我的父母就能看见我，来找我了！”
那时，七岁的小司年郑重的对七岁的小恬恬说出梦想。
也是同一时间，小恬恬握住了小司年的手：“嗯！我也会一直陪着你的！”
年少时的承诺说出口，就是一辈子。
却不是姜雅的一辈子。
肖远川深吸了口气，压下胃里断断续续涌上来的阵痛，满眼苦涩。
“……恬恬？是你吗？”
突然一道苍老女声响起，肖远川回头，就看见院长妈妈朝自己走来。
“真是你啊！”
她说着，如小时候一般牵起肖远川冰凉的手，将人带进了办公室。
温暖干燥的毛巾带着熟悉的皂香从头顶盖下。
院长妈妈念叨的话语也让人眼热：“怎么淋成这个样子啊？都这么大了还不会照顾自己，要是生病了怎么办啊？”
生病……
两个字触到了肖远川那个原本打算永远掩藏的秘密。
想到医生说的那些话，她喉咙哽了又哽：“我……已经病了。”
“医生说是胃癌，治不好。”
话一出，满室死寂。
许久，肖远川抬头看向院长，就瞧见她通红的双眼。
“院长……”
院长抬手抚上了她的脸，声音轻颤：“你还这么小，老天爷怎么忍心啊！”
肖远川不知道该说什么，只是乖巧的靠在她怀里，感受着许久未曾感受过的关怀和信任！
不知过了多久，院长妈妈再次开口：“司年呢？你病了的事，他知道吗？”
肖远川摇了摇头，不想说两人之间的那些争吵让院长妈妈担心。
院长妈妈见状叹了口气：“我知道现在他是大明星了，会很忙。”
“可从小你们感情就好，你的病……有机会还是该告诉他，有个人陪在身边，总比一个人扛要好过些。”
肖远川沉默的点了点头，却又忍不住想，如果把自己的病告诉姜雅，他是不是能对她好点？
陪着院长吃过晚饭，肖远川离开了孤儿院。
半小时后，外滩别墅。
肖远川站在姜雅家门外，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门，决定坦白。
客厅内，昏黄灯光照亮了一室冷寂。
肖远川将自己得病的事告诉了姜雅。
然而男人从头到尾都是一副冷漠的表情。
姜雅看着眼睛红肿，面色苍白的肖远川，冷声问：“你病了？胃癌？活不了多久了？”
莫名的，肖远川好像从中听出了讥诮。
她握紧冰凉的手指，哑声承认：“是。”
这声落地，许久都没有人说话。
片刻后，却听姜雅冷笑了声：“那就别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