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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云熙僵在了原地。
后她几步的楚风衍也停在了她的身后。
就在这时，病房内传来了楚母的声音：“北烈！你醒了！”
顾云熙猛然回神，强压下心中翻涌而上的情绪，压下手腕推门而入。
瞧见她，楚父楚母的眼中是不加掩饰的嫌恶。
顾云熙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收紧，顶着这样的目光走上前，在病床边站定。
她看着面色苍白的楚北烈：“北烈哥……对不起。”
“你现在说对不起有什么用？！”楚母声音刺耳。
楚北烈蹙了蹙眉：“妈。”
闻声，楚母立即收声：“是不是吵着你了？”
楚北烈阖了阖双眸：“你和爸先回去休息吧。”
楚母脸色明显不悦，还想再说些什么，却被楚父拽了下胳膊，只好作罢。
“行，那北烈你好好休息。”
话落，就和楚父一并走了出去。
站在一旁的楚风衍和病床上的楚北烈对视了一眼，率先出声：“我去送爸妈。”
“云熙，再见。”
说完头也不回的走出了病房。
一时间，房内只剩下楚北烈与顾云熙。
楚北烈声音清冷：“我妈说你了？”
他总是这副淡漠模样，顾云熙也早已习惯。
从小到大楚北烈进医院，都是在自己在照顾。
她好像总是比佣人能够离楚北烈更近一点，可是却依旧是那么远。
收回思绪，顾云熙摇头否认：“没有，你现在感觉怎么样？”
“我没事。”
顾云熙点了点头，脑海之中却莫名想起了刚刚在病房门口听见的话。
她低垂下眼帘，迟疑着问：“现在还没有找到匹配的心脏源吗？”
楚北烈闻言，视线落在了顾云熙的身上。
冗长的沉默后，他张了张唇瓣：“没有。”
顾云熙紧盯着地面，只觉得喉中发紧。
她不是傻子，刚刚楚母的话已经够明显。
难怪从二十年前到现在，楚家从来都没有把她当做自家人看过。
因为从踏进楚家的那一刻开始，她就只是楚北烈的心脏源！
他们要的，只是她的心脏。
那这件事，楚北烈知道吗？
顾云熙想知道答案，却不敢问。
不知道过去多久，楚北烈的声音再次响起：“别这幅模样，即使心衰，我起码也能活到三十岁。”
听到这儿，顾云熙心中一紧，她抬眸看向男人，一字一句：“可我想让你长命百岁。”
楚北烈被她幼稚的言语逗笑：“睡吧，我有点累。”
顾云熙点了点头，关上了灯。
病房霎时陷入一片漆黑。
她就这样趴在病床旁，借着仪器散出的微弱光亮，目光一遍遍描绘男人的面容。
翌日清晨。
顾云熙醒来时，楚北烈还睡着，脸色比昨晚好了不少。
她静静的看了一会儿，才悄悄起身走出病房。
拜托了护士帮忙照看，顾云熙打车回了楚家别墅。
二楼，楚北烈卧室。
她刚拿好男人的换洗衣物走出房，却被楚母叫住。
她站在书房门口：“你过来，我有话要和你说。”
顾云熙愣了下，还是走了过去。
书房内。
顾云熙语气踟躇：“太太，您找我有什么事吗？”
楚母声音冰冷：“我查过，你得了胃癌。”
顾云熙一僵。
还没反应过来，下一秒，楚母将一份文件递到了她眼前。
“这是心脏移植的同意书，签了吧。”



第六章

顾云熙的视线落在了心脏移植那几个字上，眼眶被刺的发红。
见她没有任何动作，楚母蹙了蹙眉又道：“你得的是癌症，就算不做手术也活不了多久。”
“再说你不是喜欢北烈吗，把心脏给他，让他以后健健康康的活下去，是你这辈子唯一能为他做的事。”
顾云熙指甲掐进了肉里留下了几道月牙，怎么都说不出话。
所以……楚家的人都知道自己喜欢楚北烈，这么多年将感情深藏的她就像是一个跳梁小丑。
空旷的书房陷入了一片寂静。
良久，顾云熙终于开口，声音嘶哑：“就算我快死了，就算我喜欢他，可太太，我的命不是命吗？”
楚母面色冰冷：“如果没有我们收养，你早没命了，现在是你该报恩的时候。”
顾云熙心脏像是在被利刃割开。
她尊重、感谢楚家的每一个人，却怎么都想不到，他们根本就没有把自己当做人来看。
顾云熙仿佛一个木偶一般，心中说不出究竟是什么感觉：“我知道了。”
说完，她接过了那份同意书，然后转身朝书房外走去。
一步步，就像是走在刀刃上。
在推开门要离开的刹那，顾云熙脚步一顿，转身看向楚母：“你们当初把我带回来，就只是因为这个吗？难道我……不算是你们的家人吗？”
孤儿院里的日子并不好过。
那时候的顾云熙还小，在被楚母抱上车时也曾憧憬过自己能有一个温暖的家。
然而，楚母只是讥笑一声：“你配吗？”
一刹，心如死灰。
顾云熙不知道自己是怎么回到的医院。
病房内。
她将换洗衣物收拾好，静静的在窗边坐下。
监测仪器上楚北烈的心跳已经恢复了平稳，再过不久就能出院。
出神间，病床那边传来动静。
楚北烈缓缓睁开眼。
顾云熙瞧着，起身倒了一杯水递过去：“你醒了，饿不饿？”
楚北烈摇了摇头，喝了一口温热的水。
顾云熙看着眼前的男人，想到楚母说的那些话，心中不由自主的泛酸。
她强压下了心中的苦涩，声音很轻：“去花园坐坐吧，我刚刚看见栀子花开了。”
闻声，楚北烈冷冷拒绝：“不去。”
按照往常，被拒绝之后顾云熙一定不会坚持。
但这次，她却继续开口：“去吧，你之前不是说，栀子花最漂亮了吗？”
楚北烈正欲再次拒绝，抬眸却对上了顾云熙祈求的目光。
不知怎么，到了嘴边的话又咽下，他点了点头：“走吧。”
话落，楚北烈起身下床，顾云熙跟在他的身后，慢慢走出了病房。
医院楼外空气清新。
阳光洒落在地面，栀子花的清香侵入鼻腔。
两个人就这么一前一后的走着。
顾云熙看着男人的背影，恍惚想到，好像二十年以来，他们都一直是这样一前一后。
自己永远都在追着他的背影。
顾云熙停住脚，忽然开口：“北烈哥，你有喜欢的人吗？”
楚北烈脚步一顿，转过身看她：“什么？”
顾云熙笑了笑，腹部隐隐约约传来阵阵疼痛，她却置若罔闻。
她唇色发白，声音明明很轻，却十分笃定：“楚北烈，我喜欢你。”
然而，楚北烈只是说：“可我不喜欢你，这辈子都不会喜欢。”



第七章

说完，楚北烈头也不回的朝前走去，消失在了顾云熙的视线中。
顾云熙被丢在原地，眼圈泛红。
鼻间栀子花香仍在弥漫，她却莫名觉得发苦。
许久，顾云熙眨了眨发涩的双眸，转身回了病房。
病房内一片寂静。
她看着安静靠在病床上的楚北烈，心中苦涩逐渐蔓延。
顾云熙抿了抿唇，起身准备帮楚北烈备药。
听见动静，楚北烈直直的朝着她看去，目光冰冷：“我已经让李叔派了人过来，你可以回去了。”
话音落地，顾云熙身子一僵：“我……”
楚北烈收回了视线，打断了她的话：“我暂时不想看见你。”
顾云熙紧紧攥着手心，腹部又断断续续涌上痛意。
这些天她明显感受到了自己身体越来越差，脸色越发的惨白。
只不过楚北烈却完全没有察觉。
半晌，顾云熙轻轻的点了点头：“我知道了，你记得吃药。”
说完转身走出了病房。
医院外的街道上车水马龙。
顾云熙却不知道自己能去哪。
想了很久才拦下一辆出租车，报出了地址：“去市孤儿院。”
那是她唯一能去的地方。
半小时后。
顾云熙下了车，看着眼前早已经大变样的院门，心中涌上阵复杂。
她走进去，凭借记忆找到了院长的办公室，抬手叩响了门。
不多时，门应声而开。
二十年不见，李院长两鬓斑白，瞧见来人是顾云熙，有些错愕：“云熙？”
顾云熙眸中闪过一抹惊讶：“您还记得我？”
二十年前她只有四岁，因为性格太过文静，总是孩子们欺负的对象。
而在那时候，只有李院长会帮她赶走那些顽皮的孩子，给她一块奶糖。
只是在被楚家接走之后，自己就再也没有机会回来看一眼。
李院长脸上尽是慈祥的笑意：“当然，过去得有二十年了吧，那时候你才一丁点儿大，说话温声细语的，动不动就不好意思。”
听着她说着自己小时候的事，顾云熙心中涌入一股暖流，眼眶发热：“是，是我，谢谢李院长那些年的照顾。”
李院长笑了一声，握住了她的手：“这孩子，说什么谢谢。”
那温暖干燥的手掌，是顾云熙从未感受到的温暖。
突然，李院长像是想到了什么：“我记得你是跟着楚家人走的，今天也是跟着一起来的？”
顾云熙一顿，楚家人也来了？
见她不解，李院长带着她走出了办公室，抬手指了指前方：“楚家大少爷每过段时间都会来，你去打个招呼吧，他这会应该也差不多要走了。”
顾云熙顺着看去，便瞧见了被小孩们簇拥着的楚风衍。
与此同时，不远处的楚风衍似有所感的看了过来。
不等顾云熙过去，他就已经走了过来，对李院长笑了笑：“李院长，有段时间没见了。”
李院长摆了摆手：“你们聊，我去看看孩子们。”
说完，她转身离去。
目送李院长离开，楚风衍才看向顾云熙：“云熙，你怎么来了？”
想到最近发生那些事，顾云熙不知道该怎么说。
最后，只是轻声说：“……就是想回来看看了。”
楚风衍却察觉出了不对，他仔细打量着顾云熙，缓缓出声：“你……知道心脏捐献的事了？”
霎时，顾云熙身子一僵。
她猛然抬眸看向了楚风衍：“你怎么知道这件事？”
楚风衍眸中闪过一丝同情，声音低沉：“不只我，北烈也知道。”



第八章

刹那，楚风衍的声音宛如雷声贯耳。
那凌迟般的痛苦割开了顾云熙的每一寸肌肤。
楚北烈也知道？
顾云熙不敢置信的看着楚风衍，声音嘶哑：“……他知道什么？”
楚风衍眼中带着怜悯，沉声告知：“我妈带你回来的原因，从一开始我们就都知道。”
说着，他上前一步想要拍拍顾云熙的肩膀。
她却后退避开。
顾云熙低垂着眼帘，只觉得视线失焦什么都看不清。
所以这么多年，只有自己被蒙在鼓里，傻傻的以为能融入这个家！
还有自己喜欢了那么多年的楚北烈，他……也只是想要自己的心脏吗？
顾云熙浑身失力，甚至有些站不稳。
她趔趄几步，楚风衍想要上去扶住她却被一把推开！
顾云熙转过身一步步走出了孤儿院。
盛夏的太阳十分毒辣。
她漫无目的的走着。
突然，剧烈的疼痛从腹部蔓延，顾云熙猝不及防的一个趔趄，摔倒在地。
水泥地刮破了膝盖，鲜血溢了出来，混着泥沙一并滚进了伤口。
刺痛感传来，顾云熙却只是摇摇晃晃的站起来。
她弓着身子，顾不上周遭路人异样的眼神，刚想要继续往前走，却忽然眼前一黑。
“云熙！”
失去意识前，她只听见楚风衍的这一句呼喊。
……
医院。
等顾云熙再次醒来，眼前一片白茫。
“为什么不告诉我你得了胃癌？”
一道低沉男声拉回了顾云熙的思绪。
她抬眸，就见楚风衍坐在病床旁，手中攥着的是自己的病例报告。
“告诉你们了又怎样？”
顾云熙的声音很轻，楚风衍一顿，刚要说些什么，却被一阵铃声打断。
他垂眸看了一眼手机，眼神复杂的看了眼她：“你先好好休息养病，其他的事等你好了再说。”
说完，走出了病房。
病房内瞬间陷入了一片死寂。
顾云熙也没动，只是转头望着窗外橙红的夕阳，眼眶渐渐滚烫……
不知过了多久，她才收回视线，强忍着身上的不适，起身走出了病房。
走廊十分寂静。
顾云熙站在楚北烈的病房门前，许久，才抬手叩响。
“进。”
楚北烈冰冷的声音响起，顾云熙推开门，顶着他淡漠的眼神走上前。
他看着顾云熙惨白的脸色还有膝盖上包扎好了的伤口，皱了皱眉：“我说过，我不想见到你。”
顾云熙心尖一颤，却还是在他病床旁坐下：“我很快就走。”
“我就是想和你……说说话。”
她强忍着喉间酸涩，声音又轻又哑。
楚北烈看着她，眸中是不加掩饰的疏离与不耐：“你要说什么？”
顾云熙被他这副模样刺的心间发痛，咽下喉咙的哽涩开口：“你很想活下去吗？”
楚北烈眸色更冷：“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是啊，没有人不想活下去。
顾云熙抬眸，眼眶泛红：“所以……”
“就算是用我的心脏也没关系吗？”
话音落地，楚北烈神情顿了下：“什么？”
顾云熙却没办法再重复一遍。
她看着男人冷峻眉眼，一遍一遍描摹着他的面容。
半晌过去，才缓缓起身：“没什么。”
她转身朝门口走去，却在拉开门时又脚步一顿，回头看向楚北烈：“北烈哥，你会活下去的。”
说完，快步离开。
楚北烈看着她消失在门外的背影，心中莫名发闷。
……
深夜，楚家别墅。
书房内檀香缭绕，楚母坐在书桌旁，正准备起身回房，门却忽然被人叩响。
下一秒，门被推开，顾云熙憔悴面容映入眼帘。
不等楚母说话，顾云熙上前几步，将那张已经签好名字的手术同意书放在了她面前。
“太太，我想好了。”
她苍白指尖划过纸张末尾自己签下的名字，声音很轻：“我同意心脏捐献。”



第九章

翌日清晨。
医院走廊一片寂静。
顾云熙拿着血液匹配结果，看着窗外的阴天，眼神一片空洞。
就在这时，一道男声从身后响起：“顾小姐？”
顾云熙转身，就对上了李医生的目光。
李医生蹙了蹙眉：“你最近是不是没有好好休息，怎么一直没来医院复诊？”
顾云熙没有说话，李医生又开口：“这么久了，你的药该吃完了吧？去我办公室，我给你开。”
他话语中满是担忧。
顾云熙听着，心里被注入了股暖流，却更酸涩。
萍水相逢的医生都会担心她，可楚家人却……
她呼吸微窒，不再继续深想，转而对李医生鞠了一躬，声音沙哑：“李医生，谢谢你。不过我的病……不治了。”
说完，顾云熙没再给李医生开口的机会，径直朝医院外走去。
回到楚家别墅。
顾云熙推开门，楚母瞧见她，语调着急：“怎么回来了？出什么问题了？”
顾云熙将手续递给她：“没有问题，明天会按时进行手术。”
“我只是回来拿个东西。”
楚母这才放下心来，给一旁的李叔使了个眼色。
李叔即刻上前，跟在了顾云熙的身后。
二楼卧室。
顾云熙走进房间，心中居然是出乎意料的平静。
往日灵动的双眸在现在变成了一潭死水，她回头看着李叔，轻轻出声：“不用看着我的，我不会跑。”
李叔不置可否：“这是太太的意思。”
顾云熙也不再多说，只低下头，从床头柜的抽屉里拿出了一个摆件。
那是一个月亮形状的瓷器，看上去十分精致，但也能看出有些年头。
这是二十年前楚北烈随手送给她的，她视若珍宝的保存到了现在。
站在门口的李叔瞧见，没忍住开口：“你就是要拿这个？”
见顾云熙点头，他眸色有些困惑：“这摆件都是多少年前的东西了，之前被二少爷扔了一堆。”
闻声，顾云熙心中泛起阵阵苦涩。
她当然知道这只是楚家的一个不起眼的小摆件，可是……
它是楚北烈唯一送给她的东西。
……
入夜，医院。
顾云熙站在楚北烈的病房外，双脚像是钉在了地上，怎么都动不了。
而屋内，徐徐传来的对话，更是如彻骨的冷风，冻得她浑身战栗。
楚母的声音沉怒，还带着轻蔑：“李叔和我说，顾云熙喜欢你。”
“她就是一个孤儿，怎么说也配不上你，北烈……”
不等她说完，楚北烈直接开口打断：“妈，您想多了，我不喜欢她，以前不会，以后也不会。”
一句话，抚平了楚母心中的担忧，却也打碎了顾云熙所有的希冀。
她不敢继续听下去，也害怕听见楚北烈对自己不加遮掩的厌烦。
顾云熙转身，动着僵硬麻木的身体，拖着步子一步一步远离。
病房内，没有人察觉。
楚母又说起了手术的事：“明天的手术，妈帮你安排的是国内最好的医生。”
“等手术结束，你就能健康的活下去了！”
闻言，楚北烈不知想到了什么：“之前不是一直说心脏源紧缺吗？”
楚母面色闪过一瞬不自然：“正好有个捐献者的心脏源和你匹配，那妈不打扰你了，你今晚好好休息。”
说完，她便离开了病房。
夜色寂静。
楚北烈看着窗外，莫名想起了顾云熙。
平常有关自己的事，她一定第一个出现，可现在有了心脏源这种事，她却没来？
楚北烈蹙了蹙眉，联想到昨天顾云熙说的那句话，心中莫名涌上一阵不安。
他抬手拿过手机，拨通了电话。
另一边，病房。
刺耳的铃声忽然响起，顾云熙看着屏幕上闪烁的“北烈哥”三个字，按下了接听。
楚北烈低沉的声音传来：“你在哪儿？”
顾云熙望着窗外漆黑的夜色，谎说：“我和朋友出门旅游了。”
楚北烈顿了下：“多久回来？”
顾云熙并未回答，只是佯作轻松开口：“听太太说已经找到心脏源了，恭喜。”
楚北烈却没应，而是再一次问：“你什么时候回来？”
泪无声滑落，顾云熙压下喉间颤音，哑声问：“北烈哥，我能问你一个问题吗？”
电话那头，楚北烈的声音夹杂着电流，听不真切：“什么？”
顾云熙望着那个月亮摆件，涩意上涌：“这些年来……你有没有把我当做你的家人？”
然而话音落地，电话那边只有沉默。
这一刻，顾云熙还有什么不明白。
爱情也好，亲情也好，从来都是她自己一个人的奢望！
泪就像是断线的珠子止不住的掉下，视线逐渐模糊。
电话那头，楚北烈似乎察觉到了什么，放缓了声音：“等手术结束，我再告诉你答案。”
顾云熙没有应声，许久，才哑声说：“我可能……等不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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