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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了，他曾经给她带去了那么多伤害，她又怎么可能会过得好。
“可我最近过得很不好。默默，你不在我身边，我吃得不好，睡得也不好。而且你一走，他们工作都没以前认真了。”
贺晏辞一字一句，颇有几分抱怨、卖惨的意味，但秦默如今可不吃他这一套。
“我已经按照贺总所要求的，把我会的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了白菲菲。”
“不管是工作习惯还是生活习惯，该教的我都已经教了。至于学会了几分，那是白菲菲自己的事，贺总要是想借机找我问责，我可不认账。”
“至于法人身份，等两个月后期限一到，我会准时把身份转让合同发到贺总的邮箱，不劳您费心。”
贺晏辞的心一痛，上前几步就想拉住秦默的手，却被她冷漠的避开。
贺晏辞没有强迫她，而是神色认真的道歉。
“默默，对不起。”
“我让你教白菲菲，只是不想看你在我面前摆出那一副无波无澜、对我不甚在意的样子。我拿白菲菲气你，是想你哪怕对我发发脾气也是好的。”
“还有石凯那次，但凡你求我一句，又或者是服个软，我根本不会让你跟他走。”
“可就算你那样倔强的不肯求我，我也不会真的让你被他玷污，我只是想让你吃点苦头长长记性。”
“那天你在大厅遇到我的时候，我就是要去救你的，但我还没来得及说话，便被你在那么多人面前打了一巴掌。”
“对不起，默默，这件事无论如何都是我错了，事后我也找人把石凯揍了，他现在还躺在医院里。”
“是我不好，我不该用这种卑鄙的手段让你跟我服软、乖乖听我的话。对不起，我只是想让你好好的留在我身边。”
“默默，伤害你并非我的本意，我只是……习惯了掌控，不知道到底该怎样做才是对的，便下意识做出了些伤害你的事情。”
“你打我也好，骂我也好，我都认。但我对你的感情，是认真的。”
听完贺晏辞这一长段的忏悔，秦默的脸上并没有掀起任何波澜。
她嗤笑一声，反问道：“感情？”
“贺晏辞，你也配和我谈感情？”
第十九章
“贺晏辞，我当了你三年的宠物情人，早就已经受够了。”
“三年前你救我于水深火热，这些年来你也帮了我不少，我感激你。所以这三年来我为你所做的一切，以及爸爸前段时间给你的六百万，就当做是感谢你当年在泥沼中拉了我一把吧。”
“只是我曾经天真的以为，我遇到了一场刻骨铭心的爱情。后来我才发现，你其实只把我当一个能干的秘书，称职的情人。到底还是我年少无知，才有了那些不切实际的妄想。”
“如今，我的梦已经醒了。所以往后你我二人，便桥归桥，路归路，不要再有瓜葛了。”
话毕，秦默便从秋千上站了起来，头也不回地离开了。
贺晏辞愣愣地站在原地，望着秦默的背影，第一次没有了追上去挽留她的勇气。
秦默顺着后花园的小道一路出了酒店，便看见了在豪车旁负手而立的秦景山。
她提着裙子走了过去，“爸爸，你提前出来了怎么也不和我说一声。”
秦景山笑着看了秦默一眼，“觉得宴会厅里闷，便提前出来透透气，太久没有出席这种场合，爸爸也不习惯了。”
今天的这场宴会，原本就是秦景山特意把秦默介绍给京北的上流社会的，可如今这场宴会的两位主角，竟然都已经提前离席了。
秦默有些担忧，“爸爸，我们作为东道主，提前走是不是不太好？要不，我回去招待一下客人吧，总不能让别人觉得我们秦家是没有礼数的人。”
秦景山看着如此懂事的女儿，只觉得心中感慨万千。
他替秦默拨弄了有些耳边的头发，柔声道：“不用，我们回家吧。我秦景山的女儿，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秦默看着秦景山，不由得湿了眼眶，这便是有家人撑腰的滋味吗？
从前，秦默无依无靠，习惯性的想要去讨好别人，不给自己招惹上不必要的麻烦。
可如今她回到秦家，回到秦景山的身边，他却告诉秦默，她不需要看任何人的脸色。
是啊，她本该如此的。
在回秦家庄园的路上时，秦景山看着秦默不算好的表情，立刻便明白了，她定是刚刚和贺晏辞发生了什么不愉快。
秦景山看向秦默，还是忍不住开了口：“默默，你是爸爸唯一的女儿，有什么事情都可以和爸爸说。”
秦默看向了秦景山，主动握住了他的手，“爸爸，我没事。”
“如果你实在咽不下对贺晏辞的这口恶气，爸爸想出面让他吃点苦头，还是不难的。”
闻言，秦默不由得瞪大了眼睛。
她实在想象不到，如此有些孩子气的话，竟然会是从手握商业帝国的秦景山口中说出来的。
第二十章
秦默摆了摆手，连忙拒绝道：“不用了，爸爸。贺晏辞虽然霸道了些，但也没到那种十恶不赦的程度。我只是觉得自己从前太傻了而已，竟然在他身边待了三年才幡然醒悟。”
秦景山看着秦默，叹了口气：“默默，你还喜欢他对不对？”
“你是爸爸妈妈的女儿，对待感情的方式也像我们俩，固执又长情。爸爸知道，你现在虽然做不到原谅贺晏辞，可让你完完全全的放下他，也是很难的。”
秦默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
秦景山揉了揉秦默的头，安抚道：“默默，无论你做什么决定，爸爸都会支持你。”
“其实，你如果真的放不下贺晏辞，想和他在一起也不是不可以。毕竟，贺家和我们秦家，也还算是门当户对吧。”
话虽这么说，但秦默隐隐觉得，秦景山还是有点嫌弃贺家。
有时候秦默觉得，这世事还真是有意思。
她跟在贺晏辞身边的那些年，最盼望的就是得到一个和他门当户对，能够正大光明在一起的身份。
毕竟贺家是不会让她一个孤儿嫁进去做贺夫人的，他们的关系永远都只能这样暗无天日，不见光明。
可如今她已然有了这样一个和贺晏辞门当户对的身份，但秦默已然没有那么想和他永远在一起了。
秦景山的话还在继续。
“虽然贺晏辞那混小子，在他父亲的熏舒下，把他父亲的坏毛病学了个透，但他其实也并没有坏的那么彻底。”
“他只是受到了原生家庭的影响过大，让他不太懂得什么是爱情，怎么去表达爱。”
“他父亲是个极其强势的人，从小就对贺晏辞要求特别严格，秉承着棍棒底下出孝子的教育风格，从小就对贺晏辞非打即骂的。”
“现在老贺年纪大了，也退居二线了，但骨子里的强势依旧在，所以贺晏辞的婚姻也从来不是他自己说了算的。可能，贺晏辞在心里从来就没把婚姻和爱情混为一谈。”
“或许，贺晏辞所理解的爱就是让你留在身边，对你不设防，然后能够给你许多物质上的东西吧。”
“默默，其实，你们在一起的这三年，应该还是有些美好回忆的吧？”
“贺晏辞虽然态度霸道了些，嘴贱了些，但要是真那么十恶不赦始乱终弃，我的宝贝女儿也不会在他身边忍受三年，对不对？”
原本，秦默听秦景山的话，还觉得有几分道理，但听着听着，秦默就觉得好像有点不太对劲。
听见秦景山这样疯狂的替贺晏辞说好话，秦默简直要怀疑，贺晏辞到底给秦景山灌了什么迷魂汤？
秦默忍不住打趣道：“爸，贺晏辞到底给了你什么好处，让你这样卖力的替他说好话？”
第二十一章
秦景山不由得哽了哽，没好意思说，自己二十分钟前刚把贺晏辞骂的狗血淋头。
秦景山轻咳几声，“我秦景山堂堂京北首富，怎么可能会因为小小一个贺晏辞的贿赂动摇？更何况，哪有什么东西能贿赂我？”
“我只不过……是看着你们俩这样子，忍不住想起了当年我和你妈妈吵架的时候。”
“那时候，如果我们两人之间，但凡有一方能够先服个软，或许就不会走到今天这步。”
秦默闻言一愣，随即忍不住想起了方才贺晏辞说的，他没有恶意，其实只是想让她向他服个软。
想起爸爸妈妈如此遗憾的结局，秦默也不由地心中微动。
她抿了抿唇，说道：“我知道了，爸爸，我会好好考虑清楚的。”
退休之后闲赋在家的贺老爷子，每天就是逗鸟喂猫，喝喝茶看看报，不怎么过问外面的事情。
今天他不知从哪收到了小道消息，说贺晏辞今天在宴会上惹得秦景山大发雷霆。

贺老爷子看见这个消息，当即暴跳如雷，立马一个电话打过去，把贺晏辞喊回了贺家老宅。

对于自己这个强势的父亲，贺晏辞向来是不敢忤逆的。
想到这里，贺晏辞的心中不由得有些郁闷。
他堂堂贺家太子爷，好歹也算是含着金汤勺出生的吧？
从小到大，他就没怎么被人骂过，向来都只有他骂别人的份。
可今天晚上，他就前前后后被秦景山和秦默怒骂了两顿，待会还要接受贺老爷子的洗礼。
偏偏，这三位还都是让他只能收敛着脾气、乖乖挨骂的主，贺晏辞觉得自己最近可能是有点水逆。
他才刚迈进贺家老宅的大门，就听见了贺老爷子暴怒的声音。
“贺晏辞，你这个臭小子！”
“我今天让你去参加宴会是让你去给其他叔叔伯伯道歉的，你倒好，歉没道歉，还把秦总惹生气了？！”
“混账东西，早就跟你说过，京北圈子里你惹谁都可以，就是不许去惹秦景山！”
“结果你不仅冒犯了人家，还让人家发那么大脾气！小时候教你的礼仪都学到哪里去了？”
“我看你最近真是有点无法无天了，是不是觉得没人能管得了你了？不就是跑了个女人，疯了半个月还没完！现在还闹到秦家的宴会上去了！”
“从今天开始，你就给我待在老宅好好反省反省，哪都不准去了！”
贺晏辞才刚进门，就被贺老爷子这一通吼得头疼。
他忍不住揉了揉耳朵，抱怨道：“爸，我看你这情绪高昂的，不复当年啊，哪里有半点身体不好的样子？”
贺老爷子白了他一眼，端起茶几上的浓茶喝了一口，没好气道：“你小子，别想给我岔开话题，要是因为你今天搞的这事耽误了最近贺氏和秦氏的合作，我饶不了你。”
“说吧，你小子又干什么混事惹得秦景山都生气了？我看看要怎么补救一下。”
贺晏辞默了默，说道：“爸，从我身边跑掉的那个秘书，就是秦叔叔失散多年的女儿。”
“你说什么？！”
第二十二章
贺老爷子愣了半天，才消化了贺晏辞说的话。
“你是说，之前在你身边的那个首席秘书，就是秦景山找了这么多年的亲生女儿？”
贺晏辞身边有秦默这么一号人的事情，贺老爷子一直都知道。
但他对贺晏辞私生活向来不感兴趣，退休以后更是没去过贺氏集团，所以贺老爷子自然也没见过秦默。
近些年，贺老爷子和贺晏辞最多的交流，除了平日里过问一些生意场上的事，便是贺老爷子一次次逼着贺晏辞去相亲的事情。
在贺老爷子的观念里，秦默那样毫无背景的女人，贺晏辞玩玩可以，但是真娶回家来是万万不可能的。
主要是，贺老爷子也没想到，贺晏辞对秦默居然是真心的，他还以为贺晏辞只是逢场作戏，所以该安排的相亲他一场也没落下。
贺老爷子哪里能想到，贺晏辞居然动了真感情，而且还在秦默走后发了半个月的疯，搅得京北现在到处不安宁。
现在贺晏辞又告诉他，这个女人居然是秦景山走失多年的亲生女儿。
你说这事闹的，贺老爷子都忍不住扶了扶额。
“那你现在找到她了，把人家追回来不就行了？正好，现在也没有门户上的差距了，你要能娶了秦景山的女儿，我高兴还来不及呢。”
贺晏辞睨了贺老爷子一眼，没好气道。
“爸，你还好意思说，要不是你这些年逼着我到处相亲，她也不至于离开我。”
听见这混话，贺老爷子忍不住踹了贺晏辞一脚。
“你这臭小子，自己做错了事还往我头上栽赃？你要是真的对人家好得不得了，她会这样头也不回地离开你？”
贺晏辞自知理亏，“爸，既然你这么喜欢给我张罗联姻的事情，要不你出个面，帮我把这姻联到秦家去吧？我保证这次不耍滑头，绝对去好好结婚。”
贺老爷子白了他一眼，“这事你就别想了，秦景山这么护犊子的人，你伤了他女儿的心，他没对付你就算好的了，你还想和人家女儿联姻？他就是把他女儿嫁给路边的乞丐都不会嫁给你。”
贺晏辞沉默了，心中不由得腹诽，自己这么一副丰神俊朗的模样，难道连乞丐都比不上？
贺老爷子这才反应过来，“所以秦景山之所以在宴会上跟你起争执，就是因为知道了你和他女儿的事情？”
贺晏辞点了点头。
不过……他们那也能叫起争执吗？分明就是未来的岳父大人指着他的鼻子骂。
得知了秦默如今在秦家安然无恙以后，贺晏辞心中的一块大石头也算是落了地。
但一想到秦默那副想要和他划清界限、老死不相往来的样子，贺晏辞仍旧是气不打一处来。
这半月以来，贺晏辞的脾气虽然没有以往那么暴躁了，但是依旧还是阴晴不定，让他的助理宋晨心惊胆战的很。
贺晏辞看着各部门主管交上来的良莠不齐的方案，感觉气得自己太阳穴都在突突的跳。
“你们最近的方案是不是拿脚做的？为什么和一个月以前的质量差这么多？”
“莫非这才九月，你们就开始想着回家过年的事了？要是再这样下去，都不用等到过年，全公司都可以去喝西北风了！”
会议室的众人连大气都不敢出，贺晏辞便把目光移向了坐在他左手边的宋晨。
宋晨只好硬着头皮说道：“报告贺总，其实大家并没有懈怠工作，只是您之前看到的方案，都是经手过舒秘书的把关的。”
第二十三章
“以往舒秘书一般都会在开会的前一天晚上收集大家的方案，她看过之后会给大家指出具体的修改意见，大家对照舒秘书提出的建议修改过后才呈上来给您看。所以您才会觉得之前大家的方案没有什么太大的疏漏。”
“只是……现在舒秘书走了，秘书办没有人能再胜任这份工作，所以方案中的漏洞便会多一些。”
贺晏辞愣了愣，他竟然不知道，秦默还在不知不觉中为他做了这么多？
是了，秦默跟在他身边这么久，早就摸清了他所有的喜好，经手过她的方案，肯定是不会在他这挑出什么大毛病的。
想到这里，贺晏辞不由得蹙了蹙眉。
“就算是这样，也不是你们做出这样的东西的理由。”
“难道公司没了舒秘书就不会转了？既然她手把手教了这么久，你们还好意思把方案做成这样?”
“她才来贺氏三年不到的时间，你们呢？资历比她老的大有人在，为什么就做的没她好？”
“还有你们秘书办，有一大半的人都是舒秘书亲手带出来的，怎么没从她身上学到一星半点儿？”
看见会议室末端的白菲菲，贺晏辞像是想起了什么，忍不住狠狠蹙了蹙眉。
“白菲菲，我之前让你和舒秘书交接工作的时候，是不是让你好好跟着她学？”
“据我所知，她并未藏私，把所有的东西都教给你了，现在你学到了几分？配不配得上首席秘书的职位？”
白菲菲顿时成了众矢之的，会议室中所有的目光顿时集中在了她身上。
看见那么多道目光落在她脸上，白菲菲的脸不由得青一阵白一阵的。
秦默的确没有藏私，事无巨细的事情她都全盘告诉了白菲菲，就连关于最私密的床笫之事，秦默都将贺晏辞的习惯告诉了她。
但白菲菲本就不是打着正经工作的念头，又怎么可能认真的去学习秦默教给她的在工作上的注意事项？
至于……白菲菲仔细记下的那些东西，贺晏辞根本就没给她践行的机会。
自从秦默走后，白菲菲便不再享有能自由进出总裁办公室的权利，反而贺晏辞一看见她就烦得很。
虽然还没有撤掉她首席秘书的职位，但白菲菲已然和被架空没有区别了。
白菲菲还没来得及替自己辩解几句，贺晏辞便用食指点了点会议桌，宣布道：“白菲菲，既然你胜任不了首席秘书的职位，那从明天开始，你就别来贺氏上班了。据我所知，你好像本来也不是通过什么正经实力来到秘书办的吧？”
贺晏辞的话已然说的很明了了，白菲菲哪里还敢再说些什么。
直到这个时候，她才幡然醒悟，原来贺晏辞早就知道她是走后门进入的秘书办，后来更是在把她当做气舒默的工具人。
亏得她还以为，贺晏辞提拔她是以往看腻了舒默，所以想要换换口味！
“还不滚？等我请你出去？”见白菲菲一动不动的发愣，贺晏辞说道。
众人看向白菲菲的目光中，有唏嘘，有同情，也有不怀好意。
白菲菲再也忍耐不住，捂着脸跑了出去，匆匆忙忙拿了自己的贵重物品，便哭着离开了贺氏大楼顶层。
只是……白菲菲才刚出会议室几步，就不小心撞到了一个人。
一个，好像不该出现在这里的人。
第二十四章
待在贺晏辞身边三年，秦默早就习惯了从睁眼到闭眼都是工作的日子。
因为贺晏辞自己就是个不折不扣的工作狂，秦默作为贺晏辞的首席秘书，断然没有比他要清闲的道理。
因此，在秦家庄园无所事事了大半个月之后，秦默有些闲不住了，提出想要去秦氏上班。
秦景山倒是没想到，秦默做回千金大小姐的恣意生活还没开始享受，她便想着重操旧业继续工作了。
此前一直没有找到秦默的下落，所以秦景山庞大的家业并没有人接手，于是他早在五年前便带了个小徒弟，准备培养他当自己的接班人。
如今五年已过，天资聪慧的小徒弟早就已经出师了，足以撑起秦氏的产业，秦景山也已经让出了位置，退居二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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