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轰鸣的马达声载着人远去。
孤寂的夜色里，霍项胤一直到半夜才沉睡过去。
梦中，她看到一个熟悉又陌生的人影，她不知道他是谁，但是凭感觉想要抓住他。
可是不论如何努力，都做不到。
在人影消散的那一刻，她终于想起了他的名字。
“顾芯芯！”霍项胤猛然惊醒。
她茫然地看着天花板，就在坐起身的时候，世界突然天旋地转，身子一软又倒了回去。
又发烧了。
霍项胤已经习惯了这个感觉，她伸手摸了摸额头，一片滚烫。
她在被窝里喘了几口气，操动着无力的手拿起手机，拨通通讯录第一个名字。
很快，电话接通。
“知行……”
还没等霍项胤继续说，电话被对面无情挂断——
漆黑的夜里，只有掌心的手机还有些许微光。
屏幕上显示通话“0分2秒”的记录，提醒着霍项胤刚刚发生的残酷现实。
这时，敞开的窗里吹进来凉风。
霍项胤瑟缩了下，拖着疲惫的身子下床想要去找药。
可脚刚沾地，她眼前一黑，身体一歪顺着墙滑倒在地，没有了意识。
等再次醒来的时候，鼻间全是消毒水的味道。
顾芯芯守在一旁：“醒了，还有哪儿不舒服吗？”
霍项胤打量着他，一如往常的平静，就好像昨晚冷漠挂断自己电话的人不是他一样。
“为什么不接我电话？”她声音沙哑。
顾芯芯默了瞬：“抱歉。”
一句道歉，没有解释。
霍项胤心里发苦发涩，也迟迟意识到，不知何时他们之间竖了一道无法看见的隔阂。

莫名的，她又想起昨晚看到的那幕，以及顾芯芯不曾停留的脚步。

霍项胤忍不住问：“是因为她吗？我看见你上了她的车。你们是什么关系？你不是说你没有喜欢的人吗？”
她的问题一个接着一个，顾芯芯却避而不答：“你病还没好，该多休息。”
霍项胤眼神黯了黯，她垂眸看着自己还扎着滞留针的手背，苍白上印着青紫，毫无生气。
就像她这场不为人知的暗恋，注定死局。
霍项胤强忍着鼻酸难过，沙哑着说：“我就是好奇你喜欢的人是什么样的。”
“我们认识二十多年，难道连这个你都不能说吗？”
闻言，顾芯芯沉默了很久。
就在霍项胤以为他依旧不会回答时，他开了口：“她喜欢红色，很有活力，在所有人面前就像小太阳一样。”
每一个词，都和霍项胤截然相反。
她脸上的笑开始发僵，却还是问：“在你心里，她就这么好吗？”
顾芯芯郑重点头：“嗯，她比我认识的任何人，都要好。”
一句话，如冰水浇灭了霍项胤心里最后一点希望的火苗。
这是第一次，顾芯芯在她面前这么夸赞一个人。
霍项胤咽下喉咙里的哽咽，轻声问：“那我可以见见她吗？”
顾芯芯明显有些犹豫。
霍项胤抓住他的手：“只见一面。”
让她安心，也让她死心。
顾芯芯看着她倔强的表情，慢慢抽回了手：“好。”
天色渐暗。
等霍项胤打完最后一针后，顾芯芯带着她前往西餐厅。
刚下车，霍项胤就看到坐在玻璃窗边的红裙女人。
艳丽的红裙和白裙的自己形成了鲜明的对比。
她跟在顾芯芯的身后走过去，隔着一张桌子，落座在两人对面。
女人朝霍项胤伸出手：“你好，我是乔雨欣。你就是颜沁吧，我听知行提起过。”
闻言，霍项胤抬头看向顾芯芯，想知道他说了些什么。
他手机却突然响了起来，紧接着便走出去接电话。
一时间，就只剩霍项胤和乔雨欣两人。
乔雨欣丝毫不遮掩自己打量的目光：“以自己的病道德绑架知行，让他照顾你这么多年，甚至逼迫他改了专业学医，霍项胤，你是不是很得意啊？”
“可惜现在有了我，知行不会再受你胁迫！”
听着这些话，霍项胤呼吸不畅：“不是这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