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有那么几秒，迟鹿整个大脑都放空了，完全反应不过来。
“沈牧，你什么意思？”顾礼假笑了两下，语气有些生硬。
迟鹿背脊有些发僵，没想到沈牧还不按规则出牌。
气氛一时死寂了几秒。
沈牧忽然笑了声，表情很讨巧：“我开玩笑的，别当真。”
说完的瞬间，他目光扫了迟鹿一眼。
迟鹿心狂跳了下，看着顾礼过来握了握她的手。
“沈牧这人就这样，你别放在心上。”
“没事。”迟鹿强装微笑，又说，“顾礼的三万块，我会帮忙还的。”
“真的吗？鹿鹿，还是你对我做好。”
顾礼瞬间喜笑颜开，把刚才的事情忘了个干净。
但这件事情，迟鹿当然不能轻易放过他。
上次投稿在顾礼赌博的新闻很快就在论坛区发酵。
一下就把顾礼推到了风口浪尖。
无论是他辛苦赚来的保研名额还是以往堆积的好名声，算是全完了！
好几天，顾礼都直接旷课没来学校。
迟鹿也难得在学校过了一段好时光，再故意等到晚上再回去。
刚到门口，就听到顾礼急躁的一声吼：“余菲，论坛的事是不是你干的？你当时就在现场，不是你还能是谁？你知不知道这件事对我影响多大？！”
“别太把自己当回事！上次牌局就你一人没打，我问问你怎么了？”
看来顾礼确实走投无路了，都怀疑到了余菲头上。
迟鹿讥诮勾唇，装作无视地推门进来：“顾礼，怎么了？”
“论坛上的事情我都看见了，是真的吗？”
顾礼面对迟鹿到底留了几分清醒。
他忙收起手机，艰难拉起嘴角：“鹿鹿，钱的事我不是故意骗你……”
迟鹿摁住他肩膀，极尽温柔：“我明白，那3万，我周末就帮你还给沈牧。”
尝到甜头，顾礼顿时回了神，激动地抱紧她。
“鹿鹿，我就知道，你不会对我不管不顾。”
顾礼最好面子，论坛事件发生后，他请了一段时间假，变得格外黏迟鹿。
现在她是他唯一的救命稻草，他自然是要牢牢把握。
而迟鹿比谁都明白这个道理，对他肉眼可见的冷淡了许多。
好不容易熬到了周末。
迟鹿直接去找了沈牧，地点是他家。
两人把电视开着，但迟鹿一句也没听进去。
沈牧把她圈在沙发上，声音惬意：“你知道就这样搂着你的画面我想了多久吗？”
迟鹿心跳猛地漏了一拍。
现在他们跟真正的小情侣没什么两样了。
她愣了愣，还未反应，沈牧就已经掐着她下颚吻过来。
菲薄的唇瓣在此时好像也带着情绪，席卷她每一寸的呼吸。
沈牧的指腹很凉，掠过她肌肤的时候，如过电般让人沦陷进去。
迟鹿没抵住诱惑，跟沈牧吻得难舍难分。
突然，她口袋里手机响起，目光一扫。
是顾礼。
“沈牧，等等……”
迟鹿空出间隙推他，接起手机，很快听到顾礼那边的急切声：“鹿鹿，你去哪儿了？不是说找完沈牧就回来吗？”
迟鹿睨了眼还在她身上点火的沈牧，尽量平稳着呼吸：“刚好朋友叫我出来吃饭。”
“哪个朋友？”
察觉到圈在她腰间的手紧了紧，迟鹿继续胡诌：“公开课上认识的。”
“那你什么时候回来？”
“看情况吧，她们叫我了，先挂了。”
迟鹿径直挂了电话，学着以前顾礼敷衍她时的模样。
埋在她颈间的沈牧闷声笑了笑：“以前看不出来你这么会撒谎。”
迟鹿被调侃得脸上一红。
沈牧笑笑，拿起她手机关机，重新把她压在沙发上。
“别让无关的人扫了我们的兴。”
……
及至暮色四合，迟鹿婉拒了沈牧送她回家的要求，回到公寓小区。
刚走到楼道口处，躲在昏暗角落的人影慢慢走出来。
“迟鹿，我们聊聊吧。”
看着站在面前的余菲，迟鹿停住脚步：“你想说什么？”
“你不知道的时候，我和顾礼经常这样在你们的公寓约会，今天也一样。”
余菲挑了挑眉，直接步入正题：“若你识相，就自觉和他分手。”
迟鹿愣了愣：“你和顾礼上床了？”
“没错。”她眼露挑衅。
迟鹿张了张嘴，错愕道：“顾礼难道没和你说，他有病吗？”



第七章

余菲脸上一白：“你说什么？”
迟鹿煞有介事地开口：“我和顾礼这么久都没发生关系，难道你不觉得奇怪么？”
“我劝你过两天去做个检查，我怕……”
余菲咬牙打断她的话，语气里夹杂着一抹慌张：“别以为我会信你这些小把戏！”
说完，就慌不择路地跑了。
迟鹿眼中划过一抹狡黠，这颗雷算是在余菲和顾礼之间埋下了。
转身回了公寓，进门就面对顾礼的厉声质问。
“你关机干什么！知不知道我有多担心你？”
他担心的恐怕不止自己吧？
迟鹿敛眸掩去眼底讥讽，淡淡道：“手机没电了。”
而听到如此敷衍的解释，顾礼还是隐忍着换了话题：“……我今天学做了两个新菜，洗洗手吃饭吧。”
看来论坛一事确实对他影响很大。
饭桌上，顾礼殷切地给她夹菜，一双眼好似黏在了她身上。
她再吃不下去，问道：“怎么了？”
顾礼眼底满是柔情蜜意：“只是觉得就我和你两个人，一辈子这样下去就好了。”
迟鹿脑中瞬时闪过他生日那天和余菲滚在一起赤条条的背影。
她只觉胃酸上涌，笑笑并不接话。
饭后迟鹿回房，沈牧的电话很快打了过来。
“什么事？”
不知是不是刚被恶心到了，现在她感觉沈牧的声音格外好听。
“我打电话来是想告诉你，我今天很开心。”
迟鹿带上了门，声音压低：“以后又不是不会见面了。”
沈牧轻笑了声，沉默了几秒，忽然问：“迟鹿，以后没有了顾礼，你会和我在一起吗？”
“以你真正男朋友的身份。”
迟鹿大脑一阵嗡鸣，像是有什么东西呼之欲出。
不敢再听，说了句“晚安”就匆忙挂了电话。
而让她万万没想到的是，第二天她竟然再次和沈牧见面了。
还是顾礼亲自组的局。
酒杯碰撞中，顾礼笑道：“沈牧，上次那钱我媳妇说什么都要帮我还，所以拖了段时间才给你，做兄弟的也该请你吃顿饭。”
沈牧靠在椅上，意味不明地开口：“你有个好老婆。”
顾礼显然没听懂他话里的意思，很是自豪：“那当然。”
一时兴起竟揽着迟鹿的脸亲了一口：“老婆，有你真是我的福气。”
迟鹿明显感觉到包厢的气氛冷了下来。
沈牧收起笑意，出了包厢：“我出去抽根烟。”
临走前，迟鹿没错过沈牧阴沉的脸。
她捂着肚子起身：“我经期好像来了，去趟便利店。”
只有这个理由才不会让顾礼怀疑，他果然点头：“去吧。”
出门走到拐角，迟鹿就被沈牧拉入了旁边的逃生通道。
一片黑暗中，他捂住她的嘴，一双眼亮得惊人：“当着我的面你还能和他亲亲我我？”
迟鹿觉得有些冤：“那明明是顾礼贴上来的！”
沈牧带着烟味的气息覆过来，迟鹿惶恐他再有动作，小声哄着：“从他出轨那一刻，我和他的感情就完了，现在都是演戏罢了。”
“可是就算是演戏，你不懂我会吃醋吗？”
沈牧双手撑在她两边低下头，气息逼至迟鹿的唇边。
周遭空气慢慢升温。
迟鹿心跳如雷，犹豫间，突然被沈牧的手机惊醒！
她以为是出来太久惹来了顾礼的怀疑，急忙推开他。
“是顾礼发来的吗？”
“自己看。”沈牧手伸进口袋里把手机交给她，头靠在她颈间。
迟鹿顺势点开。
屏幕上，直接跳出了几张余菲的大尺度照片！



第八章

迟鹿目光落向了发愣的沈牧，显然他也没想到余菲会来这出。
“你们俩有情况？”她摇摇手机调侃。
他挑眉，语气有几分戏谑：“她之前就经常找我，不过我没搭理过她……”
迟鹿疑惑道：“听说你以前挺风流的，为什么不接受？”
只见他眼中飞快闪过一抹她看不懂的情绪，旋即又勾唇。
“因为，不够刺激。”
迟鹿笑笑，没当回事，把手机还给他。
周五迟鹿去学校上课，旁边的同学激动地举起手机凑过来。
“迟鹿，你不是认识化学系的余菲吗？她黑料被爆了！”
她快步扫了一眼，上面是余菲和不同男人的暧昧聊天记录。
甚至还有不少女同学在其中看到了自己男友的头像！
帖子已经被顶上了首页，看来是人尽皆知了。
谁在背后不计成本帮自己，她猜的十有八九。
下课后迟鹿回家，就看见半掩的门里出现了余菲的身影！
“顾礼，他们那是故意造谣，你信我……”
她满脸是泪，却只得到顾礼的冷嘲热讽：“别碰我，我嫌脏！”
“怎么只来找我一个？怎么，那些男人用完你就翻脸不认人了？”
余菲被这话刺到，气急败坏地开口：“顾礼，你要是不帮我，lz我就去找迟鹿曝光你的事！”
顾礼阴恻恻地笑了：“你要是敢说，我保证会让你过得比现在更惨！”
“立马给我滚！”
迟鹿冷嗤，算是见识到了顾礼最恶毒的嘴脸。
就算是床前温柔又如何，一旦牵扯到了他，照样不会心慈手软。
在余菲哭着离开后的几分钟后，她走进公寓。
“回来了。”
这时，顾礼已经换上一副讨好面孔。
迟鹿轻轻颔首，换鞋时又装不经意地开口：“网上余菲的事你看到了吗？”
顾礼‘嗯’了声，无所谓地耸肩：“要怪也只能怪她自己不检点，我们已经断绝关系了。”
随后，他认真看着迟鹿：“她比不上你一星半点。”
真是把自己撇得干干净净啊。
迟鹿心底满是冷寂，很快听他换了话题：“鹿鹿，你还记得明天是我们在一起两周年的纪念日吗？我们出去约会怎么样？”
她只觉可笑，以前这种纪念日顾礼从来不会放在心上。
想到自己这段时间对顾礼若即若离的态度。
怕他起疑心，她还是答应：“好。”
半夜里，她迷糊间又收到一条沈牧的消息：“你说我无耻也好，我帮你料理了余菲，能不能换我的一个要求？”
想到论坛的帖子，迟鹿看着信息愣了愣又问：什么要求？
他秒回：“明天无论顾礼对你说什么，你都不要答应。”
迟鹿一脸莫名，但到底挡不住困意，随便回复了表情包就沉沉睡去。
除夕夜来临之前，街道上布满各种颜色的彩灯迎接节日到来。
走在这片喜气洋洋的气氛下，迟鹿都觉得自己融入不进去。
今晚的顾礼有些不一样，带着她去了很多以前约会的地方：“鹿鹿，算下来我们已经交往过四年了，你还记得四年前我们之间的约定吗？”
迟鹿怔住脚步，逐渐意识到了什么。
只见来往的街道上，不知从何处走来了一大群捧着玫瑰花的人，将他们围住！
而顾礼从口袋处掏出一枚戒指，在她面前单膝跪地。
“鹿鹿，我等了这么久，终于等到这一刻了，你愿意嫁给我吗？”
这温馨浪漫的求婚现场，迟鹿想起以前的约定，简直和她幻想中的一模一样。
可现在看来，她只觉得极为讽刺。
四周的路人纷纷起哄起来。
迟鹿没立刻回答，而是一眼瞧中人群中沈牧。
街灯明亮，但他的脸却好像笼罩着一层阴霾，使人辨不清神色。
收回目光的下一秒，迟鹿低头，将手送到顾礼面前。
“我愿意。”



第九章

顾礼激动地抱住迟鹿：“以后你就是我老婆了！”
爆发的叫好声中，迟鹿靠在顾礼怀里，隔着重重人群和沈牧对望。
他和平常一样站的笔直，周身散发的气息却让人看一眼都觉得寒凉。
迟鹿心口一抽，就见沈牧讥诮勾唇，直接离开。
背影决绝得像是再也不会相见。
但她被周围簇拥上来的顾礼朋友堵住，只能眼睁睁看着他离开。
回家后。
睡前，顾礼在她额上印下一吻：“老婆，订婚的事情交给我去做，我想快点跟你成为一家人，可以吗？”
迟鹿却不由想到了沈牧的那一眼，她笑得勉强：“嗯。”
随后顾礼又说了几句甜言蜜语才回房。
窗外不知何时下起了雪，在寂静的黑夜中添加亮色。
迟鹿推开阳台的窗，视线落向远方，恍惚中竟看到了沈牧的身影。
他站在树下，一动不动地看着她的方向，如一座冰雕。
与此同时，她的手机上传出沈牧发来的信息：下来。
迟鹿身体僵了一瞬，急忙下楼。
刚站稳，沈牧就大步上前搂住她，几乎是从齿缝中逼出这几句话：“你到底给我下了什么迷魂药，让我能一次又一次犯贱来找你？”
难以言说的情愫包裹着迟鹿。
能让沈牧这样的天之骄子说出这种话，看来这段关系中，他已泥足深陷。
良久，她缓缓开口：“抱歉，没听你的话。”
他冷哼，随后深深望进她眼中：“求婚以后，你有什么打算？”
没想到沈牧这么快就能看穿她预谋已久的想法。
迟鹿愣了愣：“沈牧，你知道的，一开始我就是在利用你报复顾礼。”
“之后我确实还需要你的帮忙，但你大可以随时抽身，不必跟我一起陷下去……”
她话还未说完，就被沈牧打断。
“你情我愿的事儿，不算利用。”
他炙热掌心捂住她的唇，清晰地传达出他此刻心意。
那一刻，迟鹿只觉整个直接都安静了下来。
此刻再多的拒绝的话，也说不出来。
原谅她这一次，犯贱的贪恋这种背德的沉沦。
大雪覆盖了整个江城，寒假如期而至。
迟鹿刚把订婚的事情跟父母说完，顾礼一身酒气的回来了。
“咱们爸妈把订婚日定下了吗？”
自从求婚以后，迟鹿就听沈牧说顾礼时常跟他出去喝酒。
他把她当做炫耀的资本，人前从不避讳。
迟鹿不动声色地掩鼻：“定了，就在这月初五。”
顾礼笑着走进浴室：“那就好，我到时候也跟我家里人说一声。”
见他身影消失，她意味深长地笑了笑，随即点开了和沈牧的聊天框。
眨眼到了初五，达美饭店。
顾礼几乎请来了所有好友，而迟鹿隐在暗处，静静地看着沈牧走到顾礼身旁。
他今天穿得很是正式，有点喧宾夺主的味道。
顾礼嘴角笑意有些挂不住：“沈大公子今天怎么穿得比我还像来订婚的？”
沈牧勾唇：“今天也是我的订婚宴。”
顾礼表情瞬间僵硬：“怎么可能，之前从没听你说起过女方是谁。”
沈牧笑得摄人心魄：“你马上就能见到她了。”
此时，迟鹿相邀着父母出现在二人面前。
迎着顾礼惊讶的目光，她亲昵地挽住了沈牧的手臂，走至父母面前。
“爸，妈，这就是我和你们说的订婚对象，沈牧。”



第十章

此言一出，全场哗然。
今天在场来的宾客，其实大部分都是顾礼请来的，迟鹿那边的人来的寥寥无几。
他家境一般，但也是成绩优异，自小也算享受着众星捧月的目光了。
他不是本地人，家境一般，来了江城读大学后就遇到了迟鹿。
迟鹿家境虽算不上十分富裕，但也算优渥，更重要的是，迟鹿在所有人看来，恋爱脑，为他可以付出所有，不仅仅是在他眼中，更是在所有人眼里，都是完美的妻子形象。
在迟鹿亲口答应他求婚的那一刻，顾礼就在脑子里计划好了所有要宴请的宾客，准备迎接他们艳羡的目光。
可他没想到的是，那些眼光竟在一时之前全部变成了刺向他的刀。
听完迟鹿的话，顾礼面色一变，黑眸中满是不可置信。
他正想发作，但扫视了四周后，受到了众人的异样眼光，只能努力维持着面子忍着，但颤抖的嘴角掩不住他的愤怒。
“鹿鹿，今天是大日子，别在这么重要的场合开玩笑。”
顾礼转而又看向迟父迟母，笑得讨好：“伯父伯母，其实我才是鹿鹿的……”
“玩笑？”迟鹿及时打断他的话，她的眼睛像是烈阳一般闪烁着熠熠光辉，她目光如炬，看向顾礼，只一眼就让他浑身僵直。
“那你跟余菲上床，出轨绿我，也是玩笑吗？”
顾礼没想到迟鹿竟然发现了他和迟鹿的事，而他由于过于震惊，一时竟不知如何开口。
这给了迟鹿继续开口的机会。
她微微仰头和他对视，盯着她一字一句道：“在你出去乱搞的时候，我们这段关系就已经结束了，所以，别再以我未婚夫自居，我嫌恶心。”
“今天我也算是和你正式说分手，只要以后你别赖上我，过往四年在你身上花的钱我就当打发乞丐了。”
说完，迟鹿的手臂将沈牧的手挽得更紧了些，挑衅地扬了扬下颚：“现在，我的未婚夫是你的好兄弟沈牧。”
大厅内坐满了人，头上的水晶灯依旧光彩夺目，投射下来的光落到了顾礼身上，让他浑身滚烫。
他大脑一阵嗡鸣，耳畔的议论声越来越大，仿佛永远不会停歇。
有亲戚在说话：“顾礼那孩子从小成绩就好，没想到做人那么差，真是白读那么多书了，涨了副人样，却不干人事啊……”
有同学在说话：“看来上次视频的事果然是真的，顾礼竟然真的靠女人养，甚至还出轨，真没想到他是这种人……”
句句话语不同，但表达的都是一个意思。
——他顾礼是个衣冠禽兽。
那些话慢慢聚集在他脑子里，刮得他脑仁生疼，最后轰地一声，尽数炸开。
从四周投来的灼热目光似乎要将他燃烧殆尽，顾礼像是才回过神来，他死死地盯住面前的沈牧和迟鹿，像是要吃人。
“你们是什么时候背着我搞到一块儿去的？”
迟鹿早料想到他会问这个，也并不急着回答他的问题：“你和余菲在一起那么久，有什么资格问我这个？”



第十一章

顾礼面色一白，知道迟鹿为了准备这一刻是蓄势已久了，转而把目光投向了沈牧。
他从没有对任何人说起过，他嫉妒沈牧。
其实当年在高中的时候，他和沈牧玩到一块儿也是因缘巧合。
顾礼这人对于读书就是天赋异禀，上高中的时候格外爱混，但就是成绩下不去，一来二去的，在那个小圈子里，那些人会时常拿这个开玩笑。
而那天他们一堆人躲在巷子里抽烟开玩笑的时候，沈牧突然说话了。
他一步步从暗处走到顾礼面前，看着他道：“你很会读书？”
沈牧这人在学校很有名，家里很有钱，听说资产能买下一半的江城，虽然有些夸张，却也说不上是空穴来风。
但他却很是低调，在学校不怎么说话，可也有的是人前仆后继，沈牧也挺爱玩，兴起的时候也就跟着他们聚在一起，只是话也还是不多。
主动跟人搭话，也算是第一次。
顾礼诧异抬头，愣了好一会儿才开口有意谦虚：“还成吧。”
沈牧眉梢动了动，随即背过身离开：“行，那你跟我过来。”
顾礼不知道他要干什么，但接收到周围射来的略微惊诧的目光时，到底还是年轻小伙子，虚荣心作祟，于是跟了上去。
但他万万没想到的是，出了巷子，沈牧竟然拿出了一本练习册，打开某页指着一道题道：“你和我同级，这道题数学老师上我没听懂，麻烦你给我讲讲。”
顾礼着实愣了有好一会儿，觉得这一幕怎么看怎么邪乎。
有钱有势的沈公子，竟然背地里是个爱学习的好学生？
电线杆上鸟雀喳喳，清脆叫声将他的神识唤回不少，他瞄了眼那题，对他来说很是简单，随即很快给沈牧讲解。
沈牧听得很是认真。
甚至在他讲完后，还郑重其事地说了一句：“你讲的很好，谢谢。”
这反让顾礼尴尬起来了，他摆手：“没事。”
沈牧收起练习册，离开前不忘对他说一句：“以后出了事，报我沈牧的名字。”
这话虽然中二，但是在当年的高中时代，威慑力可不小。
在那之后，顾礼通过沈牧认识了不少有权有势的人，沈牧也没少向他请教学习上的事，一来二去，二人也能称得上是兄弟了。
但顾礼心中，却始终不痛快。
跟沈牧在一起越久，这种感觉就越深刻。
刚开始他确实是感谢沈牧的，因为沈牧，他在学校的日子很好过，而每一次帮了沈牧的忙，他都会送一个价值不菲的小礼物给自己。
次数多了，不但没让顾礼知足，反而成了让他心底那根嫉妒的种子生根发芽的养分。
没错，他嫉妒沈牧，而且是十分嫉妒。
沈牧不仅家里有钱还有权势，随随便便送一个钥匙扣都是价值几千，而他自小父母双亡，只能跟着奶奶住在城中村。
要论相貌，沈牧也长得比他高大帅气，甚至就在他引以为傲的学习上，在一次次的辅导功课后，他竟也发现沈牧其实很聪明，一点就通。
在他面前，自己好像怎么追也追不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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