写我的父亲
亲是长子。印象中的爷爷是个古板的人。奶奶是个势力自私的人。二叔是奶奶的传承人,自私,奸滑,刻薄。小叔也紧随其步,不过好在他当兵后,在黑龙江一呆就是二十余载。很少回老家。下面还有两个姑姑。在那个饥荒的年代。可想是多么的坚苦。
好在父亲读书很是刻苦。那时是我们方圆几十里唯一一个读完了师范,也算是当时我们那里最高的学位了。所有的学费也只能靠自己去挣。毕业后,就分配到离家很远的大山里。教了两年的书。父亲那时也很茫然。恰好他的同学来看他,给父亲指了条路,让父亲去当兵。父亲当兵时已是超过了征兵年龄。但他的学历高,算是破格招去的。然后再部队当了八年的兵。那时已是连长了。前途与希望部在前方了。
但事与愿为。我二叔开始多心计了,合谋奶奶把父亲从部队骗回老家。这一回。父亲就从此硬生生的再也没回部队了。父亲也部只好重操旧业。再次拿拾
起了粉笔。投身到伟大的教育事业了。
母亲是奶奶的亲侄女。外公也就是父亲外亲舅舅。母亲上面有四个哥哥。下面有个妹妹与弟弟。用外婆的话说,母亲是她求菩萨求来的。所以母亲在家是个“宝”。她基本上没怎么做过农活。她书读完整个初中。也是她们家最高的学历了。据说和父亲结婚后,又读了两年书。大抵上也是父亲教的吧。
在当兵期间。哥哥出世了。现在翻以前的老照片。也能看到父母与哥哥在北京的老黑白照片。那时是令人羡慕得不得了的事。哥哥后面还有个姐姐。但夭折了。如果她还在的话。也肯定就没有我的存在了。每每都会听到母亲这样说给我听过。以此告诫我,我能来到这个世界纯属是计划外的。我也就做了他们心中的乖宝宝。小时的我,也一再疑惑我为什么那么娇羞,腼腆。看来,这就是根源。以至现在还是这么的“文静”。
父亲回老家后。也就成了正式的,低层的教师,也算是铁饭碗了。但由于母亲和哥哥,以及我。却还是农村户口。于是也有了田地。母亲因为以前在外婆家是宝。基本上就不会农活。所以我家三口人的田地就落在父亲一个人的肩上。后来,母亲也被改造成了地道的农妇。但主要还是父亲扛起担子。
父亲也是我们那里第一个买“永久”牌自行车的人。那车现在还在家里搁着。虽然已锈迹斑斑。但依然气宇轩昂的立在那里。母亲曾想当废铁处理了。可能想到历史的见证,以及深厚的情感。它也幸运的退休,屹立在那里。父亲靠那辆车,每天去学校。回家。这一骑就是整整二十余年。那时我最大的乐趣就是候在路边,远远的听到车铃声由远及近的传来。我高兴的围着它转。还有同龄人那羡慕的眼神。
父亲可能是当过兵的原因,也可能是常年劳作的原因。一直都是精干。身体匀称。胃口也很好。父母亲有个习惯,夏天无论多热,坚持不扇电风扇。喜欢自然凉风。直至今日。以至客人到我们家都不适应。我也受他们影响,再热的天,没有风扇照样能熬过去。秋末冬初。我们都穿上了厚厚的羽绒服或保暖内衣之类的。但父亲却只穿一件秋衣加件有薄薄一层里衬的外套。给人是那样的精神。
在我读高中那段时间里,由于哥哥在老家很“顽劣”。找对象困难。于是母亲执意把房子修到街上(那时刚好我们那里搞开发区,私人可以买地皮修建)。本来父亲的工资就低。又要养三个小孩(再我之后,又捡一个妹妹,主要是母亲太想要个女孩)。家里无奈只好贷帐。我高中也毕业了,看着家里已捉襟见肘。父母的鬓角已染上了白发。尤其是父亲,一下子觉得苍老了许多。我也只好把准备上大学的念头扼杀在摇篮里。后来,父亲还是知道了,他长长的叹了口气,默默的吞咽下杯子里酒。喉结一动一动的。但终没说话。我也默默的陪父亲喝酒。也没说话。我想。大抵都是这么过来的吧!
后来,父亲就把母亲,我,妹妹三人的户口转成了城镇户口。同时也意味着我们也是无产阶级了。没有了土地。哥哥没有转,以至于后来的嫂子,侄女也成了农村户口。地也就少了。哥哥嫂子成家后就一直在成都做小生意。农田依然由父亲打理。
父亲终于退休了。退休后的父亲仍然回老家伺候着那些田地。农忙时就回老家。农闲时就和街上的老年人们散步。以其说散步,到不如说他是在竞走。与他同行的老头每每与他一起出去。回来时都会比父亲晚到家少则半小时。大都会相差一个小时左右。
现在父亲也知道休闲了。这两年我时常听说父亲会去外地旅游。街上的老年协会基本上一年会组织个三五次旅游。父亲每每都会带母亲出去。母亲开始还很随意,后来母亲就较挑剔了。现在父亲出去时,母亲都会问是火车还是飞机。若是火车。她是不屑的。飞机嘛!到是很积极的。用她的话说,火车太闷,不如在茶馆打两圈养心,母亲现在的嗜好就是每天下午“修长城”。父亲是不会干预的,只是随时叮嘱母亲带点花生之类的,饿了就吃点,以免胃病又犯了。他们旅游重来不会拍照留念之类的,也不会与我们,也许是不懂得与我们分享。他们觉得旅游也是大抵如此吧。亲身经历过,就是最好的风景!留于心间,无憾于己,足矣!也不会带记念品之类的。唯一的一次是去港澳台那次。母亲为嫂子与我妻子两人各买了一条珀金项链。但大多人说被售货员骗了。后来也就没有记念品了。
父亲与母亲争执也蛮有趣的,他们好像从没吵过架。争执到有过。母亲往往是胜利者。父亲总是脸红脖子粗的,但终究说不出几个字。然后摇摇头。呃呃几声,就这样偃旗息鼓了。
霜降已经来了。听说父亲又外出旅游了。母亲仍然熟衷在各个茶馆中养心。我。依然在外苟延残喘的生活着。数着日子。又快元旦了。到时又可以和父亲小酌两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