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楚肖珩抬头，就看见了楚喻白。
四目相对，楚喻白脸上的表情，瞬间冷却。
室内的气氛，瞬间凝重。
季清棠轻轻咳嗽了几声，楚喻白就立马上前，坐到旁边。
他拧开手中的保温饭盒，递了过去道：“快喝点冰糖雪梨润润。”
季清棠接过喝了几口，笑着道了一句：“谢谢。”
楚肖珩先前脸上的笑意，早已退却，冷冷的望着对面。
季优优站起来，炫耀似的拉住楚肖珩，高兴的道。
“楚叔叔，你看，我找到爸爸了！”

楚喻白一僵，望着楚肖珩的眼神，瞬间凌厉。

季清棠轻声一咳，道：“优优，别乱喊。”
说完就朝着楚肖珩道：“抱歉，楚先生小孩子不懂事，您别介意。”
季清棠这幅撇清关系的态度，让楚肖珩心底莫名的烦躁。
季优优眼角眉尾都耸搭下来，委屈巴巴的说。
“可他跟爸爸的照片，长得一样……”
季清棠一惊：“你在哪里看见的照片？”
“就在妈妈抽屉的夹层里……”季优优越说声音越小，有些心虚。
季清棠这才想起，那张被自己用来警醒的证件合照。
当年离婚远走他乡，季清棠只带走了一张结婚证上的证件合照。
只是为了提醒自己，以后再不要一头脑热的陷进爱情。
可现在却被自己的女儿，当着楚肖珩的面点破，好似她忘不了旧情一般。
这让季清棠面上一阵羞赫。
楚肖珩也挑眉，看了一眼季清棠。
楚喻白的脸色就不大好看了。
三个大人各怀心思，只有季优优开口询问。
“妈妈，这个叔叔真的不是优优爸爸吗？”
季清棠的心瞬间提问，对着楚肖珩探究的眼神，她硬着头皮道。
“不是，妈妈很早就告诉你，爸爸不在了。”
季优优小脸瞬间颓靡，她低着头闷闷不乐。
楚肖珩听见季清棠的话，眼底晦涩。
他轻声道：“季清棠，真是这样？”
“是！”季清棠想都不想，就回了楚肖珩的话。
看着女儿不开心的样子，季清棠心里也不舒坦。
但是，她不能再跟楚肖珩牵扯上。
在这重逢是意料之外，早在五年前，她就下了决心。
话说到这里，楚肖珩再留下去无趣，沉着脸转身离去。
季优优恋恋不舍的望着楚肖珩的背影，想说什么，看着妈妈的脸色又懂事的不再问。
一旁的楚喻白接话道：“清棠，你还好吗？”
“没事。”季清棠轻笑一声。
可心底，却一点都不平静，密密麻麻的情绪，压在心尖有些憋闷。
楚喻白笑笑，转移了话题。
“对了，国内的中央美院，邀请你回国去当特聘教授，你怎么想的？”
季清棠看了一眼季优优，说道：“再过两年，优优就要上小学了，我想带她回国去。”
出于对孩子的教育方面，季清棠三思之后，还是觉得国内的教育更适合她。
“那什么时候回去？”楚喻白问。
“等处理好这边的琐事就回国了。”季清棠答。
“好，那我也一起。”楚喻白笑笑。
季清棠一怔，这么多年他一直跟着，优优也多亏了他照料，她才有时间专注绘画。
她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劝道：“这么多年了，你就没想过自己成家？”
话一出口，楚喻白的脸色就变得难看。
他止住话头，淡淡道：“清棠，你不要再说这个。”
这些年，季清棠劝了很多次，每次都被楚喻白挡过。
她沉默半响，最终还是选择尊重楚喻白。
说话间，点滴已经打完，楚喻白抱起已经睡着的优优，送季清棠母女回了家。
第二天一早。
季清棠送完优优上了幼儿园，刚到工作室，就在门口遇见了楚肖珩。
她想假装没看见，转身就走，却被楚肖珩喊住。
“季清棠，我有话要说。”

第十三章
此时正是上班高峰期，一些跟季清棠认识的人，纷纷投来异样的目光。
季清棠无法，只得道：“这不是说话的地方，跟我来吧。”
说着，她就率先往前走去。
楚肖珩跟在她的身后，进了她私人的工作室。
刚一进门，就能闻到一股浓浓的油墨味，室内摆满了各种各样的油画用具。
大大小小的画，随意堆砌着。
季清棠领着人，进了里面一间休息室。
“你想说什么？”她坐下，随手倒了一杯茶，像是对待客人一般。
楚肖珩跟着坐下，没有动那杯茶水。
此时屋内只有他们二人，静逸又封闭的环境，催生了很多异样的情绪。
楚肖珩凝眸打量眼前的人，觉得如今的季清棠陌生又熟悉。
“我想问你，关于季优优的事情。”楚肖珩一开口，就直奔了主题。
季清棠一惊，正想开口搪塞，却听楚肖珩冷着脸道。
“季清棠，不要骗我，季优优的长相和她出生的时间，我不相信她跟我没关系。”
季清棠心中掀起一阵惊涛骇浪。
她张了张嘴，想说什么，话到了嘴边又觉得不合适。
吞吞吐吐的半响没说出话。
楚肖珩一看她的反应，心中也有了答案。
他自幼跟季清棠一起长大，对她的各种反应早就了然于心。
再不必问，他就知道，季优优多半就是他的女儿。
楚肖珩一时也怔怔的发愣，不知该如何面对。
季清棠视线突然落在楚肖珩的手机吊坠上，上面正挂着一小朵粉白色的梅花。
她的眼神瞬间一冷。
方才升腾起的各种情绪，被她硬生生压了下去。
楚肖珩从来不是个喜欢多余装饰的人，可如今他手机上，却正吊着像是女生才会用的梅花。
不用多想，一定是沈梅安吧。
早在五年前，季清棠决意离开的时候，沈梅安就说过，他们快要结婚了。
自己离开这么多年，说不定楚肖珩早就跟沈梅安完婚了。
“楚肖珩，别多想了，季优优跟你没有半分关系。”季清棠冷着脸说道。
楚肖珩抬眸，皱眉望向她，不明白她的态度怎么突然变得更加冷硬。
“我要带她做个亲子鉴定。”楚肖珩淡淡道。
相比楚肖珩的冷静，季清棠却在听见他话的一瞬间，如炸了毛的猫。
她再维持不了面上的平静，带着些季怒气道。
“楚肖珩，我们已经离婚了！而优优是我离婚后所生，就不劳烦你操心了。”
“那张离婚协议，我没有签字。”楚肖珩淡淡的，丢出重磅炸弹。
宛如一声惊雷，炸在季清棠的脑中，让她的脑子有片刻的空白。
她喝了一口茶水，过了半响才平复过来。
她不明白楚肖珩想做什么？
“为什么？”季清棠喃喃问道。
这个问题，楚肖珩没有回答。
或许，他自己心中都没有答案。
他明明是最抗拒这段婚姻的，却在季清棠不告而别的留下离婚协议书时，没有签下字。
这一切的反常，让楚肖珩心中很是不安。
“办理离婚手续，需要你的结婚证。”楚肖珩淡淡找了个借口。
季清棠这才想起，当初仓促之下，随意塞进行李箱中的证件。
季清棠望向一旁，极力压下心底的情绪，淡淡道。
“那我们找个日子，再去办一下手续。”
楚肖珩闻言，不知为何脸色越发难看。
他猛地凑近，掰过季清棠的下巴，逼得她不得不直视自己。
他冷冷开口问：“季清棠，你就这么想跟我离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