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戚阮不敢反驳，乖乖起身跟着莫南尧走出了酒吧。
车子很快就到了楼下，戚阮解开安全带：“南尧哥，谢谢你。”
莫南尧下巴点了点，算是回应。
戚阮下了车，等车开走之后才慢慢朝楼上走去。
她垂着头，一脑子混沌憋闷，刚到门口，戚阮正要输入密码。
一只手，蓦然伸出将她狠狠拉了过去！
戚阮一慌，心跳骤然加快。
那人将她往墙上一推，双手撑在她耳侧。
祁云琛语气说不出的讥讽：“戚阮，你手段倒高明，这么快就给自己找好了下家。”
戚阮被他的话刺的心尖生疼。
她猛地推开祁云琛：“你现在以什么身份质问我？前男友吗？”
祁云琛定眼看了她几秒，语气缓了：“好了，别闹了。”
他竟觉得这是闹？
戚阮眼圈一红：“是我胡闹，还是你自以为是？”
不甘和委屈齐齐涌上，她忍不住高声质问：“要不是我撞破你陪着季茉去医院，你是不是准备一直把我蒙在鼓里？”
祁云琛罕见的沉默一瞬：“我保证，跟季茉结婚之后，我们之间的一切都不会变。”
戚阮有些窒息，什么叫不会变？
从前她是他的女朋友，之后算什么玩意，地下情人？
也许在祁云琛眼里，只要不是正牌夫人，都没区别吧。
戚阮惨白着一张脸：“祁云琛，你觉得你吃定我了是不是？”
祁云琛没说话，但答案不言而喻。
戚阮压下眼中泪意，冷声道：“可惜我还没有那么爱你，爱到可以自甘下贱。”
祁云琛神色阴沉下来：“你知道自己在说什么吗？”
戚阮抿紧了唇，只说：“你不要再来找我了。”
她推开他，想要进屋躲避这种折磨。
然而下一刻，祁云琛就又将她往墙上一按，男人的吻和手，让她无法招架。
她的每一处敏感，他都一清二楚。
半响，祁云琛退开，声音带着不屑：“你这样，除了我，还想给谁？”
戚阮脚是软的，心口堵着一口气，却无处发。
这时，祁云琛手机响起来。他接起，就听到电话那头的季茉说：“我婶婶说要来看我……”
祁云琛看了一眼红着眼的戚阮：“好，我马上回家。”
‘回家’这两个字重重砸在戚阮心上，让她如坠冰窖。
祁云琛挂了电话，转身大步离开。
戚阮目送他的背影消失，转身开了门。
目之所及，电视柜上摆着跟两人合照，阳台是他喜欢的盆景……这个房子到处是祁云琛的痕迹。
可是，不是他口中的家。
戚阮捂着脸缓缓蹲了下去，失声痛哭。
哭完后，她肿着眼拉黑了祁云琛。
宿醉后的第二天，戚阮是被医院电话吵醒的。
“黎小姐，您的检查报告出来了，麻烦今天来医院一趟。”
戚阮的心一下提起。
半小时后，医院。
戚阮垂眸看着报告单上的确诊一栏：急性白血病。
脑子里嗡嗡的响。
医生声音沉稳的安慰：“这个病现在并不是绝症，只要有合适的骨髓，很大概率是能治好的。”
戚阮张了张嘴，声音哑得自己都惊讶：“我……那多久能遇到合适的骨髓？”
医生沉默一瞬：“如果有合适的骨髓，医院会第一时间通知您。”
戚阮心沉到谷底，拿起报告单：“谢谢您。”
走出医院，戚阮拨通了母亲的电话：“妈，我……”
话到此处，她又有些说不出口。
那边黎母毫无察觉：“颜颜啊，你说什么？我没听清。”
“没、没什么。”
“你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吃饱穿暖，一定不要把身体搞坏了。”
“嗯。”
黎母又话锋一转：“今年必须带男朋友回来过年啊，你也老大不小，该结婚了！”
戚阮只能苦笑着回答：“好，一定带来。”
挂了电话，戚阮开车去了工作室。
工作室里，莫婉正算着这个月的总账，笑得合不拢嘴。
“颜颜，这个月我们赚大了，看我哥还敢说我无所事事。”
戚阮打起精神：“赚了多少？”
“二十万！到时候我们得请大家吃饭。”
莫婉嘿嘿笑着，戚阮也没想到，低落的心情一时都不免振奋。
两人正说笑，工作室的门铃一响。
祁云琛走了进来。
莫婉打趣道：“呦，季总，你是不是听到了我们颜颜要请客，才急着赶来蹭饭啊……”
她揶揄的看向戚阮，却见戚阮脸上笑意全无，站起身：“你有什么事？”
“你不是说让我多照顾你生意？”祁云琛环视工作室，声音淡淡。
戚阮心一沉，就听祁云琛漫不经心道：“我的婚礼，就交给你们来办。”
戚阮倏然睁大了眼，心尖像被祁云琛亲手捅了一刀。
疼得她一个字都说不出来。
莫婉皱起眉不解道：“你们的婚礼肯定是颜颜亲自操持啊……”
说着，莫婉也察觉到不对。
她看着戚阮骤然苍白的脸，失声道：“祁云琛，你别告诉我你要跟别的女人结婚？！”
祁云琛一贯的淡然平静：“这是我跟她的事情。”
他看向戚阮，语气公事公办：“季茉很喜欢你上次为张家设计的婚礼，点名要你为我们的婚礼做策划。”
季茉很喜欢……
那她呢？
祁云琛会不知道她有多痛苦么？
戚阮此刻觉得自己像个笑话，她声音几乎从牙缝里挤出：“我不会接的。”
祁云琛声音不紧不慢：“委托费一百万。”
戚阮脸色越发的白：“不接。”
“两百万。”
一场婚礼策划，这个价格，在整个东阳市都绝无仅有。

戚阮反应过来，祁云琛是故意的。

她不说话了，就这么沉默地和祁云琛对视。
莫婉却没法再忍，她挡在戚阮身前，气的脸都红了：“姓季的，你有没有心，颜颜她跟你了五年，你竟然连这种事都做得出！”
“你就是出五百万，我们也不会做你的生意！”
祁云琛神情不为所动，只看戚阮：“我等你的答复。”
说完，他微微颔首，走了出去。
在面对除戚阮之外的其他人，他总是彬彬有礼的。
莫婉将门狠狠关上，一转身就看到戚阮呆呆站着，嘴唇都快被她自己咬的出血。
莫婉心一酸，上前抱住她安慰：“没事的颜颜，这世上三条腿的男人多的是，他算个什么东西！”
戚阮将头埋在她胸前，眼泪汹涌而出。
发泄过后，已经天黑了。
戚阮婉拒了莫婉要回家陪她的颜头，自己回了家。
只是睡到半夜，戚阮却醒了过来。
她浑身发烫，从骨缝里冒出的疼痛让她不自觉的蜷缩成一团。
眼前一阵阵发黑。
她摸到手机，下意识的拨通了祁云琛的电话。
还未开口，就听到一个女声：“哪位？北辰在洗澡，你有什么事吗？”
戚阮像触电般挂了电话，她看了眼时间，凌晨一点四十五。
这个时间……她想到什么，心底的揪痛让她无力的躺在床上，任由意识陷入黑暗。
另一边，祁云琛衣冠整齐的下了楼。看见手机在季茉手中，不悦皱了眉。
季茉心里一抖，脸上笑容不变：“有位黎小姐打电话给你，没说什么就挂了。”
“下次不准动我电话。”
祁云琛拿过手机，边走边按下了戚阮的电话。
无人接听。
灯光下，祁云琛侧脸凌然，心里有些烦躁，但也没有打第二个的意思。
另一边，戚阮家。
不知过了多久，戚阮缓缓睁开眼睛。
她艰难撑起身子，洁白的枕套上，刺目的血迹星星点点。
摸了摸脸，果然摸到一手血痂。戚阮脑海中突然闪出昨天那通电话，一股悲哀涌上心头。
真没用啊，都这样了，她居然还是第一个想到他……
戚阮默默将昨夜的狼藉整理好，环视整个屋子，她翻出一个箱子，将祁云琛留下的东西都整理好。
之后，她拨通祁云琛的电话：“有时间来我家一趟吗？”
祁云琛顿了两秒，却是问：“你昨天打给我做什么？”
戚阮心里发酸。白血病这件事，她没打算用来博同情。
“没什么事，我打错了。”
打错了……
祁云琛不觉眼神一暗，不是要打给他，那是要打给谁？
“我今晚会过去。”他说完，先一步挂断。
戚阮垂眸，陷入了沉思之中。
……
晚上，祁云琛打开门
一进门，便看到了坐在沙发上的戚阮。
背影单薄又消瘦。
祁云琛脱了外套，走过去在她身边坐下，淡淡道：“怎么瘦了？”
戚阮回过神，她下午去医院拿了药吃，现在全身疲乏。
她侧身看祁云琛，这个她爱了五年，无情又冷漠的男人。
戚阮声音有些虚弱：“祁云琛，这五年来，你会不会有一刻真心爱过我？”
祁云琛揽住她的手一顿，脸上那面对一切的淡然褪去，露出坚硬而冰冷的内在。
“你问这种无聊的问题，想得到什么答案？”
这话说不出的讽刺。
“我就是想知道。”戚阮眼也不眨的看着他。
祁云琛勾起唇，没什么迟疑：“答案是，没有。”
祁云琛眼中一片冰凉。
爱这种一无是处的东西，他不需要，更不会爱任何人。
戚阮看着这样的祁云琛，心里涌起一股难以言喻的悲凉。
他来之前，她以为自己哭够了，不会再丢脸的哭出来。
可当他真说出口，她又难受得像被刀子剜了心。
真没用啊，难怪他这么有恃无恐。
戚阮起身，从沙发旁拖出了一个箱子打开。
祁云琛看清了都是这些年他送给戚阮的东西，心口一突，他脸上一贯胜券在握的神色消失，变得难看起来。
戚阮认真的看着他，每个字都发自肺腑。
“祁云琛，我们还是分了吧。”
“我只是个普通人，只想拥有一段普通的恋情，我想和我的恋人光明正大牵手走在街上，不用哪天被打上家门扯着头发骂小三。”
房间里陷入一片寂静。
祁云琛眼里仿佛酝酿着一场风暴：“戚阮，别惹我生气。”
戚阮只把箱子一合，往他的方向一推。
祁云琛凉凉笑了，冷冰冰，让戚阮莫名提起了心。
下一刻，她就被祁云琛伸出手猛地扯到怀里。
一只灼热的大手探入衣服里。
戚阮止不住的战栗，身子也软了下去。
祁云琛在她耳边，声音低沉：“你要跟我分手，但你的身体不是这样说的。”
“……你放开我。”戚阮费力的推拒，落在男人眼里却成了欲拒还迎。
祁云琛解开皮带，动作狠得吓人。
戚阮好不容易鼓起的勇气，在他的横冲直撞下支离破碎。
事毕，祁云琛看着还在发抖的戚阮，神色恢复了淡然。
“婚礼的单子，你不想接就不接。”
“我可以让你任性，但不要再挑战我的底线。”
祁云琛一丝不苟的穿好衣服，带上门走了出去。
听着他远去的脚步声，戚阮闭上眼，泪无声而下，染湿了枕巾。
一夜无眠。
直到天色将亮，戚阮的思绪才堪堪理清。
她起身收拾好昨夜的狼藉，犹豫着拨通莫婉的电话：“婉婉，我想重新找个房子。”
莫婉听着她沙哑的嗓音，皱紧了眉。
心思一转，她知道戚阮是为了躲祁云琛。
“我有个房子空着，你住过去，姓季的绝对找不到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