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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寒生的身体瑟瑟发抖，男人身上的寒气即使是隔着厚厚的衣服，即使酒吧到处都是暧昧温和的气息，可是她只感觉置身于冰窖，全身寒冷得没有一点暖意。
“你……你怎么会在这里？”顾寒生嘴唇颤抖着，紧紧抓住男人的衣服，生怕他一发怒把她从台上扔下去。
以他对她狠心的程度，不是没有这个可能。
男人眼神微眯，如一道锐利的尖刀，一点一点挖开顾寒生颤抖的外衣。
“如果我今天不再这里，你是不是要跟着你的小叔子远走高飞？顾寒生，你就这么耐不住寂寞，果然是个水性杨花的女人！”
男人的声音没有一点温度，一字一句直击顾寒生的心脏。
“你……你竟然说我水性杨花？”
顾寒生眼里满是不可置信，眼睛里面有盈盈的泪光，声音颤抖着，她仿佛能听到自己牙齿打颤的声音。
呵，水性杨花，原来在他心里，她就是这种女人？
凉纾冷笑一声，连下巴轮廓上都是冷冷的寒光。
“难道不是吗？口口声声说爱我，却背着我勾搭别的男人，这不是水性杨花是什么？”
声音里满是毫不留情地讽刺，顾寒生只感觉头脑嗡嗡作响，如同浸在冰冷的水中，这种感觉，便是你怀着一颗满满的真心给那人，可是那人不但不屑一顾，却是连你的真心都不相信。
原来她这么多年的爱在他眼里，不过是一场笑话，他从来都没有放在眼里，从来都没有……相信过。
悲伤铺天盖地地席卷而来，一阵阵直冲她的心房，勾搭别的男人，水性杨花……这样的话，本来就是侮辱，更不用说是从他的嘴里说出来。
“凉纾，你不是人。”
“啪”的一声，顾寒生伸出手，狠狠地往面前那个男人的脸上扇去，声音清脆，一时酒吧安静下来，台下的众人屏气凝神，之前和凉纾在一起的几个人惊呼了一声，捂住了嘴巴。
在旁边和酒吧经理打探顾寒生的张小少爷也惊讶地看着眼前的一幕，嘴巴张得可以塞下一颗鸡蛋。
谁给这女人的胆子，敢动手打凉纾？
顾寒生手微微抖着，手掌微红，手心发麻，仿佛在提醒她刚刚有多么冲动，提醒她刚刚那一耳光有多重。
凉纾绝对不会放过她。
那男人一向强势霸道，有谁敢动他一根头发？自己怕是第一个吧？
可是他也打过自己不是吗？之前那一巴掌，至今仍然让她印象深刻。
索性破罐子破摔，她也不怕，冷冷地扬起头，对上他寒气逼人的眼神。
“要动手就动手吧，最好是打死我，否则以后我和别人远走高飞了，你可别后悔！”
下巴被人狠狠地捏住，男人眼里有红光，“顾寒生，你简直是放肆！”
声音仿佛从牙缝里出来，不，不是一个人的身体，怎么会发出这么寒冷的气息？
顾寒生的疼得眼里快要掉下了泪水，她紧紧咬着牙关，直直地对上男人的眼神。
“凉纾，你能不能换个新鲜的玩法？每次都只会这样，不累吗？”
她声音里带着淡淡的嘲讽和挑衅，疯吧疯吧，她便豁出去这一回，看看到底那个男人，对她能够绝情到什么地步。
肩膀上一暖，盛默然握住了她的肩膀，“妍妍，你在说什么，你疯了吗？”他的眼里，满是疼惜，“哥，这不是妍妍的错，是我喜欢她的，你放过她吧？”
“你让开，这不关你的事！”顾寒生急急的朝他吼，声音里满是焦急，她并不想把他也拉进来，所有的东西，都让她一个人承受吧。
凉纾嘴角突然一笑，这凉凉的笑意看得顾寒生心里发麻，她不知道他下一步会怎么对她，会打她？把她关在家里，还是马上和她离婚？
突然，眼前一黑，嘴上一痛，她嘴唇微张，男人的舌头便伸了进来，撬开她紧咬的牙关，扫荡，吮吸，没有一点技巧，只有粗暴，她咬牙抵抗，抗拒，手不停的捶打着他的胸膛，他伸出手，反手搂住，没有一点挣扎的机会，堵住她的呼吸，她气急，伸出脚向他踢去，他一动，把她抵在旁边的墙上，不留任何空间。
所有的反击、挣扎、抗拒没有一点作用，他总能找到对付她的方法，她面色越来越红，大脑中的空气被渐渐抽空，突然，他咬住她的舌头，接着是嘴唇，细细地、粗暴地品尝，是惩罚、是警告。
最后，血腥的味道在两人口腔里蔓延开来，她也咬破了他的嘴唇。
他攻城略地，步步紧逼，她节节败退，毫无招架之力。
她想要保留最后的尊严，所以，顾寒生，即使你再难过，也不能在他面前掉眼泪，你的眼泪，在他的眼里，一文不值。
最后，他放开她的时候，舔了舔嘴角，带着邪恶的光芒，如同欧洲古老的吸血鬼，在寒光升起的夜里，冷血，优雅，无情。
在她眼里，吻一直是那么神圣的东西，这是世界上最温情的动作，相爱的两个人，唇舌交缠，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她曾经幻想过，有一天，在初春的阳光下，或者在冬天寒风凛冽的冬夜里，她心里的那个人，会把她抱进他的大衣里，低下头来，额头低着她的，他双手撑在她的身侧，眼睛笑的艳丽，轻轻地捧住她的头，细细地吻住她，柔声轻哄；她会害羞带笑，轻轻地踮起脚尖，勾住他的脖颈。
就像紫霞仙子说过的，“我的意中人是个盖世英雄，我知道有一天他会在一个万众瞩目的情况下出现，身披金甲圣衣，脚踏七色云彩来娶我，我猜中了前头，可是我猜不着这结局。”
顾寒生苦笑，把头扭到一边，原来她也是猜中了前头，可是却没有猜到这结局。
“你这是什么意思？”她听到她的声音轻轻地扫荡在空中，如烟雾，如云彩，稍纵即逝。
“我的东西，哪怕是我不要的，也不准别人染指，顾寒生，你记住，此生，你只能是凉纾的人！”
男人声音薄凉，就算不看他的脸，她也能想象到此时他眼里的千里寒霜，是的，他说过，她生是他的人，死是他的鬼，今生今世也别想要逃过。
“凉纾，你简直是欺人太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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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十七章再见了，凉纾
盛默然眼里满是怒气，眼睛里带着红红的血丝，额头上暴露的青筋显示出他此时的暴怒的情绪。
“妍妍，他是不是经常这样对你，是不是？”他的眼里满是爱怜，他喜欢的人，想要保护的人，竟然被其他人这样对待！
凉纾转过身，居高临下地看着盛默然，他那同父异母的弟弟。
“我劝你，最好把你脑海里这些想法收起来，否则，我不能保证你还能呆在中国。”
顾寒生气的浑身发抖，她的脸还是没有看这边，她不想看。
可是她知道，他这是在威胁。
“呵，你以为我盛默然就这么任你摆布吗？凉纾，你不要欺人太甚！”盛默然握着拳头，冲到凉纾的面前，手里的拳头仿佛随时可能扬但他的脸上。
“默然，你快走，这不关你的事，求求你快走。”顾寒生扶在墙边，只能看到她的半个侧脸，看不清她的表情，声音里满是哀求。
凉纾垂在身侧的手微微握起，心里是从来没有怒气，甚至刚刚看到他对她表白的时候，他也没有这么生气。
她这是在维护盛默然？
即使是到这个时候了，她还在维护其他的男人？心里仿佛有什么喷薄而出，是他从来没有过的感觉，酸涩，怒气，他的手甚至微微扬起。
“起渊，我的头好痛好痛，我们回去好吧？”突然，手臂上一暖，方雨歌不知道什么时候走上台来，抱住凉纾的手臂，眼里满是楚楚可怜，脸色也带着苍白。
凉纾看着她的脸，想起这些年的事，闭了闭眼，眼睛很快就恢复清明，他爱的人是雨歌，一直就没有变，对，没有变，所以，别让她受委屈。
“好，雨歌，我们马上回家。”他的声音带着淡淡的温柔。
“顾寒生，记住我的话，不要再让我看到第二次，否则，明天，方氏集团就会永远在这个世界上消失，还有，你身边的人。”
他的眼睛扫了眼旁边的盛默然，和站在她身边的乐念念。
他是在威胁她！
他的手段她又怎么会不知道，无所不用其极，对付她，他从来就不用考虑后果，只要到达目的就好了。
缓缓的转过头，那人早已经没有看她，手臂间抱着那个他心尖上的女子，把她牢牢地护在怀里，避开人群，一步一步往外面走去，期间，女人似乎对他说了什么，他的侧脸染上一点暖意。
她脚下一软，终于倒了下去，膝盖上传来一阵入骨的疼痛。
“妍妍！”乐念念看着眼前的场景，脸色大变，急忙冲了上来。
“天哪，快点把她送到医院！”旁人一阵骚动，有人手忙脚乱地上来帮忙。
顾寒生木然的看着前方，膝盖上传来一阵潮湿，是下雨了吗？她无暇顾及旁人的声音，只直直地看着他的背影，人多，他有得爱你不算快，离她这边很近很近。
听到动静，他脚步顿了一下，似乎想要回头，顾寒生的心被提了起来。
凉纾，求求你回头。
你回头看一眼，只要一眼就好，求求你给我一点再坚持下去的勇气。
她的眼里盈满了泪水，泪流满脸了却浑然不知，她只是想让他回头看一眼。
可是，一秒过去，两秒，三秒……直到他走出去，再也看不见他的身影，他眼里只有那一个人，终究没有回头。
她的泪水是悲哀的，愤怒的，梦想破灭的，她曾经那么爱的一个男人，每天跑到他公司楼下的咖啡厅，只是为了看他一眼，每天烦恼着该穿什么颜色的衣服，为了没有和他说上一句话而烦恼，每天充满期待地睁眼，即使是面对他冷冰冰的眼神和恶意的刁难，她也没有退缩过。
她以为她的手，迟早可以捂暖那一颗心的，可是，最后还是无功而返，他身上的寒气，甚至冻坏了她，把她的一颗心也伤透了。
再也没有了，也不会再有了。
“唉，刚刚看着那个霸道的男人我还激动了一下，还以为他是吃醋了，没想到原来喜欢的另有其人啊……”
“是啊，刚刚那一吻，真的是苏炸了，我还以为会是一个美满的结局呢，没想到原来佳人竟然是别人……你看她，哭的多伤心……”
周围几个几个八卦的人议论纷纷，看着顾寒生的样子，脸上满是怜悯，又带着一点同性之间的幸灾乐祸，在她们眼里，如果这样迷人的女人，还有一个完美的爱情的话，不是多让人妒忌？
“你们在说什么，啊？再说我和你们没完！”乐念念听着周围人的窃窃私语，插着腰冲了上去，把那几个人骂得狗血淋头，围观的人也不想闹事，嘟囔几句纷纷散开了。
“妍妍。”盛默然跪下来，坐到她的身边，“你移一下好不好，你的膝盖上面全是玻璃碎片……”他的眼里带着疼惜和心痛，为什么妍妍爱的人不是他，为什么？
顾寒生呆呆地低头看了一眼，嘴角微微咧起，原来刚刚她一倒，不小心跪到了玻璃上，难怪刚刚膝盖上濡湿一片，原来是鲜血。
空气中散发着淡淡的腥味，她的嘴唇上还残留着他的气息，淡淡的，霸道的。
“默然。”她叫了一句，那个人回过头来，眼里发光地看着她，她突然有点不忍心。
“以后别叫我妍妍，我是你的嫂子。”她终究还是说了，“今天晚上发生的事情'，我就当作什么事都没有发生过，好吗？”
她清楚的明白她爱的人是谁，即使也许那份爱也许不会有了。可是伤痕累累的她，再也没有办法再去爱别人了。
而且……刚刚那个恶魔说的话，她当然不会忘，她不想让身边的人再受伤害了。
“不要这样，你来到我身边好不好？”盛默然眼里满是心痛，顾寒生不想再看他受伤的眼神，摇摇晃晃地起身，往门外走去。
走到刚刚他顿住脚步的那个地方，顾寒生泪水不受控制地流了下来，悲伤就那么冲进心房，像海浪一样，扑得粉碎，这悲伤让她身心皆疲。
身体轰然倒下，她听到身后传来念念的惊呼声，盛默然的吼叫声，直到眼前一片黑暗。
我曾经当做整个世界的人，再见了，凉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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