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姜棠棠能装作听不见，齐听燃却做不到，他将周围人的话听的很清楚。
上课铃已经打响，趁此，齐听燃大步走到议论声较大的一位同学身边，他眉眼铺满戾气，狠厉道，“你再这样叫她一句，你试试看。”
冷意横生。
那同学吓得不敢出声，齐听燃冷眼看着周围的同学，姜棠棠怯生生的从身后拽他。
“齐听燃，上课了，坐回来。”
“他们……”齐听燃欲言又止。
姜棠棠摇摇头，眼眶又泛起红色，她有些焦急道，“齐听燃，坐回来。”
齐听燃舍不得她流眼泪。
狠瞪了那人一眼，齐听燃依言坐了回去，老师很快就进了班，之后，齐听燃没再听到什么闲话。
当然，闲话该传还是传，只是传不到他们耳朵里罢了。
安生过了一个早晨，该午休去吃饭了，齐听燃一般不来上课，所以吃饭也是在校外，但现在不一样了，他得跟着姜棠棠。
姜棠棠在这个班里似乎没有饭搭子，齐听燃很自然的走在她身边。
姜棠棠有些莫名其妙，“齐听燃？”
齐听燃大步流星的跟着前面同学的步伐，“哥在。”
姜棠棠笑得绵绵软软，跟着人一起进了食堂，她规规矩矩的排队，齐听燃也难得乖巧的跟在她身后。
青夏的食堂窗口多，没排多久就轮到了姜棠棠，一荤一素，食堂阿姨是毫不例外的手抖，她端着盘子找座位，坐下没一会儿，齐听燃就坐到了她对面。
姜棠棠放下筷子，她实在很难注意不到他。
倒不是因为齐听燃长得帅，而是……而是齐听燃的一荤一素明显比她多一倍。
她试探性开口，玩笑似的开口，“齐听燃，你一个菜要了两份吗？”
齐听燃沉默一下，摇摇头，“我跟着你要的。”
姜棠棠笑不出来了，食堂阿姨还真是选择性手抖啊，她垂着眼眸扒拉自己的饭，盘中却一连几块肉。
姜棠棠愣住，是齐听燃夹过来的。
少年笑得爽朗，动作又轻又柔，对上姜棠棠的目光，他慌忙解释，“筷子我还没用过。”
“不是的。”姜棠棠抿抿唇，“我……你吃不饱的。”
“没事。”齐听燃说着，手下动作继续，“你在长身体，你要多吃一点。”
姜棠棠调整一下拿筷子的角度，止住他的动作。
她柔声道，“齐听燃，不要这样啦，你也在长身体呀，我够吃的。”
闻言，齐听燃停住动作，他只在想，她是一点都没有变的，总是这样会为了旁人考虑。
齐听燃很感动，他很听话，姜棠棠说不要这样，他就不这样了。
两个人安安静静的吃完一顿饭，姜棠棠起身往教室走。
齐听燃吃饭速度快，吃完就在等她，见她起身，于是迅速跟上。
去食堂时两人同行，姜棠棠只当是巧合，然而回去时仍然同行，姜棠棠有些疑惑。
“齐听燃，你……”
齐听燃不看她，却与她并肩，认真道，“姜棠棠，我得保护你。”
姜棠棠也很认真，“齐听燃，我不需要你保护的。”
齐听燃摇摇头，他没再多说，却依旧跟着她，姜棠棠不擅长赶人，结结巴巴两三句也没说出个所以然来，只好先由着他了。
回了教室，姜棠棠拿出水杯和药，她要去水房冲药。
齐听燃很殷切，他正要接过姜棠棠的水杯，就听见有外班的同学喊他。
“齐哥！教导主任听说你今天上学，正在来找你的路上！”
教导主任？！
齐听燃心里一惊，顾不上给姜棠棠献殷勤，要是被教导主任抓住了，没一个下午他是从办公室出不来的……
一想到这里，齐听燃就准备往外跑，跑的时候还不忘叮嘱姜棠棠，“你去水房路上小心点，要是人多就别去了，等我回来！躲过主任我就回来了啊！”
姜棠棠愣愣的应一声，看在他叮嘱她的份上，她也好心眼的回了他一句，“齐听燃，你也注意安全。”
齐听燃匆匆点头，眨眼间就跑出了教室。
姜棠棠失笑，起身走向水房，在她走出教室的那一刻，班里有几位女同学对视一眼，跟上她的步伐。
……
水房.
姜棠棠刚把药倒进水杯，冲了半杯热水，她晃了晃，将药晃匀，正要接凉水，出水口却被人捂住。
“麻烦……”姜棠棠话没说完，那人便接了一捧凉水直泼她脸。
水不多，姜棠棠把药放在一边，抹了把脸，面色平静。
她一点也不意外。
高二有一段时间她身体还可以，将近一个多月没有请假，因为姣好的面容和她怯生生的性格，受到过不少欺负和排挤。
排挤她，不跟她说话，不允许任何人跟她说话……
欺负她，在食堂排队时一群人插在她前面，悄悄在她的桌位里放虫子，将污水泼在她的椅子上……
她能忍则忍，因为父母很忙，从小因为她的身体父母已经够操心的了，她不想再给父母添麻烦了。
姜棠棠看着不大的水房被几个人挤满，门被关上，她紧攥着衣摆，声音虽小却坚定，“麻烦让一下。”
方才泼她水的人笑着，“让啊，有本事你就出去啊。”
姜棠棠紧皱着眉，心里预算着，如果有人动手，她就用杯子里的药先泼过去，然后跑出水房，教学楼人多，不远处就是老师，只要她出去，那就没事了。
站定不动，一群人中为首的女子恨道，“你这么个闷声不响的小病秧子，齐听燃是看上你什么了？是你的脸吗？”
她挑起姜棠棠的下巴，仔细端详着，半晌，她道，“你确实长得好看，就是不知道，被烫伤了还会不会好看。”
女子笑着从旁人手中接过一个水杯，当着众人的面接了一杯滚烫的热水，姜棠棠暗道不好，手已经摸索上自己的水杯。
正在女子动手时，水房的门被打开，少年直冲向姜棠棠，滚烫的热水泼在少年脊背，姜棠棠的一杯药也泼出去了，正中少年前胸。
“齐听燃？！”几人异口同声道。
齐听燃顾不得旁人，他小心捧起姜棠棠的手，“烫到没有？”
姜棠棠茫然摇头。
齐听燃长吁一口气，他握紧了小姑娘冰凉的手，姜棠棠听见他说：
“别害怕，我来给你撑腰了。”

第6章 撒娇
从水房出来之后，齐听燃没带姜棠棠回教室，领着她去了男宿舍楼，“你等我一会儿，我去换衣服。”
姜棠棠此时还没从刚才的事情中反应过来，因此很听话，她说话软糯糯的，“好，你……快去吧。”
本来还想嘱咐齐听燃一句，让他冲个凉，不然前胸是她泼的药，后背是人泼的热水，着凉了可怎么办呀。
但是齐听燃已经跑了，她也就没多说。
姜棠棠没等太久，齐听燃换完衣服擦洗过后下楼时，她正蹲在原地，半步都没动，阳光洒在小姑娘的发丝上，她眼眸都亮晶晶的。
齐听燃心都化了，方才冷峻的眉眼也软和下来，他走过去蹲下，与她视线平齐。
姜棠棠看着他换好的衣服，想起齐听燃挡在她身前的一瞬间。
那些人接的水是水房的开水，很烫的，泼了满满一杯，齐听燃是替她挡着的，一定很疼。
她神色愧疚，是做错了事的小孩子，低垂着脑袋，“齐听燃，你是不是很疼啊……对不起。”
但说实话，齐听燃打小就是地上滚大的，皮糙肉厚，刚才水泼过来的一瞬间他只在心里惦记姜棠棠有没有事了，疼不疼的他也没想起来。
这会儿姜棠棠问起来，他忽然生出逗她的意思，于是故意拧着眉头，夸张道，“疼，很疼，那水烫的我人都快熟了。”
眨眼之间，小姑娘就红了眼眶，她扯着齐听燃的衣摆，“齐听燃你回去吧，你回宿舍休息，别去上课了。”
再眨眼，小姑娘的眼泪已经落了下来，齐听燃慌了神，赶忙解释道，“别啊，我骗你的，我一点也不疼。”
姜棠棠的眼泪大滴往下落，齐听燃好声好气哄了半天，甚至要掀开衣服给她瞧一眼了，她才停下，抬头无意间看了眼时间，“啊”的一声就往教学楼跑。
“齐听燃！要迟到了！”
齐听燃昏头昏脑的跟她一起跑。
姜棠棠身体不好，平时就不跑操，很少活动，跑起来慢悠悠的，个子又不高，迈开的步子也小，齐听燃跟她是截然不同，可她太慢，齐听燃也不敢跑太快，只好她跑几步他快步往前走，这么一通配合下来，齐听燃比跑完一千米还累。
然而姜棠棠还气喘吁吁的，好不容易跑到教学楼门口，她只庆幸自己在读高三，爬楼爬两层就到了，齐听燃虚扶着她，俩人一起上楼。
紧赶慢赶着回教室，姜棠棠松了口气，还有三分钟才打预备铃，老师还没来呢。
她坐回座位，在水房找事的几人目光时不时的打量过来，姜棠棠恍若无闻，那群人这么一折腾，她的药是没冲成，从书包里翻出来一包药，姜棠棠琢磨着下课再去冲一次，恍惚之间忽然想起了一件事，她偏头看向齐听燃，“齐听燃，教导主任那边……”
她一提起这个，齐听燃的脸色当即冷下来，他低声，“教导主任没找我，那人就是为了引开我。”
姜棠棠很不解，“引开你？引开你做什么呀？”
齐听燃懒散的闭上眸子，不想让眼中的怨意被察觉，“欺负你啊。”
姜棠棠更不解了，“引开你，跟欺负我有什么关系？”
闻言，齐听燃睁开眼，无比认真道，“因为我会保护你。”
姜棠棠愣住。
他重复道，“因为我会保护你，我会一直保护你。”
她直直看着齐听燃，少年眼中满是真诚，欲开口回答，可预备铃打响，姜棠棠收敛了目光，转过头看向讲台。
齐听燃没有得到回答也不恼，他学着小姑娘的模样，端端正正的坐好。
下午的第一节课是班主任的，班主任是教什么的，直到她开始讲课齐听燃也没听出来。
班主任以不善的语气警告道，“某些人，既然选择了坐在我的班里，那就得遵守我这个班的规矩，别的我先不说，桌子上连我这堂课要用的书都没有，你是来吃席的吗？”
这话很明显的指向齐听燃。
他皱着眉头找书，姜棠棠无语了一瞬间，而后轻声提醒，“齐听燃，语文课。”
齐听燃恍然大悟，又是一通翻找，从桌位洞里掏出一册书，还是崭新的，上面写着语文，应该是这个吧，他也没多想，往桌子上一扔。
姜棠棠瞥了眼封面，略微头疼道，“齐听燃，是下一册。”
她暗自乍舌，总以为自己已经是跟不上进度的了，怎么有人比她还跟不上啊。
而齐听燃摸着自己脑袋，一边觉得很烦，反正这课他也不想听，一边又觉得该听姜棠棠的话，于是压抑着烦躁继续找书。
大概是他今天倒霉，他一连翻出几本语文书，都不是现在要用的，半节课都过去了，姜棠棠实在看不过眼，她将自己的书往齐听燃那边推了推，示意他一起看。
齐听燃受宠若惊，他赶忙按住书角，还不忘问问姜棠棠，“棠棠，这样放你可以看见吗？是不是太偏了？会不会影响视力？”
姜棠棠难得咬牙，她有些恼火的挤出几个字，“可以，不是，不会。”
齐听燃能察觉她不悦，却不知为何，只当小姑娘的脾气上来了，感叹了一下前世的她有那么温柔，而后便将注意力放在她的书上。
其实姜棠棠的书也挺新的，但她的书上好歹有点笔记，齐听燃发现，姜棠棠的字还挺有趣的，有些幼稚，就像一笔一划写作业的小学生那样，认真整齐又不是太好看。
想到此，齐听燃就没忍住轻笑出来，姜棠棠偏头，发现他正盯着自己的字，平时在家也没少被父母说，姜棠棠当即明白齐听燃笑什么，她暗自踹他一脚，“齐听燃，不许笑！”
齐听燃逗她的心又起来了，他挑衅道，“姜棠棠，你别看哥学习一般，但是哥的字写的确实好。”
姜棠棠恼火，“你写，就在我的书上写，我看你写的有多好。”
她语气分明不善，可怕引起老师注意，声音很小，如撒娇般软绵绵的，齐听燃想到这里，提笔写下两个字。
——撒娇。
还想听她撒娇，如果可以，最好能在他怀里撒个娇。

第7章 害怕
齐听燃没有说谎，他的字写的真的很好，虽然是随手写的，但也不妨碍姜棠棠能看出来。
都说字如其人，可齐听燃这样不守规矩的人，字写的倒是规矩。
“撒娇？”姜棠棠轻声念，技不如人，她也没什么好生气的了，“为什么写这个？”
齐听燃清清嗓子，而后开口，“因为……”
可惜话没说完，就被班主任打断。
“齐听燃！你要是实在不想听课，你就出去站着，或者你别来，你到底要干什么？！”
齐听燃站起来，姜棠棠愧疚，想陪着他站起来，被齐听燃一把按下，好在下课铃及时打响，班主任也没打算追究，俩人对视一眼，竟同时叹了口气。
姜棠棠拿出水杯，又拿了药准备往水房去，齐听燃拽住她，“你坐着，我去。”
说完，就拿过她手中的东西大步流星往外走。
姜棠棠满心茫然的坐下，觉得追出去也不太好，杵在原地也不太好，余光瞥见有几个同学往她这边走，正是以往就欺负她的那波人，姜棠棠暗道不好，正想离开，却见齐听燃又冲了回来。
他扯着她往外走，“姜棠棠，我想了一下，你还是跟在我身边最安全。”
是毫无遮掩的保护欲。
……
齐听燃是真的很护着姜棠棠，放学时他得先把小姑娘送回宿舍楼，目送她上楼后才肯离开。
早上他也早起一会儿，先去食堂买早餐，然后蹲在女生宿舍楼门口等着，直到看见小姑娘晃晃悠悠的身影，不容拒绝的将早餐塞给小姑娘，拎过她的书包，俩人一起走向教学楼。
说实话，姜棠棠很不适应这样的好，跟被齐听燃保护的惊喜相比，她更多的情绪是害怕。
她不懂齐听燃为什么要这样做，不懂齐听燃为什么要对她好。
天底下就没有免费的午餐，姜棠棠并不觉得齐听燃的保护对她来说是一件好事，他很厉害，因为他，这个班里再也没有人欺负过她，而且，有他在，她也没有感受到被孤立的孤单。
他总是愿意同她说话，她去任何地方他都愿意陪着。
姜棠棠实在是太不适应了，忍了一段日子，她着实觉得难忍，既然忍无可忍，那便无需再忍。
她问，“齐听燃，你到底为什么对我好？”
齐听燃凝视她半晌，随后轻笑，嘴硬道，“没什么，就是做了个梦，梦见你……不在了，当时很难过，就想对你好一点。”
姜棠棠很单纯，齐听燃这样说了她就信，无端慈爱的揉揉齐听燃的脑袋，“不会的，梦都是反的呀。”
齐听燃几乎没有被人摸过脑袋的经历，姜棠棠骤然把手放上来，他愣了许久，僵硬着，一动不敢动。
好在姜棠棠很快就把手放下，而后做自己的事去了。
齐听燃依旧坚持对她好，姜棠棠逐渐尝试接受这样的好，她性格好，在齐听燃对她好的同时，也愿意去安抚这个旁人都害怕的少年。
旁人都说校霸不可招惹，可姜棠棠却觉得，他只不过是个有点叛逆的少年罢了。
……
日子一天天过去，姜棠棠恍然发现，她待在齐听燃身边时，似乎不常发病，也不知道是不是心理作用，总觉得身体要舒服一些。
她索性放纵，齐听燃跟着她，她也不多说了，就由着他来。
上课时，齐听燃是老实不下来的，你让他偶尔听一节课还好，要是让他坐一天，齐听燃就坐不住了。
从前必要来时，他能时不时摸出自己的手机玩儿一会儿，但如今姜棠棠坐在身边，他怕影响了姜棠棠，急得抓耳挠腮也不敢动。
桌子上有什么就捞什么玩儿，他能转笔转一节课，也能在书上画小花小草画一节课，姜棠棠偶尔督促他学习，偶尔也被他的思路拐走一起玩。
宁城的十一月到十二月天气就有些冷了，齐听燃趁着周末买了顶毛线帽子给姜棠棠，红彤彤的一顶，齐听燃瞧着美的不得了。
赶着上学，齐听燃献宝似的把帽子拿给姜棠棠，认真得姜棠棠觉得头疼，他说，“棠棠，你皮肤白，这个帽子你戴起来一定好看，天冷了，你得注意耳朵跟头别着凉了。”
姜棠棠看着红艳艳的帽子，实在很难违心夸一句好看，然而看着齐听燃满脸的期待，又不舍得让他失望，于是她婉拒道，“齐听燃，或许天还不是太冷？”
齐听燃有理有据的，“怎么会，我看天气预报了，已经降温了。”
姜棠棠挣扎了一瞬间，看在他的认真和快要上课的份上，她勉强戴上帽子。
镜子是暂时没有的，姜棠棠看不见自己如今是一副什么样的尊容，虽然知道这帽子丑，但她想不到能有多丑。
直到踏进校园，来来往往的老师学生将目光集中在她身上，而后又因齐听燃的冷眼别过视线时，她顿觉羞恼，再看，整个学校就她一个人顶着红不溜秋的脑袋，实在忍不住了，她掀下帽子，无奈的咬牙切齿道，“齐听燃，这个真的不好看！”
齐听燃接过帽子，左看右看，“怎么会不好看呢，真的很好看啊……”
回应他的，是姜棠棠撒丫子往教室跑的身影。
……
姜棠棠嫌丑不肯戴，齐听燃一向依她，她说不好看，那他就给她整个好看的。
他又在休息日买了不同款式不同颜色的六顶帽子，上学后齐齐摆在她桌上，大有一副任由她选的架势。
直男审美，姜棠棠不敢恭维。
她觉得，她人生中最社死的场面也不过如此，含泪收下七顶帽子，塞回齐听燃的桌位洞，姜棠棠仍旧咬牙切齿，“齐听燃，你是以为七顶帽子可以召唤神龙吗。”
齐听燃又委屈又不解，那副表情惹得姜棠棠还得倒过来哄他，冷静了一节课，姜棠棠好声好气的，“齐听燃，我知道你对我好，但是这些东西我觉得我自己可以的，你不要难过，心意我收到啦。”
她温温柔柔的解释，齐听燃当即扬起了笑脸，对着姜棠棠露出一个灿烂的笑容，他乐呵呵的，“我明白了，既然你觉得这些不好看，那我就亲手给你做！”
姜棠棠：……大可不必。

第8章 毛线
齐听燃是个行动派，他说要干什么事情就一定会干，他对姜棠棠放言要给她亲手做帽子，当天晚上就下单了各色毛线还有一应俱全的工具包。
姜棠棠甚至不用看成品，光看那些毛线，她就已经头昏脑胀了。
齐听燃的审美真的很奇怪，他自己的穿衣风格就是黑白颠倒，怎么买个毛线还买出赤橙黄绿青蓝紫来了。
姜棠棠对此不敢恭维。
然而齐听燃是乐此不疲。
他甚至将时间安排的很好，头一天晚上找教程，第二天拎着东西杵到教室里动手，他的桌位洞本来就乱，为了放这些东西，只能把桌位洞里的一些书拿出来摆在桌上，这样一来，他桌上也乱，桌位洞也乱。
姜棠棠好气又好笑，看着他折腾半天毛线也不成型，反而把自己绕进去，齐听燃委屈巴巴的盯着她，姜棠棠无奈，只好动手帮他一下。
好歹同桌一场嘛。
折腾了许久，齐听燃大概也意识到了自己确实是没有这一方面的天赋，他消停下来，实在无聊，就绕绕毛线，姜棠棠看他老实下来，不记笔记时还愿意带他翻个花绳。
姜棠棠不常催他学习，但偶尔给他讲的东西，齐听燃觉得自己也能明白。
他对某件事还挺好奇的，于是便问道，“棠棠啊，我看你学习挺好的，怎么考到青夏来了？”
他说起这个，姜棠棠回忆起往事，思绪飘向初中……
她一向听话，脑子也灵光，尽管常常请假，但老师讲的她都能记住，而且她在背诵上有自己的一套，百试百灵，背东西背的很快，对于中考来说是足够的，只要她愿意背，她的文科成绩就很高。
当然，理科确实是勉强了些，不过按理来说，就算她进不去重点，普高里的前几所也是没什么大问题的，然而沦落到最差的青夏……
姜棠棠不太想提。
不过落到哪儿就算哪儿吧，姜棠棠也不太抱怨，要不是来了青夏，她还不认识齐听燃呢。
齐听燃这个人破坏力是强了点，但人还是很好的，他对她的好，姜棠棠都记在心里。
想到这儿，姜棠棠绵软了笑容，她戳戳齐听燃，“齐听燃，你有没有什么想做的？”
齐听燃撇嘴，“哥想做的多了去了。”
姜棠棠又笑，“那你就说你想做什么，我陪你。”
齐听燃来了兴趣，“我现在想去学校外面。”
“那我陪不了你。”姜棠棠转头看练习册，“你要不然想点儿……现实的。”
齐听燃当真考虑了起来，看着她正在做的题写完了，齐听燃开口，“那你……放学陪我去喝奶茶吧。”
姜棠棠刚想应下，又摇摇头，“今天不可以哦，我答应了室友要陪她的。”
室友？齐听燃皱眉，想起前世让两人相遇的开端……
他语气不安，“是孟云卿？”
“是。”姜棠棠挑眉，“你怎么连她都认识？”
一听这话，还真是那个女人，齐听燃紧张起来，“认识，不，不完全认识，她找你干什么？她说了吗？”
他反应奇怪，姜棠棠面色也变得古怪，“干什么倒是没说，你怎么这个反应……”
齐听燃摇摇头，姜棠棠实在太单纯，他要是说孟云卿有什么不好的，小姑娘八成也是不会信的。
他能做的太少了，只能力所能及的先帮她排除一些恶人。
比如那个孟云卿，再比如……曾经的自己。
齐听燃自我安慰着，他只是保护姜棠棠直到她不需要保护为止，所以她一定不会有事的。
这样想着，齐听燃轻轻揉揉小姑娘的脑袋，而后起身，“好好上课吧，哥有事儿要忙。”
姜棠棠叹了口气，倒是没说别的，只说，“我知道的，你……注意安全。”
校霸嘛，忙一点很正常，她没什么好拦的。
齐听燃溜出教室没多久就打了上课铃，姜棠棠也顺势进入课堂内容，不再惦念他。
……
等齐听燃回来时，一节课已经下了，姜棠棠还有点惊讶，“你忙事情这么快啊？没受伤吧？”
齐听燃：“……我没去打架。”
姜棠棠嘿嘿轻笑，“没说你去打架嘛，那你去干嘛了呀？可以问吗？”
齐听燃面无表情坐下，“不可以。小孩子不该问的不要问。”
眼看姜棠棠神色失落下来，齐听燃随手翻开一本练习册，又随手指了道题，试图转移她的注意力，“诶，这题怎么做啊？”
姜棠棠顺着他指尖看去，本是毫不在意，齐听燃大概也没想到自己随便指的题还挺有技术含量的，姜棠棠的注意力一下就被吸引走了。
她拿过练习册，用笔划下重点，嘴里时不时念叨着，一点儿注意力都分不到齐听燃那儿去。
齐听燃：“……要不然你理我一下。”
“闭嘴，等我算完。”
倒霉透了，齐听燃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
……
这一道题姜棠棠看了几个课间，快到放学时，她才将将解出来。
正想趴着休息一会儿，就听有人喊她，“姜棠棠！门口有人找。”
是个不太熟的同学。
姜棠棠看了眼齐听燃，齐听燃冲她点点头，姜棠棠就往门口走去。
来找她的人是室友孟云卿。
一见人，孟云卿就扑过来拽住她手，又看见了什么似的，立刻撒开手。
她脸色苍白，瞧着竟比姜棠棠还病态几分，强颜欢笑的开口，“棠棠，今晚我有别的事，我们……我们就不去了。”
姜棠棠对她的事本来也不太热切，如今她既然提了出来，姜棠棠完全没有不应的道理，她重重点头，“好，快上课了，我进班了。”
说完，她转身就要走，却又被孟云卿一把拉住。
“还有事吗？”
孟云卿笑容凝固，“你跟齐听燃……”
“有什么事吗？”姜棠棠挣脱，面色不悦，“有事直接说。”
孟云卿大抵是没意识的，没控制好方才手下用的力，低头看时，姜棠棠手腕已经红了。
她惶然无措的拉下姜棠棠的衣袖，“不是不是，你手没事吧？我不是故意的……”
姜棠棠皱着眉头揉揉自己手腕，“没事。”
她没多说下去，径直走回自己座位，再也没回头。
后来没过多久，孟云卿就搬出了宿舍，姜棠棠跟她的交集也不多了。

第9章 姜母
孟云卿有事，姜棠棠放学后的时间就空下来了。
今天是周五，姜棠棠不着急做作业，慢悠悠的收拾好东西，她速度实在太慢，等书包整理好，教室里的人都走完了。
书包都用不着她自己拎，齐听燃很顺手的背起她的书包，在她面前站的笔直。
姜棠棠：“又要干嘛呀？”
俩人身高差的有点多，齐听燃微微弯腰，视线与她平齐，“姜棠棠，孟云卿没事了。”
姜棠棠配合点头，“是的。”
“那你跟我走。”说完，也不等她反应，齐听燃抓起她手腕就往教室外跑。
姜棠棠惊呼，“齐听燃！今天是主任值班……”
“你速度太慢，教导主任都下班了。”
“齐听燃！你慢一点……”
空荡荡的走廊中是少女温软的声调和着少年的欢声笑语。
……
齐听燃扯着姜棠棠去了学校不远处的小吃一条街，姜棠棠歪着脑袋，“吃晚饭？”
齐听燃点点头，“不然呢？来这里喝西北风？”
姜棠棠吐舌，翻出来电话打给母亲，她声音太甜，齐听燃就直愣愣的看着她，她开口，“妈咪。”
没开免提，齐听燃听不见那头说了什么，提及姜母，他至今都有点心虚。
姜棠棠面上洋溢着少女独有的娇俏，她语调上扬，“妈咪放心啦，我有按时吃药哦~我可以喊我同桌作证啦！我就是要跟他吃晚饭的！”
说着，姜棠棠扯了把齐听燃，而后手机打开免提，她对齐听燃道，“齐哥，帮我作个证，告诉我妈妈我是不是每天都有按时吃药！”
齐哥诶，她叫他哥诶，齐听燃整个人的思绪都在这上面，姜棠棠等的不耐烦了，她狠拽了齐听燃一把，齐听燃这才回神。
他看着姜棠棠手机上的备注，紧张道，“阿阿阿姨好。”
此时的姜母还挺慈祥的，从电话中就能听出笑声，她和蔼道，“你好呀，从前都没听说过我们棠棠有同桌呢，这孩子脾气差，平时在学校，她要是得罪你了阿姨先跟你说声对不起啦。”
长辈说话的时候姜棠棠是不插嘴的，脾气差的小姑娘气鼓鼓的瞪了眼齐听燃，示意齐听燃好好说话。
齐听燃笑得灿烂，“没有的阿姨，姜棠棠脾气很好，在学校很乖的，每天都在认真学习。”
“哎哟是吗……这孩子可得是开窍了哟。”姜母念叨了两句，一拍脑袋，“刚说什么呢，在小吃街吃饭是吧，那你们先吃，让姜棠棠付钱啊，那小丫头钱不少呢。”
齐听燃嘴上应下，又一连夸了姜母许多句，只把人夸得笑不停，姜棠棠揉揉自己的小肚子，暗示齐听燃，她饿啦。
齐听燃又陪着姜母唠儿了两句家常，这才挂断电话，姜棠棠收起手机，两人往小吃街里走。
快八点了，正是人多的时候，这人来人往的，齐听燃怕姜棠棠走丢了，叮嘱她拽好他背着的书包带子，姜棠棠也听话，齐听燃让拽着她就老老实实的拽着。
街口的都是酸奶酿皮之类的，姜棠棠兴趣不大，齐听燃以她的兴趣为兴趣，自然也没什么兴趣，左顾右盼找饭馆时，他顺口问了句，“叔叔阿姨不在宁城吗？”
“不在。”姜棠棠脚步一顿，“他们经常不在。”
齐听燃意识到自己问的问题不太对，他赶忙找补，“不是，那个，我是说……”
“齐听燃。”一段时日的相处，姜棠棠已经有些了解他了，大概明白他心里在想什么，于是她开口打断，“我想吃砂锅饭，你呢，想吃什么？”
齐听燃也明白她的意思，顺着她笑道，“那就去吃砂锅饭。”
这家砂锅店开了很久了，是姜棠棠的爹妈读书时就开起来的，直到今天，姜父姜母回了宁城也是要来这里的。
店面不是太大，十多张桌子，包间也只有两个，老板跟老板娘总共开了两家店，俩人各看一家，今天在这个店里的是老板娘，见到姜棠棠，老板娘一边给人算账一边招呼她，“棠棠来了啊，快坐着去，吃什么自己写了递到厨房去昂，姨待会儿招呼你去。”
姜棠棠绵绵软软的笑笑，“阿姨您忙，我自己可以。”
说完，她就自觉拿了点菜本和笔，而后被齐听燃领着找了个座位坐下。
姜棠棠把东西塞给齐听燃，娇声道，“齐听燃，我字不好看，你写吧。”
“哦~”齐听燃拉长尾音，“那你是觉得我的字好看啊~”
姜棠棠撇嘴，威胁道，“你写不写？你不写我自己来！”
齐听燃忙不迭的点头，“行行行，我写我写。”
这家店其实齐听燃也很熟悉，前世他常来这家店买饭，因为这家店有一道番茄蛋羹，是别的店没有的。
姜棠棠很爱吃番茄蛋羹。
于是很顺手的，齐听燃第一个就写下“番茄蛋羹”。
姜棠棠很诧异，“齐听燃，你来过啊？”
他手一抖，镇定开口，“是啊，我挺爱吃这个的。”
姜棠棠点点头，“啊，那我也挺爱吃的。”
再之后，齐听燃就不敢自己写了，光听着姜棠棠念叨。
最后，俩人点了四菜一汤。
……
菜上的很快，姜棠棠吃饭慢悠悠的，齐听燃是一早就知道她这个吃饭速度，也不急，就有一搭没一搭的夹菜等她。
姜棠棠显然意识到了，她好不容易扒完一碗饭，小声对着齐听燃道，“谢谢嗷。”
齐听燃乐呵呵的，松松揉了把她脑袋，看她吃的差不多了，放下筷子拎着她书包去结了账，而后站在饭店门口等她。
姜棠棠没多久就出来了，她低声问，“齐听燃，说好的我付钱。”
齐听燃摇摇头，“在我身边，不会有你花钱的机会。”
闻言，姜棠棠不纠结于此，她伸手去拿自己的书包，却被齐听燃拦下。
看着小吃街人来人往，她忽而感慨，“齐听燃，你怎么这么好。”
齐听燃笑出了声，攥着她手腕穿梭人群，声音沙哑，“姜棠棠，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好。”
——不会有人无缘无故的对你好，但我会。
姜棠棠一滞，只觉手腕发烫，她不说话，就在织出的人网中漫步。
手腕被人拽着的感觉无尽安心，她知齐听燃不会放手。

第10章 谢谢
对于齐听燃来说，高三上学期的日子过得是难得认真的一段时间，每天陪着小娇包听课，他也听进去不少。
齐听燃本身也聪明，第一轮复习过后，他竟已背下了一半的知识点。
为此，姜棠棠没少夸他。
齐听燃觉得这样的日子哪儿都挺好的，唯一不太好的，就是姜棠棠不上体育课。
齐听燃认为，姜棠棠错过了太多他的高光时刻。
此时，他已经站在青夏的操场上百无聊赖等着体育老师发令，然而今天，原本的体育老师请了一周假，来代课的老师执着的要点名。
体育课几乎全员到齐，除了姜棠棠。
看着点名册上姜棠棠的名字，体育老师皱着眉问，“这个姜棠棠，是什么情况？”
班里的同学跟她不太熟，没有人回答，齐听燃发呆，他想，姜棠棠现在在干嘛呢。
老师一连问了两遍，这才有人回答，“姜棠棠是见习生，体育课从来不上的。”
体育老师眉头皱的更厉害了，“这可不太行啊，见习生也得下来啊，这要是在楼上，她在我的体育课出什么事了，这得算谁的……”
齐听燃回神，突然举手，“老师！我去楼上把她扶下来！”
体育老师刚点一下头，齐听燃就往教学楼冲去。
“小同学，她要是实在不舒服就别来了……”
齐听燃跑起来的速度太快，徒留体育老师的声音在操场回荡。
……
一路不停的冲回教室，却不见女孩儿熟悉的身影。
齐听燃走到她的位置，她大抵是在做数学题，桌上还摆着数学作业，不知出了什么事着急忙慌的，笔盖都没来得及合上。
齐听燃替她合上笔盖，看见她板凳上鲜红的血迹。
心里一跳，齐听燃随手扯了前桌桌上的纸擦干净，而后往外走，大概清楚姜棠棠在什么地方了。
他理干净，站在走廊，不多时，他听见呜呜咽咽的哭泣声，声音很小，软绵绵的像只小猫叫唤，齐听燃迟疑了一下，走向女厕所门口。
哭声清晰了些。
齐听燃心一揪，试探性开口，“姜棠棠？”
声音戛然而止。
齐听燃又道，“棠棠，是你吗？”
隔间里的姜棠棠听见他说话，很怀疑的打开隔间门，留个缝隙看向门口。
齐听燃杵在门口，离门有一段距离，手足无措的模样。
姜棠棠本来羞恼，见他呆头鹅的模样，没忍住的笑了出来。
她理好衣服，洗了手而后出去。
小姑娘眼尾泛红，泪珠还挂在苍白的颊上，开口就是哭腔，“齐听燃，你做什么？”
齐听燃没回答她的问题，只担忧道，“姜棠棠，你还好吗？”
姜棠棠点点头，“我没事。”
“你哭了。”齐听燃皱眉，对她不肯说实话感到不满，“是不是不舒服？”
闻言，姜棠棠向他展露笑颜，可她脸色实在不好，这个笑容不仅没能让齐听燃放心，反而让他更挂心了。
“我送你去医院吧，现在就走。”齐听燃说着，就牵起她手腕。
“我不去。”姜棠棠慌忙挣脱，她摆摆手，“我真的没事，就是……身体原因，我知道怎么办。”
“那去医务室吧，你是不是走不动了？我可以背你。”齐听燃依旧担忧，前世她摇摇欲坠的模样实在令人难忘，他真怕往事重来。
姜棠棠的笑容真诚了些，“不用，我回班吃个药就好，对了，你怎么不上体育课？”
齐听燃觉得她现在的情况不太适合下楼，就扯了个谎，“啊，我的篮球没带下去，我来取。”
姜棠棠轻咬唇，“器材室是有篮球的。”
齐听燃摇摇头，“哥爱用自己的。”
姜棠棠不再多说，疼痛感再次压上来，她扶着墙往教室走，走一步疼一下，她咬紧了牙关，依旧疼得冒细汗。
齐听燃只愣了一下，就将她打横抱起，姜棠棠惊呼一声，随即意识到还在学校，她顾不上疼，挣扎着要下来，“齐听燃！这是在学校，你疯了吗？放我下来，你拿了篮球赶紧下去上课……”
可她声音太小，对于齐听燃来说一点威胁都没有，小姑娘太瘦，抱在怀里很没安全感，他抱紧了她，大步流星稳稳当当的往教室走，还不忘威胁她，“姜棠棠，就这两步路，用不了两分钟我就能到，你再闹，可得五六分钟了。”
姜棠棠捂住嘴，一句话也不再说。
齐听燃直把她抱回座位，看她坐好后转身就走，脸色不太好，篮球也没拿。
姜棠棠想，是不是刚才太凶了，伤他心了？
赶在齐听燃消失之前，她喊，“齐听燃，你不要不开心。”
齐听燃背对着她，步伐没停，可姜棠棠也没看见他弯起的唇角。
疼痛感再次涌上，姜棠棠趴在桌上，意识逐渐恍惚。
……
不知过了多久，姜棠棠听见有人喊她。
“姜棠棠，醒醒。”
是齐听燃的声音。
于是睁开眼，那双明亮湿润的眼睛一眨一眨的看着他，睫毛如蝴蝶翅膀扇动，在眼底留下阴影。
姜棠棠看向黑板上方挂的时钟，才过了十分钟，齐听燃怎么回来了？
她紧张道，“你逃课了吗？”
“没有。”齐听燃面无表情，“我请假了。”
看着她愣神，齐听燃又补充道，“跟体育老师请的假。”
“怎么请假了？”姜棠棠更紧张了，“你不舒服吗？”
齐听燃的脸色下意识柔和，很快他反应过来，又板起脸，“来照顾病号。”
姜棠棠顾不上他的脸色，她翻出纸擦了把额头上的汗，轻笑，“我是病号吗？不用照顾我，快去上课吧，难得有体育课。”
齐听燃深呼吸，将她桌上的杯子拿走，又往她怀里塞了个东西，没等姜棠棠反应，他又出了教室。
姜棠棠低头看着手里的暖宝宝，好笑又感动。
这次两分钟不到齐听燃就回来了，他一只手拿着她的杯子，另一只手拿着一次性的杯子。
他指着姜棠棠的杯子，“杯子里有红枣姜茶，你喝完。”又指向一次性杯子，“这个里面是热水，你吃药。”
姜棠棠怔怔看着，许久，她扯了下他衣袖，轻声，“齐听燃，谢谢你。”
齐听燃别过头，耳根悄无声息的攀上一抹红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