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杜小小忐忑跟上顾天祈的脚步。
两人很快抵达主卧，杜小小站在门外，看着卧室地板上熟悉的花纹、床榻边熟悉的灯具……
她曾无数次幻想，被顾天祈当做一个‘女人’带进这个房间，如今得偿所愿，她却紧张地不敢抬起头来。
就在这时，顾天祈冰冷的声音传来：“去沙发上，读那本书。”
瞬间，她心底所有的心猿意马都被打消。
杜小小有些羞愧捏着衣角，更加不敢抬头。
低头走到沙发边，她看清沙发上放着一本泰戈尔的《飞鸟集》，紊乱的心跳终于停了下来。
从前每次焦躁的时候，她都会读这本书。
因为她喜欢里面的那句：世界上最遥远的距离不是生与死，而是我站在你面前，你却不知道我爱你……
她记得顾天祈从不碰这种矫情的书籍，现在为什么却要听这本书？
杜小小忍不住朝顾天祈的方向望去，只见他揉着眉心将外套放下，而后一边解着袖口一边在床边坐下。

明明是很简单的动作，可他做起来却优雅贵气，叫人挪不开眼。

或许是杜小小出神的时间太长，惹得顾天祈不悦望来：“还不开始？”
“抱歉。”
杜小小忙垂下头掩饰眼中的情绪，而后翻开书，读了起来。
“thefurthestdistanceintheworldisnotbetweenlifeanddeath……”
温婉的吟诵声在卧室中传荡。
带着小心思，享受着这宛如从上天那里偷来的相处，杜小小只希望时间过得慢一些，再慢一些。
也不知道过了多久，等杜小小口渴想要喝水之际，才发现顾天祈已经躺在床上睡了过去。
她合上了书，望着灯光下男人俊逸的脸庞，忍不住走向床边。
又在心中默念，再靠近顾天祈一点，一点就好……
就在她伸出手，马上要触碰到顾天祈的脸颊之际，管家苍老的声音从门口传来——
“杜小姐，你该走了。”
杜小小被拽回现实，逃也似地离开卧室。
……
而自别墅那晚一别，接下里的一周，顾天祈都没有联系杜小小。
剧组临时休息室。
杜小小坐在凳上，看着黑屏的手机小小出神。
顾天祈不是要自己跟他三个月吗，为什么不找她了？
还是那晚自己差点逾距的事……惹恼了他？
在杜小小出神之际，身后传来了一道尖锐的嘲讽：“杜小小，我听说你到处打听秦影后的喜好，靠着故意模仿她才巴上了顾总？”
来人是《盛世》女二王灵嫣，自进剧组后，这人就明里暗里找茬。
心烦意乱的杜小小收好手机，站起身冷说：“我有没有模仿秦影后，还轮不到你指手画脚。”
王灵嫣眼中闪过算计：“杜小小，你一个替身凭什么这么放肆？今天我就替秦影后教训教训你这个冒牌货！”
说着，她当场一记耳光甩来！
杜小小侧过身，钳住对方的手腕：“就凭我是顾总的人。”
哗——
此言一出，原本无人的身后传来了一阵唏嘘。
杜小小错愕地回头看去——
只见导演等人簇拥着顾天祈，不知道什么时候来到了身后。
第五章
杜小小脸色瞬间煞白，这才明白过来，王灵嫣刚才是故意设套给她。
此刻，顾天祈一张脸冷得吓人，睨来的眼神更是掺杂着几分厌恶。
这一眼，便让杜小小一颗心紧绷起来：“顾总，你听我解——”
顾天祈没有搭理，直接朝前面走去。
他连解释都不想听……
杜小小回神之际，顾天祈的背影早已消失在了视线之中。
……
在王灵嫣的得意，和一众的嘲讽视线中，杜小小落寞回到了化妆间，还不等回过神，就收到了戏份被更换的消息。
“实拍落水戏？！”
薄薄的一页剧本，杜小小几乎用了全部力气才堪堪看完，她小时候曾意外落水差点被淹死，自此以后就有了心理阴影。
无论是作为秦小小还是作为杜小小，她都从没有拍过落水戏。
而剧本上提到的实景拍摄，她不仅要跳从几米高的断崖上跳入海，还要在水下停留两分钟。
杜小小只是想一想，都有些头晕目眩。
她做不到的……
但这里有能力取消这场戏份的……只有顾天祈。
杜小小犹豫了很久，还是敲响了顾天祈的车门。
车窗一降下，她就感受到顾天祈视线的冰冷刺骨。
遏制住逃离的冲动，杜小小小声哀求：“顾总，我小时候溺过水，拍不了水下的戏，您看落水戏能不能取消……”
“取消？”顾天祈冷眼看她。
感觉到他话中寒意，杜小小急忙改口：“不，改成室内拍摄场景就好……”
哪怕这样对她依旧是不小的折磨，但她可以忍耐的。
不能再被他讨厌了……
杜小小这样劝诫自己，但因紧张而交握在一起的手指还是暴露了她的畏惧。
但顾天祈瞥见这一幕，不仅没有任何怜惜，眸色还更加难看。
怕水，一紧张就交握紧手……这些都是秦小小的习惯。
想到之前在片场听到的话，顾天祈彻底拉下脸：“拍不了，那就换能拍的人做女主。”
……
一个小时后，戏场。
杜小小穿着一件月白色旗袍站在一块断崖边的巨石上，夜色下的海面不见半点光亮，像是暗中张开了血盆大口的野兽。
她努力做着深呼吸，但双腿还是止不住的打颤。
断崖对面，导演和顾天祈站在游轮上，都看着这一幕戏。
杜小小知道自己已经没有退路了。
场记打板，导演大喊一句——
“开拍！”
杜小小只得咬牙进入状态，遵循着戏份，纵身一跃——
人群中的顾天祈望着这一幕，瞳孔骤缩。
月白色的身影似是陨星自眼前划过，莫名与记忆中熟悉身影无限重合。
“小小……”
顾天祈几乎是下意识地伸手想去接，但“噗通”一声，杜小小已经被黝黑的海水吞没。
“顾总？这场戏有问题吗？”
耳畔传来了导演疑惑的声音。
顾天祈倏地回神，是了，现在不过是杜小小在在拍戏，他恢复镇定：“没什么。”
话是这么说，但他的视线却始终望着海面。
一分钟、两分钟……整整五分钟过去了。
导演接连喊了好几次可以浮上来了，但海面依旧平静，迟迟不见杜小小出现。
顾天祈当即吩咐：“救人！”
话落，不远处却穿来救生员慌乱惊呼：“糟糕，救生绳坏了！”
第六章
顾天祈脸色一变，扯开外套就跳下海。
水下昏沉无光。
顾天祈只能凭着记忆，竭力朝着杜小小入水的位置游去。
哪怕这一块的海域只有几米深，但顾天祈还是花了一阵子，才找到已然昏迷的杜小小。
他将人紧紧地拥入怀中，而后带着人上浮，破水而出。
上岸后，顾天祈正要将人移交给随行的救护人员，却不曾想，小拇指被神志不清的杜小小紧紧勾住。
“哥，不要走……小小害怕……”
细若蚊吟的缀泣带着卑微的渴求，顾天祈死死凝着自己被勾住的小拇指——
这是秦小小独有的习惯，只有他才知道！
他紧紧盯向昏迷的杜小小：“你到底是谁？”
杜小小拧着眉，只有嘤咛细语吐出，显然还没有清醒。
顾天祈只好压下心底疑虑，直接抱着杜小小上车，劳斯莱斯直奔医院。
车内。
水珠沿着顾天祈微挑的眉峰滑落，他恍若未觉，目光一直停在杜小小苍白的脸上，眼眸愈发深沉。
借尸还魂这种事，太过玄乎，这个世界上真的会存在吗？
三十分后，汽车平稳地停在了医院的急诊楼前。
车刚停稳，顾天祈就抱起杜小小冲进了急救室，特助紧跟其后。
没人注意到，但在暗处一部相机，却将这一幕拍了下来。
灌木丛后，一个尖嘴猴腮的男人窃喜不止：“这可是大新闻！”
……
很快，杜小小被送进急救室。
顾天祈湿淋淋站在门外，眼中一阵恍惚。
他仿佛回到了三个月前，秦小小心脏枯竭被送Zꓶ进急救室抢救，而他在门外站了一宿，等来的却是她的死亡通知书。
垂在身侧的拳头无意识地攥紧成拳。
而后，他突然对跟在身后的特助吩咐：“去查一下，杜小小跟小姐……有什么联系。”
“是，顾总。”特助匆匆点头离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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