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是为我而在全文免费阅读_严屹王锐小说大结局

分类: 散文  时间: 2023-01-07 20:56:43  作者: wangzhihua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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王锐在远城待了一个月。
那个月我们常常约会,有时候我们看电影,有时候他带我打台球,有时候我们只是坐在一起,什么话也不说。
我们一起尝试了很多事情。
但再没去过酒店。
他说如果可以,他希望我们的相遇从一次普通的搭讪开始。
渐渐熟悉,然后从暧昧到恋人。
「如果我在路上遇见你,一定会毫不犹豫地跑过去厚皮赖脸地问你要联系方式。」
「那天晚上,如果不是你,也会是别人。」我想他能听懂我的言外之意。
「所以我很幸运,不是吗?」他笑。
「而且不得不承认,那天晚上的你,让人沉醉。」
他说这话时,我们正坐在昂贵的西餐厅,吃着牛排喝着红酒,耳边是悠扬的小提琴声。
我轻抿一口红酒,笑道:「其实那天晚上我在楼下喝了一整瓶白酒,200 毫升的那种。」
他端起酒杯,轻轻碰下我的:「怪不得我醉得那么快。」
我们在冬天告了别,以朋友的方式。
他离开远城时,告诉我:「如果一个人让你不快乐,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为你来的。离开他,抛弃他。」
我直觉摇头:「我做不到。」
他笑得很温柔:「风要走的时候,没有人能拦得住。」

年底。
我和严屹回到宜市,准备过年。
他回了自己的房子,我回了他爸和我妈的家。
除夕夜,我去他家找他时,他家里多了个女人。
那个女人我认识,叫云巧。
她从初中时就开始喜欢他。
但那时严屹满心满眼都是我。
他在新买的山地车上加上后座,还细心地用软布将其一圈一圈缠起来。
我嫌难看叫他别缠了。
「小祖宗,不缠这个咯屁股。」
那些年,他用自行车带着我逛遍了整个宜市。
我坐在他的自行车后座上不知收获过多少人羡慕的目光,其中有一束就来自云巧。
因为喜欢同一个人,我俩整个中学时代都是死对头一样的存在。
眼前二十五岁的云巧,比十五岁时出脱得更加漂亮,一种自信张扬的漂亮。
不知为何,看到她会让我觉得自惭形秽。
她笑着,俨然一副女主人的样子招呼我进屋,冲着屋里喊道:「严屹,倩倩来了。」
严屹睡眼惺忪地从卧室走出来,亲昵自然地搂上云巧的腰。
动作间我看见藏在云巧半高领毛衣下的点点暧昧。
我将手上提着的便当盒重重砸在地上,巨大的声响吓得云巧短声尖叫了一下。
「董倩倩,要发疯回你自己家去发。」
严屹的话刺得我心痛。
他明明知道,我比他更早就没有家了。
那时我爸出车祸死了,对方肇事逃逸。
那会儿天网、摄像头还不够普及,逃了就真的逃了。
我妈为了养我,换了一个又一个情夫。
他们都指着我的鼻子说我是没爹的小孩,婊子的女儿,小婊子。
每一次,严屹都会挡在我面前,把那些人通通赶跑。
严屹的妈妈是我妈最好的朋友,只有她还愿意接济我们,没想到我妈却把主意打到了别人老公的身上。
她真的做错了。
哪怕她现在吃斋念佛,也赎不回丁点罪孽。
「你死了一定会下地狱的。」那时我说。
她一巴掌扇在我脸上,扇得我耳鸣:「你以为我这么做是为了谁?」
「你千万不要说是因为我,我觉得恶心。」

「严屹,你要我还是要她?」我指着云巧,想要一个确切的答案,让自己安心或者彻底死心。
「董倩倩,你凭什么认为我会要一个别人用过无数遍的女人?」
他鄙夷地看着我,像在看一团令人作呕的秽物。
「你以为我不知道?那个月,你和王锐出去多少次,你自己数得过来吗?」
「你和你那个妈一样,都是只会对男人摇尾巴的婊子。」
啪。
严屹可能做梦都没想到,有一天我会打他。
就像我做梦也没想到,这么多刻薄尖锐的话会从他的嘴巴里蹦出来,变成剔骨刀,一刀一刀剜掉我的血肉。
他曾是我见过最温柔的人。
冬天的时候,他会把我的冰冷的手藏进他的校服里。
我说我想吃馄饨了,他会跑三条街去给我买。
高中时有道物理题我不会做,去问了物理课代表,回到座位上时,他气鼓鼓地质问我为什么不问他。
「我又不知道你会!」
他佯装凶狠地捏起我脸颊上的肉:「董倩倩,你要记住,你的男朋友是无所不能的。」
此时他用舌头顶了顶被我打过的脸颊,嗔笑道:「董倩倩,你应该庆幸我不打女人。」

「严屹,我突然不想陪你玩了。」
我站在他妈妈当初跳楼的地方,打电话给他。
「你过来,我们做个了断吧。」
「董倩倩,你又在玩什么花招?幼不幼稚?我不会过去的。」
「不过来也行,等着看新闻吧。」
楼下已经聚集了不少围观的人。
消防正在铺气垫。
我打开相机录了一段视频。
「你看,和你妈妈跳楼那天一模一样。」
「严屹,我从这里跳下去不管死不死,都当还清你了。」
视频发出去没多久,我就接到他的电话。
「董倩倩!你敢!」
「你就算跳了也没用!我不会原谅你!永远不会!」
我放低手机,没有挂断。
心情是前所未有的轻松。
我张开双臂。
人群发出惊呼。
有人在喊:「不要跳!有什么难处我们帮你!」
还有人在喊:「到底跳不跳!要跳就快点跳,不要浪费时间!」
暮色中,我的身体渐渐倾斜。
风吹在耳边呼呼作响。
很快,又很慢。
手机里,严屹在声嘶力竭地喊着我的名字。
我只觉得无比畅快。
砰。
我狠狠砸在气垫上。
五脏六腑都像被拍平了。
疼痛来得很迟,但十分剧烈。
他妈妈当初也跳到了气垫上,但还是当场死亡。
我还没死,不过也不知道能不能活。
手机早已四分五裂。
不知道我的内里是不是和它一样。

从急救到 ICU 再到出院,花了整整一个月的时间。
我的双腿都断了,肋骨断了两根,脾脏破裂,鼻子也断了,后来做了手术留下一个驼峰。
医生说我能活下来简直是个奇迹。
我无法跟人解释,我不是因为想死才跳,而是我想活才跳的。
我妈到这时才知道我和严屹的那些纠缠。
她四十几岁,已经不再年轻,哭起来时双鬓的白发十分明显。
她总是哭着反复说,要不是为了我,她早就不想活了。
我听不下去了,深吸一口气:「你有没有想过,你打着为了我的旗号做的每一件亏心事,最后报应都会落到我头上?」
我这样说了之后,她沉默久久,然后告诉了我一件旧事。
……
完全康复差不多花了一年的时间。
我的身上留下几道难看的疤,和几颗难以移除的钢钉。
在我确认自己状况 OK,可以离开的前一晚,严屹在我家楼下抽了一整夜的烟,然后在我拉着行李箱出门的时候拦住了我。
「董倩倩,我不恨你了,我们重新开始好不好?」
王锐说过,如果一个人让你不快乐,那么这个人一定不是为你来的。
离开他,抛弃他。
当我决定离开他的那一刻,我以为我会崩溃,但此时我只觉得清醒,清醒地感受着心脏传来的钝痛和决绝。
棋已至死局,不如推翻重起。
「严屹。」
我平静地说:「你和云巧结婚时别忘了给我发封请帖。我一定会给你们包一个大大的红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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