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冯羽语气忽地就低落了许多。
他知道自己这话私心很重，但他没有办法。
温然的骨灰在陆锦年那儿，而也温家根本不会管她的事。
他想温然的时候都不知道该去哪儿看她。
然而他这话反而让陆锦年神色一凛：“你说什么？”
温然？墓碑？
越来越多的事情盘旋在了他的脑子里。
温明茹不是说她失踪了吗？
陆锦年“装傻”似的模样像是刀刃撩拨着冯羽的底线，他语气冷硬：“因为你，两条人命没了，你还不知悔改吗？”

闻言，陆锦年眼神骤冷。

眼前这鲜少来往的冯家少爷到底在胡说些什么？
他倏然起身，冷睨着冯羽：“我没时间和闲人闲扯。”
说完，转身就要离开。
“陆锦年！”冯羽也站了起来，微红的眼睛死死瞪着他，“不要告诉我你已经忘了你是怎么伤害温然的，就算你忘记，我也不会忘记。”
他声音慢慢染上些许恨意：“如果你把温然还给我……”
“你配吗？”陆锦年侧过身，目光如深渊寒冰。
话落，他回身头也不回地离开。
冯羽垂在两侧的手不觉紧紧握起。
然而心底总有种无力感不断地折磨着他。
温然生前他没能救她，她死了，他想看看她都没有机会……
程溪快步跟着前面的陆锦年：“总裁，下午两点半有个商务会议，具体的……”
“去调查一下温然在哪儿。”
陆锦年扔下一句话就进了电梯。
而程溪惊的愣在了原地，只能木然看着电梯门合上。
是他出现幻听了吗？还是陆锦年说错了？
他让他去调查温然在哪儿？
可是温然都已经死了一个多月了，而且骨灰不也被陆锦年领回家了吗？
程溪越想越觉得怪异，最后只是觉得陆锦年可能因为车祸伤到了脑袋，所以记忆出现了紊乱。
天色渐晚。
宾利车停在了别墅门外，司机忙下了车打开后车门。
陆锦年看着亮着灯的屋子，竟有种抗拒感。
他看向一旁的司机，问道：“那孩子呢？”
司机呆愣了几秒后回说：“送回孤儿院了。”
闻言，陆锦年微眯墨眸，什么也没说，抬腿走了进去。
温明茹正坐在沙发上看着电视玩着手机，见门开了，立刻丢开了手机：“锦年，你回来了啊！”
她语气亲昵的像极了一个等到丈夫回来的妻子。
蹲坐在落地窗边的温然看着陆锦年走过来，将温明茹抱到餐桌旁坐下。
两人一起吃着饭，温明茹笑得很开心。
陆锦年虽然面无表情，但目光却比平日里温和。
眼前的场景就像两根烧红的钉子刺进了温然的双眼。
烫得她眼眶泛红，疼得她落了泪。
明明已经不跳的心脏似乎一下子就提到了嗓子眼，哽的她难受不已。
温然强逼着自己挪开眼，不去看那刺眼的画面。
她看着如黑绒布般的夜空，呢喃着：“小宝……”
沙哑的呼唤像是在叫被陆锦年赶走的孩子，又像是在怀念那晚化作血水离开她肚子里的孩子。
“锦年。”温明茹望着陆锦年，道，“下午医院来电话，说李妈妈情况不太好，我们明天一早就去看看吧。”

第三十九章再看一眼
  

陆锦年动作一滞，半晌后应了声：“嗯。”
吃过了饭，温明茹想要留下，但是陆锦年却让人把她给送回了家。
整个屋子再次回归该有的寂静。
陆锦年坐在沙发上，点燃根烟默默地抽着。
温然坐在一旁的单人沙发上，看着他像小宝没来前那样的状态。
忽然，他的目光落在了她身上。
温然眼眸一滞，带着几丝期盼地攥紧了手。
然而陆锦年的视线只停留了几秒，然后便挪开了。
温然失落地卸下了肩，而后忍不住苦笑着：“我们见面还没两天，你就把我忘了吗？”
她站起身，慢慢坐到陆锦年身边。
手缓缓伸向他贴着纱布的地方，却在离它一厘米处又停在了半空中。
温然红了眼，望着近在咫尺的清冷眉目，沉叹了一声。
忽然，陆锦年站起了身，拿上钥匙后出了门。
医院。
问到李妈妈的病房后，陆锦年立刻走了进去。
白发婆娑，满脸皱纹的李妈妈躺在病床上，半睁着眼，似睡似迷。
陆锦年放轻了步子慢慢走了过去，目光也慢慢柔和了下来。
他已经忘了去疑惑温明茹怎么找ⓨⓑγβ到的李妈妈，他也忘了最后一次见李妈妈是什么时候了。
但是当看到眼前的老人时，曾经在孤儿院的日子就不自觉的浮上了脑海。
其中最多的便是小茹。
然而他怎么也无法将小茹和温明茹合在一起。
陆锦年不觉摸了摸胸骨上窝的项链。
李妈妈眼皮一动，像是发现了来人。
她艰难地抬眼看去，见是陆锦年，裂开嘴角：“锦年……”
李妈妈口齿不清地叫着，如枯树皮的手颤抖着挪动起来。
陆锦年握住她的手，哑声道：“是我，李妈妈，我是锦年。”
李妈妈似是想要摸摸他的头，但是已然是没有多余的力气了。
她慈爱的眼神在眼前的人身上转了一圈后深吸了口气：“李妈妈……等，等不到你和……小茹的……孩子出，出生了……”
陆锦年瞳眸微怔。
他和小茹的孩子？
李妈妈眼角带着泪，声音也越发虚弱：“我，我跟你说……的话，要，好好记着，好好……对小茹。”
“我会的。”陆锦年看着她像是弥留之际一样，不由红了眼。
可心却又莫名的开始疼痛，甚至有种从未有种空寂感。
这种感觉好像是有什么重要的东西被他遗忘了。
李妈妈极其困难地吞咽了一下，语气中带着几丝遗憾：“我，我给你……和小茹，还有，孩子织的，围巾，还没织完呢……”
她被陆锦年握着的手不觉一紧，像是发泄最后的不甘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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