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沈音音盯着那数字好久，才朝医生鞠了一躬：“我知道了，谢谢您。”
然后转身走进了病房。
病房内，消毒水的味道刺鼻。
沈音音坐在床边握着老人的手，鼻间有些发酸：“爷爷，你快醒过来好不好，意意就只有你一个亲人了。”
她声音很小，像是怕吵到沉睡的人。
眼泪无声砸落，沈付費獨家
沈音音哽咽到浑身都在发颤。
当晚，将爷爷嘱托给护士后，她回了家，最后在爷爷床头的柜子里找到了存折。
包着存折的纸上写饣并
着一句话：“给意意的大学学费”。
沈音音眼眶一热，强忍着眼泪将其打开。
薄薄一本，每一页上都写满了存款信息，每笔都不多，大多是几十，几百块。
直到最新一条是在两天前，存了五十块，存折上加起来的钱一共是七千三百二十块。
和两万块还差了一半饣并
多，却是老人攒了一辈子的爱。
沈音音再忍不住，紧抱着存折痛声大哭。
为什么？老天带走了她父母还不够，就连相依为命的爷爷如今也要离去。
有个声音在耳畔不断嘶喊着，质问着，侵蚀着沈音音心中的光。
“意意啊，人活这一辈子，最重要的就是相信光，你爸妈不是离开了你，只是换了一种形式陪着你。只要你没忘了他们，他们就一直在。”
爷爷曾经说过的话闪现在脑海，一遍又一遍，他还在医院等着自己！
想到这点，沈音音大口呼吸着，强逼着自己平静下来。
之后，她给还有联系方式的亲戚都打了电话，可少有人接，即使接起听说是要借钱，也匆匆挂断。
沈音音握着手机，再一次感受到了什么叫凉薄。
天渐渐亮起，她看着慢慢升起的太阳，动着僵硬的腿脚走了出去。

将存折里所有的钱取出交到医院后，沈音音回到了病房。

看着还未醒过来的老人，她有些累，不是身体上，而是心里。
那种感觉就像有一块大石压下来，而上面的石块还在不断叠加。
接下来两天，她除了在医院照厉老人，就在打快工，可挣来的钱甚至还不够老人的一瓶药。
沈音音坐在医院走廊里，手里是催缴单。
她知道不能再拖下去了，她挣的钱远远不够，亲戚又指不上，唯一能帮她的人就只剩下厉南辞。
想到这儿，沈音音不由得收紧了手，如果可以，她真的不想让厉南辞看到这么狼狈的自己！
可……
她站起身，透过门上的玻璃窗看着病床上的老人，终还是转身离去。
此时，桐安高中课间。
厉南辞看着旁边已经空了两天的位置，心里是掩不住的烦躁。
他问过老师沈音音的去向，但他只说她有事。
沈音音又没有手机，联系不上，自己也不知道她家的具体位置，只能这么干等着。
厉南辞头一次觉得无力。
朱良将他的烦躁看在眼里，拍了拍他肩：“风哥，出去走走？”
厉南辞点头起身往外走，出门时却又回头看了看沈音音的位置。
走廊拐角，烟雾弥漫。
厉南辞背靠着栏杆，指间一抹猩红明明灭灭。
朱良看着这样的他，有些担忧：“风哥，从沈音音不来上课后你的情绪就不对，你这回不会是真栽了吧？”
厉南辞弹烟灰的动作一顿，没说话。
朱良叹了口气：“她长相顶多算清秀，和林可可更是没法比，你到底喜欢她哪儿啊？咱们就是打了个赌，你追归追，可别真动心！”
闻言，厉南辞沉默了好一会儿后，将烟头按灭在栏杆上：“你想多了，我眼光没那么差，不过是看她好玩，多玩玩而已。”
朱良看不出他的话是真是假，只能劝：“那你打算什么时候收手，也别太过了。”
“等玩够了再说。”
厉南辞扔下这句话，抬步往回走。
不想刚绕过拐角，迎面就看到站在那儿的沈音音。
两个人站在走廊上，谁都没有道破刚刚的事。
很久，沈音音先开了口：“我爷爷病重，你能借我点钱吗？”
厉南辞一噎，没想到她开口说的第一句话竟是这个：“多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