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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别藏着掖着，快带人进来坐，来，坐。”说着立刻让开位置，腾出沙发的位置给他们俩坐。
他们几个你一言我一语的，把秦以歌说得很不好意思。
还好商晟 猜到她会不好意思，一直照顾她，跟她一块坐下来，那几个人还在开玩笑，秦以歌低了低头，脸上就差写上局促不安。
还是商晟 提醒他们：“行了，收敛点。”
“行行，收敛，能不收敛么。”
“我就说刚才找你过来不来，原来敢情有佳人陪，啧。”现在说话的人叫绪深知，就是刚才给商晟 打电话的人。
商晟 来了，场面热闹了点，虽然他不说话，也不跟他们几个疯。
就在这时候，包间的门再度敲响，还没等包间里的人反应，门就被人从外面推了进来，一个长得极度漂亮的女人出现在门口。
“surprise。”
女人打扮艳丽，妆容精致，穿了条修身的黑色小礼裙，手上拿着一个银色的小手包，她的出现，让在场除了商晟 和秦以歌的人都变了下脸色，还是绪深知先反应过来，连忙上前打招呼。
“这不是思月大美人吗？什么惊喜，这是又惊又喜。”
没错，她是顾思月，她挑了下头发，跟绪深知拥抱打招呼，还来了一个贴脸吻。
“好久不见，近来可好？”
“好得很，我看你也好得很，来，坐吧。”绪深知招呼她落座。
顾思月一眼就看到坐在沙发上的商晟 ，她抿了下唇，上前几步便发现坐在他边上的女孩，“商晟 ，盛先生？恩？”
商晟 站了起来，礼貌回了句：“好久不见。”
“是啊，确实好久不见。你居然一点都没变，不对，是越变越成熟了。”顾思月爽朗不拘小节，视线落在那女孩身上，她笑着问：“这位妹妹是？”
“我女朋友。”商晟 淡淡介绍道。
秦以歌听到顾思月那三个字，浑身都在发冷，顾思月，这就是张知知说的顾思月吗？今天到底什么日子，她居然会在这里跟她撞见。而且还是在商晟 在场的情况下。
商晟 还介绍她是他女朋友？
秦以歌脑子都在放空了，头皮发麻。
顾思月态度很正常，没什么异样的地方：“真的假的，你居然也会谈女朋友？我还以为你那方面有问题来着，还担心你以后万一想不开出家当和尚。”
绪深知笑着打圆场，他知道顾思月跟商晟 的关系，大家都是心照不宣，都没说什么，不过能让商晟 当着他们的面承认是女朋友的这个女孩子，好像真的不简单。
商晟 薄唇微勾，没说什么。
他没过多介绍秦以歌，更没介绍她的名字，就说了那四个字：我女朋友。
秦以歌喉咙被塞了棉花一样，什么都说不出来，这场面对她来说无比尴尬，不适应，完全被眼前的情况搞懵了。
而商晟 和顾思月没什么热络的地方，他似乎也不知道顾思月会出现在这。
顾思月入座后，气氛也更微妙了，他们都是一个圈子的，有共同话题聊，彼此都很熟悉，而商晟 虽然不参与他们的聊天内容，却不影响顾思月时不时cue他一下，而秦以歌则彻底成了透明人。
顾思月没把她当回事。
倒是商晟 会照顾她的情绪，问她喝不喝果汁，饮料，就是不能喝酒。
她拒绝了，没胃口。
她甚至想吐，胃里翻江倒海，却只能忍着。
商晟 则伸手揉了揉她的头发，像是安抚她的情绪。
秦以歌其实很想离开，只是走不掉，她开不了这个口。
“对了，我差点忘记了，商晟 ，你怎么骗来的妹妹？恩？快，老实交代。”顾思月忽然将话头引到商晟 和秦以歌身上，气氛宕了一下，更微妙起来。
“骗？”商晟 漫不经心道，“不至于用这个词汇，不是骗来的。”
“不行，你说话太多弯弯绕绕了，你别说，小妹妹，你来说，淮桉是怎么把你骗到手的？你们怎么认识的？谁追的谁呀？”顾思月仿佛很好奇他们俩的事，一个劲的问。
秦以歌张了张口，像是失了声，对上顾思月的视线，她很不自在，仿佛被顾思月看穿了。
还是商晟 打断道：“行了，别吓到她。”
“你好维护她哦。”顾思月嘟着嘴，眼神有几分埋怨，语气却更像是撒娇。
商晟 没有理会，握着秦以歌的手站了起来，说：“你们玩吧，我还有事，先走了。”
“这就走了吗？”绪深知也跟着站起来，“那我送你们。”
商晟 没逗留，就带秦以歌离开了。
走出包间，秦以歌没有感觉到如释重负，反而心里又压上了一块大石头。
……
包间里的顾思月在他们走后脸色也变了，说：“怎么你们没告诉我，他带了女人过来。”
那俩朋友都很懵，电话是绪深知打的，他们俩也不知道商晟 什么情况。
顾思月又点了根烟，火苗窜地亮了一下，她熟练吞云吐雾起来，自嘲笑笑：“我刚才是不是很可笑？”
“思月，你别这样想，没有的事。”
他们俩对视一眼，不知道怎么安慰了。
“这么多年不见，我一回来，他就给我这么大的一个惊喜，真是scaredfrightened。”
……
绪深知有话想单独跟商晟 说，又不好支开秦以歌，还是秦以歌看出了端倪，她也想走开一会，假装去买瓶水，不等商晟 反应就跑开了。
绪深知连忙解释：“顾思月说想给你一个惊喜，于是找我们出来组局，约你出来，她回来有一周了。”
这正好解释了为什么顾思月晚上会出现在他们的聚会上，但谁也没料到商晟 会带个女人过来。
还是女朋友。
商晟 不咸不淡的：“下次别搞这种东西，没意思。”
“真的是意外，意外。”绪深知哪里还敢啊，刚才他在里面都尴尬的抠脚趾了，那气氛微妙得不能再微妙了，“话又说回来了，你那女朋友，是真的？”
没见过他认真的样子，绪深知也不知道他是不是来真的。
他们这个圈子，都是人精，就算有带出来给朋友认识的对象，跟换衣服一样，虽然商晟 不是这种人。
绪深知认识他这么久，没见他带过异性出来参加朋友的局。
商晟 低低应了句：“恩。”
绪深知心里有数了：“但你家那边怎么办，顾思月刚才都看到她了，要是跟你家里这么一说，那不就……”
绪深知他们几个就是好心办坏事，这也是商晟 觉得麻烦的地方。
要是顾思月想告诉陈女士，他也拦不住，原本他打算等他跟秦以歌的感情稳定一点再看情况跟家里坦白，然而今天这么一脚，打乱了他的计划。
绪深知咧嘴笑得憨傻憨傻的：“今晚真是意外，我们都不知道你原来都有对象了。要是知道，怎么可能搞这么一出，还帮顾思月约你出来。”
惊喜真成了惊吓。
那事到如今，还能怎么办。
商晟 拧了下眉头，说：“没有下次，也别在她面前胡说八道。”
她？

绪深知问：“这个她不会是指你那女朋友吧？”

“恩。”
绪深知感觉到了他是真的很维护她。
……
秦以歌磨磨蹭蹭买了水，就在便利店门口踱步，便利店在放BGM，正好是她喜欢的歌手唱的，她逃避似的，也不想再回去找商晟 。
想到刚才的场面，她还是觉得很尴尬，尴尬到反胃。
即便喝了一大瓶水，胃里那股不舒服的劲还是无法消下去。
看了会时间，都过去十五分钟了，秦以歌想着要不先走好了，短信上跟他说一声。
秦以歌拿手机随便翻他的手机号，翻到通讯录的记录，恍然间觉得有几个号码很眼熟。
上次回乌白坐公交车出车祸，有个陌生电话打过来她没接到，翻到近期商晟 打来的电话，号码和乌白那天未接的电话号码是一致的。
她之前没注意到，内心那团火蹭地一下就燃烧起来了。
把他的号码从黑名单拉出来，她一边走一边看手机，就准备先溜了。
“秦以歌，你要去哪。”她走出没几步，身后便传来商晟 的声音，仿佛猜到她不会回去，会中途开溜。
秦以歌顿住，僵硬着身体没回头，商晟 几步来到她身后，胳膊一伸，握住她的手腕，将她拽了回来。
没走出便利店多远，还能听到BGM放到了：才下了眉头，却攻上了心头，蚕食而尽，掏空左右。
对于她来说，莫名的贴切。
很贴切。
：是时候放手，但又不接受。
商晟 的手劲大，把她捏疼了，下意识就皱了下眉头。
“你想去哪？迷路了？”他又说了句。
秦以歌忽然想起来一句话，不记得从哪里看来的。
原来喜欢一个人第一感觉竟是自卑。
她如今不就是这样？
自卑，抬不起头来。
刚才包间里的女孩，顾思月，自信，大方，漂亮，热情又开朗，和谁都聊得来，而她呢，畏畏缩缩，不自信，一句话都说不出来，怯场，遇到事，就想逃避。
她的皮囊仿佛被人撕扯着，就如同是小丑，跟他那么遥远，他们就不是一个世界的人。
“怎么了？不开心了？”商晟 觉察到她异常低沉的情绪，其实刚才在包间里他就已经察觉到了。
还是绪深知他们几个说错话让她不开心了？
“他们几个是我朋友，平时说话不过大脑，要是哪里说错了，我代他们跟你道歉，不是故意的。”
“不是，跟别人没关系。”秦以歌捏着矿泉水瓶，有气无力的，叹息一声，说：“商晟 ，我觉得我还是不能接受我们这种关系。”
顾思月的出现，将她仅剩的自尊碾得粉碎。
商晟 即便否认他没有未婚妻，但，但顾思月这个人是真的存在的。
“刚才那个女生，其实就是你的未婚妻吧？”秦以歌又叹气，“世界上没有绝对的秘密，商晟 ，你跟我说你没有未婚妻，可就算没有，我也不敢跟你在一起。”
商晟 不明所以：“刚才不是好好的，怎么这么突然又说这种话？秦以歌，你听好，我没有未婚妻。”
“那顾思月呢？她是顾思月，不是么？”
商晟 俯下身，双手握着她的肩膀，一字一句说：“家里安排的，那不算数，没经过我同意。”
此时的悲情BGM异常应景。
秦以歌心里一阵酸楚，她不知道该不该相信他。
对峙良久，还是他先败下阵来，说：“相信我，我真没骗你。”
边上有人经过，朝他们投来异样的视线。
秦以歌不好意思跟他在大马路上耗下去，有些无奈说：“我想回去了。”
“好，我送你。”
这问题不那么好解决，他们俩彼此之间都需要时间适应。
商晟 不想逼她，只得慢慢来。
回去路上，秦以歌没跟他说一句话，她习惯性沉默，说白了还是不相信他，对于他说的那些话，她不信。
大概半个多小时后到了她住的地方楼下，她解开安全带就要下车，发现车门打不开，他还锁着车。
“开一下车门。”
商晟 一只手把持方向盘，好整以暇，轻叹了一声，说：“和我在一起有什么不好？”
未婚妻的事，他已经解释过了。
但他不清楚她是怎么知道的。
孟东说的？
除了孟东其他人也没这个嫌疑。
“看起来没什么不好，然而实际上会预料不到的麻烦。”比如今天，秦以歌就是猝不及防。
她除了了解他这个人以外，其他的什么都不清楚。
不过也可能是她想太遥远了，眼下都把控不好，还想以后？
“不管有什么麻烦，我们俩沟通好，就能解决。”他想得很简单，明了，他也不怕什么麻烦，只要她愿意接纳他就行。
刚说完，他的手机响了。
“你先接吧。”秦以歌侧过脸，看向车窗外。
来电显示是顾思月，商晟 接了。
“到家了？”接通，顾思月的语气再自然不过，问他是不是到家了。
商晟 ：“有事么？”
“有呀，想跟你聊聊，你什么时候有空，我觉得我们有必要当面聊聊。”
商晟 拧了下眉头：“有什么事可以直接说。”言下之意是没必要见面。
“电话里说不清楚，还是当面聊吧，还是说她管你很严？”顾思月这话浓浓的醋意，怎么可能不吃醋，自己的未婚夫身边有了其他女朋友，还带出来见他们的朋友，这算什么，是根本不在意她的颜面了？
“我没时间见面，有什么事就在电话里说就行了。”商晟 的态度冷硬，他对顾思月一向如此。
那端沉默了会，顾思月气笑了：“淮桉，我不是你想的那种女人，我知道你不喜欢我，我不会对你死缠烂打，但毕竟这事是两家长辈定下来的，到时候我家问起来，我不好交代。”
顾思月慢慢试探他的底线，如果牵扯到双方家里，他肯定不会不顾及到家里的想法，男人嘛，都是一样的，喜新厌旧，曾经她以为商晟 不一样，然而是她高看了他，其实都是一样的。
“改天我会登门解释。”商晟 这话直接打消了顾思月最后的奢望。
“算了，不聊了，没意思。”顾思月说完挂了电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