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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个多月前，我办公室里的机密文件失窃，这导致近段时间以来梁氏几个大项目频频被抢，而抢走这些项目的，就是顾子墨。”
莫楠心头一跳，忽然想起自己直播的那个夜晚，顾子墨提及梁家人，提及背叛……那眼中的恨意。
她压下不安，装做不解，“商业竞争我不太懂，你告诉我这些是为什么？”
梁易川盯着她，语气意味不明：“文件丢失那天，只有三个人进过我的办公室，依依，顾子墨……还有你。”
两人认识以来，莫楠也只进过梁易川办公室一次，她很容易就回忆起了那天的情形。
记得那日，顾子墨特地吩咐，叫她主动去约梁易川吃饭，而梁易川因为有会议，所以让她在办公室等他。
莫楠手心沁出薄薄的汗，她几乎可以确定，文件一定是顾子墨弄走的。
然而她面上却不露声色，冷静地反问：“所以，你是在怀疑顾子墨？还是我？”
听见这话，梁易川的神色顿时有些沉重。
“事情一出，我父亲询问过顾子墨，顾子墨说既然梁家对他没有丝毫的信任，那便散了吧，随后当场跟依依提出了离婚。”
想着一哭二闹三上吊，信誓旦旦说这事一定跟顾子墨没有关系的妹妹，梁易川有些头疼。
他看着莫楠，目光担忧：“我不是怀疑你，我只是担心你被顾子墨利用。”
“几个项目，近乎百亿的资产，一旦确认经济犯罪，怕是要把牢底都坐穿。而以顾子墨的秉性，他不可能任由自己进监狱……”
他不能进，自然就需要替罪羊。
莫楠渐渐白了脸，她总算知道了顾子墨为何一定要她接近梁易川。
沉吟片刻，她压下心中涩意：“多谢你的关心，我只能说，我对梁家发生的任何事都毫不知情，梁总若是怀疑，可以直接报警。”
说完，莫楠不再理会梁易川，拿起包径直往外走去。
走出咖啡厅，莫楠看着不知何时变得阴沉的天，呼吸越来越压抑。
她哆嗦着从包里掏出抑郁症的治疗药，干口咽下两片药后，呼吸才渐渐缓和。
但不安却没有散掉，她拿出手机，摩挲着屏幕，看着那个被自己置顶的紧急联系人号码，犹豫了很久。
会是自己猜的那样，顾子墨真的要榨干她最后的价值，逼她当替罪羊吗？
抱着最后一丝期待，她拨通号码：“顾子墨，你在哪？我想见你。”
……
半小时后，莫楠踏进顾子墨的办公室。
正忙碌的顾子墨头也不抬，仿若知道是谁一般轻哄：“乖，等我忙完。”
莫楠提着包的手收紧，跟了顾子墨五年，她这点眼力见还是有的，他这样温柔，通常是谈成了稳赚的买卖。
她压下心中复杂的情绪，若无其事地问道：“有什么好事吗？看起来你似乎心情不错。”
果然，对方嘴角勾起散漫的笑意：“谈成了一笔稳赚不赔的生意。”
闻言，莫楠心底那股不安，更加剧烈。
她生生压下慌乱，想到梁易川的话，又忍不住道：“是关于……梁家的生意吗？”
顾子墨终于抬头望向她，深邃眼眸里是莫楠看不透的情绪。
他语气淡淡：“跟梁易川见面回来了？”
这一切都在他预料之中的语气……
莫楠紧紧握着手包，后背一阵发凉，越来越接近真相了。
心口又闷疼起来，她咬唇坚持住，走近办公桌沙哑地开了口：“是你做的吗？梁家资料失窃的事？”
对视间，顾子墨忽然轻笑了一声，而后蓦地起身凑近，清越磁性的声音在莫楠耳边响起——
“萱萱，你忘了？盗窃资料这事，不是你做的吗？”
短短几个字，让莫楠一瞬间坠入地狱。
顾子墨真的要她当替罪羊！
天色已经完全暗了，远处有轰隆雷声传来，巨响声划破天际。
莫楠被吓到似的，身体有些发颤。
她艰难地出声：“你这话……是什么意思？”
这时，顾子墨的手机铃声响起。
顾子墨毫不避讳地当着莫楠的面打开，信息内容只有短短一行字——裴总，万事俱备，只待自首。
什么自首？
莫楠控制不住追问：“你到底想要做什么？”
顾子墨却冲她莫名一笑：“萱萱，我一直知道你爱我，现在我满足你的心愿，给你一个帮助我的机会。”
莫楠摇头，下意识后退，却被男人拉过去，压在办公桌上，他抚摸着她苍白的脸，动作温柔，语气却冷漠而决绝。
“记住，梁氏的资料是你偷的，明天就去自首。”
轰——
尘埃落定，他真的要舍弃她。
莫楠猛地推开他，她有些缺氧似的，大口大口呼吸着。
过了好半晌，她才扶着桌子深吸一口气，到了这个时候，她还猜不中顾子墨之前那一些列的操作，就是真的傻了。

“污名影后为爱发狂，抢男人不成，为报复豪门大小姐而勾引其哥哥，祸害集团百亿项目……确实‘理所当然’，也够博人眼球。”

“从要我参加你和梁依依婚礼那天开始，你就打算把我推出去替罪羊……是吗？”
每说一个字，她眼中入骨的悲伤就重一分。
“还是说，从五年前救下我那一分钟开始，就已经在为这一天做准备？那可是百亿的项目，你这是想要我下半辈子都在监狱度过……”
“没那么严重。”顾子墨云淡风轻地打断她，“我让你接近梁易川就是给你留了后路，相信你的魅力，他不会对你下狠手。等风头过去，我会将你保释出来，不过钱而已。”
这话，也是间接承认了她上述的猜想。
莫楠咬着牙，眼泪却如断了线的珠子，一颗一颗掉在地板上。
“顾子墨，你甚至连骗我都不愿意。”
男人凝着她，神情晦暗不明。
莫楠闭上眼，理智彻底崩溃：“你不过是仗着我爱你，永远无法拒绝你，才会这样肆无忌惮的伤害我。”
“你凭什么会认为我知道真相了，还会为你卖命？”
这一次，顾子墨终于发话：“想想你弟弟，你没得选。”
一句话，莫楠手心攥紧，指甲几乎刺进肉里。
可掌心的痛比起心脏传来的痛几乎微不足道。
“顾子墨，你真狠。”
她几乎是磨着牙说出这话，而顾子墨瞥了她一眼，却不以为意地拿出手机，拨通一个电话。
很快，对面传来梁依依惊喜的声音——
“老公，你是不是抓到了盗窃我们梁家机密的小偷了？我已经按照你的吩咐来到了警察局，警官都听着呢！”
轰然一下，莫楠如坠冰窟，冷得全身都发颤。
一环扣一环，顾子墨是多迫不及待推她去顶罪？
接着，就听顾子墨说：“确实抓住了，并且，她已经知道罪责难逃，同意认罪。”
说着，他打开免提，将手机递到莫楠唇边，警告擒住她的视线，语调淡淡：“说，梁氏集团的资料是谁偷的？”
这不容拒绝的姿态，断了莫楠最后的希冀。
眼里的光一点点散去，她干涩说出违心的话：“是我偷的。”
顾子墨似是不满意，语气冰冷地追问：“谁偷的？”
良久，莫楠发出自嘲的笑，第一次，她看顾子墨的眼神里带上了从未有过的恨意。
“是我，莫楠偷了梁氏集团的资料。”
窗外，狂风骤雨已落下，像是要重新清洗这世界。
莫楠的世界，再也不会天晴。
翌日，新闻再次被莫楠刷屏。
梁氏集团资料被盗损失数百亿，官方已经宣布，退圈的影后莫楠于昨日自首认罪，被带去看守所关押……
一时间，网络的议论纷纷扬扬。
“梁氏出事那天，我就猜到了是莫楠做的，这种恶心的女人就是见不得别人夫妻恩爱！”
“史上最污女影后把自己作进牢房了，真是大快人心！”
“亏我之前还粉过莫楠，真恨不得扇自己一耳光！建议下架这种败类的所有作品！”
正午。
看守所，探视室。
阴暗森冷的环境中，莫楠穿着看守所橙黄宽大的外套，眼神空茫，脸色越发白得近乎透明。
她浑身散发着死寂的气息。
梁易川看着对面的莫楠，眼神复杂中带着沉痛。
他将自己的手机放到莫楠面前，按下播放。
屏幕中，是顾子墨面对大众，永远带着笑意的脸。
只见，一群记者围着他追问：“裴总，关于莫楠盗窃梁氏机密的事，有人说是你指示的，您对此有什么解释？”
“莫楠自寻死路，跟我无关。”
“那莫楠即将入狱这事，您有什么评价？”
顾子墨语气淡淡一笑，语调感叹：“没什么好评价的，成年人总该为自己做错的事负责。”
视频到此结束。
哪怕心早已经麻木，但莫楠还是被这话刺得锐疼。2
顾子墨总有办法踩中她的痛点。
这时，前方的梁易川轻声说：“瑾萱，我相信资料不是你偷的。”
莫楠垂眸，交握的是双手，力道大得骨节都发白，却不得不干涩吐出违心的一句：“是我。”
“怎么可能会是你？”梁易川终于少见地带上怒气。
莫楠自首后，顾子墨毫不拖泥带水的跟梁依依离婚，随即在梁氏如此艰难的时刻，高调从梁氏的所有合作项目中撤资，手段如雷霆，丝毫不顾及之前的情谊。
遭受接连打击的梁氏股价一跌再跌，大厦将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