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慕王府。
萧景珩跟着下人刚走到前厅，便瞧见跪在其中的慕云卿。
他脚步微顿，却还是走上前：“景珩见过慕王，慕王妃，慕郡主。”
而听到萧景珩声音的慕云卿却是眼神一亮：“你可是来找我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背上还未好的伤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忍不住蹙眉，可看到萧景珩还是扯出抹笑。
“闭嘴！”
慕王怒斥着，看向萧景珩冷声问：“是你告诉她想要王位的？”
萧景珩静默了瞬，没答。
倒是一旁慕云卿忙说：“不是，是我要它做嫁妆！”
慕王怒不可遏，恨不得再上手抽打这个女儿一顿！
一旁慕王妃忙伸手将人按住。
她看着萧景珩，柔声开口：“萧公子，我今日只问你，你可愿娶卿儿？”慕王府。
萧景珩跟着下人刚走到前厅，便瞧见跪在其中的慕云卿。
他脚步微顿，却还是走上前：“景珩见过慕王，慕王妃，慕郡主。”
而听到萧景珩声音的慕云卿却是眼神一亮：“你可是来找我的？”
这句话还没说完，背上还未好的伤便是一阵火辣辣的痛。
她忍不住蹙眉，可看到萧景珩还是扯出抹笑。
“闭嘴！”
慕王怒斥着，看向萧景珩冷声问：“是你告诉她想要王位的？”
慕云卿也看向他，忙忙点头。
萧景珩看着，说出口的话却是：“不愿。我不才，配不上慕郡主。”
此话一出，慕云卿也顾不上慕王还在生气，忙起身抓住他衣摆：“配的上，我想嫁给你……”
可萧景珩却避开她的手：“今日还约了友人，慕王与王妃若无它事，景珩便先告退。”
说完，他也没等他们回答，便转身离去。
慕云卿见状刚想追上去，却被下人拦住。
她焦急的回头看慕王：“父王……”
可慕王只是怒骂：“你眼里还有我这个父王？你简直丢尽了慕王府的脸面！”
慕云卿怔在原地，眼眶通红。
慕王爷狠不下心，拂袖离去。
慕王妃走上前，揉了揉她头：“别怕，不是要去追景珩，去吧。”
慕云卿没动，只是看着慕王离去的方向：“母妃，父王他……”
可这话只说了一半，便咽了回去：“好。”
她说着，循着萧景珩离去的方向追去。
可只到了瞧不见慕王府的地方，她便停下了脚步。
萧景珩的身影就在不远处，只要她追，便能赶上。
可慕云卿只是隔着这般远的距离亦步亦趋的跟着。
一前一后，萧景珩没有察觉。
慕云卿也没有上前。
天色渐渐黑了下来。
丞相府前。
慕云卿看着马上就要进到府内的萧景珩，脚步凝在原地，挪不动。
而这时，一路未回过头的萧景珩却是看了过来。
四目相对，慕云卿有些无措。
而萧景珩在看见她的那一刻，目光慢慢沉了下来。
“景珩……”
慕云卿慢慢走上前，弯起抹笑。
“慕郡主。”
萧景珩的回应很冷淡，慕云卿鼻尖有些发酸，却是伸手想扯他衣袖：“你今日……”
她话刚出口，却是被打断。
萧景珩后退一步，眉宇间是丝毫不加掩饰的厌烦：“我有些累了，慕郡主也早些回去歇息吧。”
话落，便转身进了府。
慕云卿站在原地望着，许久许久，才转身往回走。
慕王府内一片寂静。
慕云卿站在慕王和慕王妃的卧房前，本想敲门的手僵在半空中。
房内的对话徐徐传来。
“她这般蠢笨，被戏耍都不知，日后若你我不在，她该如何？”
“能护一日便是一日，她毕竟是你我唯一的女儿。”
……
房内后续的沉默像是汪深潭，溺的慕云卿喘不过气，慌忙转身回了卧房。
她背靠着门扇，眼眶里的泪水不住往外涌。
慕云卿手握成拳紧抵在唇边，将呜咽声阻隔。
她想，若自己当真痴傻，那该多好……


第五章 皆不得
慕云卿为了嫁萧景珩为妻而向慕王索要王位一事传遍了京城。
她也再次沦为无数人口中的笑柄。
慕王府。
慕云卿望着院落内枯黄的树叶，想起那日萧景珩的话，心里一阵阵泛着疼。
她已有多日不曾见过萧景珩了。
她早知晓，若不是自己缠着，怕是他根本不会看自己一眼。
可即使如此，慕云卿还是想去见他一面，有些话她还是想问一问。
思及此，她还是出了王府。
丞相府。
慕云卿站在前厅，等着萧景珩。
厅外下人的对话传进耳中：“慕家那傻子郡主又来缠着景珩公子了！”
“可不，也不知那慕王爷得气成什么模样，生出这么个女儿，真真是造孽啊！”
慕云卿听着心里阵阵刺痛，可她只是装作听不见的模样，继续等着。
可许久许久，时间一点点过去。
萧景珩也没有出来。
这时，一人走进来，瞧见她挑了挑眉：“呦，这不是我们慕郡主吗？这是要来王位来嫁人了？！”
是萧楠川。
他看着不说话的慕云卿，继续讥讽：”可萧景珩那个野种不在府里，若不然我发发善心，收你做个通房丫头如何？“
他话中满是讥讽。
慕云卿却只听见那句“萧景珩不在府内”。
“他去了何处？”
萧楠川不知想到了什么，冷笑了声：“太学院。”
得到答案，慕云卿有些愣。
太学院是皇子皇女听学之地，萧景珩为何会去那处？
可即使如此，她还是转身往太学院而去。
等到了太学院之时，天色已暮。
太学院也已经下学。
人群之中，慕云卿一眼便看到了其中的萧景珩。
“景珩！”
她跑到他面前，脸上笑意盈盈。
萧景珩却是脸色微沉，视若无睹的跟身旁的友人继续前行。
慕云卿站在原地望着他背影，神情有些落寞、
旁边友人似乎有些看不下去，出言提醒：“景珩，慕郡主……”
可他话没说完，便被萧景珩忽略，拉着说起了旁事。
慕云卿木木转身，就这么看着他走远……
天上慢慢落下了雪，不知何时已经到了冬日。
慕云卿独自一人回到了慕王府。
前厅。
慕王妃见她回来，将手中的暖手炉塞到她怀中：“又去见了萧景珩？”
慕云卿点了点头，掩埋了今日的真相，谎说：“他今日理我了。”
她言语间满是高兴。
慕王妃听着心里难受，面上却是笑说：“你开心，母妃便高兴。”
闻言，慕云卿鼻间有些发酸，可她什么都不能说，只是笑着：“嗯，我很开心。”
冬日的夜很长。
慕云卿靠着床榻，目光定定的望着燃着的线香。
母妃与父王只要她高兴，可自己想要的，却是他们和萧景珩都欢喜。
想到这儿，慕云卿心里更苦。
是自己太过贪心了吧，所以才两样皆不得。
她深吸了口气，披上斗篷，踏着清雪出了王府。
到了丞相府门前，已是子时。
慕云卿仰头望着天上的月，缓缓扣响了丞相府的大门。


第六章 心上寒
萧景珩看着不请自来的慕云卿，眸间又惊又怒。
“你到底想做什么？”
“你为何不愿娶我？”慕云卿哑声问着。
今日的她同往常大不相同。
可萧景珩满心惊怒，顾不上许多。
他冷声扔出一句：“我心悦之人不是你，自然不愿娶。”
慕云卿愣住，呆呆问：“你……已有了心悦之人？”
萧景珩当然没有，也懒得蒙骗。
他只是淡淡的看着慕云卿，眼中没有丝毫情意。
这样清白的一双眼看的慕云卿呼吸一窒。
看着她这般模样，萧景珩也有些厌烦。
“既然今日慕郡主来了，我便将话说的更清楚些。”
他声音更冷，像结着冰：“不论慕郡主做什么，我都不会娶你为妻，永远不会。”
这个答案慕云卿早已知晓。
可此刻，听到他用这般漠然的声音说出来，还是觉得心如刀绞。
装傻充愣十余年。
慕云卿第一次觉得好难，难到只要她一眨眼，那泪便会从眼眶落下来。
她只能直直的望着萧景珩。
直到他烦了，累了，差相府小厮送她回府之时。她才借着转身的空挡，将那抹泪拭去！
冬雪缓缓落下。
一点一点，沾湿了斗篷，也冰冻了心、
慕云卿跟在相ḺẔ府小厮的身后，慢慢走着。
而无声的泪水不知何时已然模糊了视线……
这夜之后，慕云卿再再也未去寻过萧景珩。
整个京城也似乎都笼罩在冬日的静谧之中。
她的异常，慕王妃都看在眼里，却未曾说过什么。
直至这日，慕云卿生辰。
慕王妃为了哄慕云卿高兴，一早便差人给萧景珩送去了请柬。
可直到生辰宴将将要散场，萧景珩才姗姗来迟。
“景珩见过慕王爷，慕王妃，慕郡主。”
他的礼节一如既往的周全。
慕云卿站在慕王妃身边，打量这个几日不见的男人。
很久，久到众人都有些诧异这个傻郡主怎么不像往常那般粘着萧景珩时。
她才扯出一抹傻笑：“景珩，你来啦！”
萧景珩看了眼她，却只是让人将生辰礼送到她面前：“生辰礼送到，府内还有事，景珩先告退。”
说完，他便转身离去。
慕云卿看着他身影，下意识的追上去。
身后传来众人的窃窃私语，无外乎是对她的讥嘲与对慕王爷夫妇的怜悯。
慕王府外。
慕云卿快步追上萧景珩：“景珩！”
萧景珩停下脚步：“慕郡主还有事？”
“你还未对我说一句生辰快乐。”她睁着双澄澈的眼，一眨不眨的望着萧景珩。
萧景珩本不想理会，可看着她眼中的执拗，不知为何还是开了口。
“生辰快乐。”
闻言，慕云卿笑意加深，看上去却更为痴傻。
“嗯，能见到你我很快乐。”慕云卿说着，还颇为认同的点了点头。
萧景珩瞧着，心里不知从何而来股烦躁，连语气也冷了下来。
“郡主若没别的事，我便告退。”
说完，他也不等慕云卿说话，迈步走远。
慕云卿站在原地看着他背影，很久，才转身回府。
可这时，却听丞相府门房小声的私语：“听闻萧丞相已经缺了多日早朝，怕是病重！”
“谁说不是，听说景珩公子已经侍疾几日了，也不知……”
后面的话，慕云卿听不清，满脑子只剩下萧丞相患了重病！
想起今日萧景珩眼中的疲惫，慕云卿脚步一转，朝着丞相府跑去！
丞相府。
慕云卿被相府下人一路领着到了萧丞相卧房前。
下人刚要通传，却被她拦下。
屋内，萧丞相微微有些虚弱的声音传了出来。
“景珩，为父认为你还是该迎娶慕郡主！”


第七章 期许
慕云卿早已知晓萧景珩的答案。
可此刻听见萧丞相的话，心里还是浮起些希望。
但很快，便被萧景珩打碎。
“我不愿。”他的语气冷漠坚决。
慕云卿心里一阵刺痛。
一旁相府下人看着不声不语的她有些诧异，但还是通禀：“相爷，慕郡主来了。”
闻声，里面静默了一瞬，
紧接着，门被打开，萧景珩走了出来。
“你来做甚？”他眉心紧皱，眼中满ʟʋʐɦօʊ是不耐。
慕云卿当听不懂，扬起抹傻笑：“我来替你侍疾啊！”
她说着，便绕过他走向房内。
萧景珩脸色冷凝的跟在她身后。
“萧丞相，您怎么样？”
慕云卿坐在木凳上，隔着几步距离打量着萧丞相。
他面色有些苍白病态，看上去确实是患了重病。
萧丞相慈爱的笑了笑：“臣无碍，劳郡主挂牵。”
一老一小就这般闲聊了起来。
萧景珩站在一旁，看着萧丞相脸上的笑和慕云卿的傻言傻语，不知在想些什么。
这时，萧丞相的一句话却是将人惊醒。
“郡主，你可愿嫁与景珩为妻？”
慕云卿余光下意识的瞥向萧景珩，只看到他眼中的抗拒。
心尖一痛，她忙收回视线看向萧丞相，重重的点了点头，像是迫不及待。
萧丞相眼中闪过抹什么，还想再开口。
萧景珩却打断了她，直接拽起慕云卿往外走。
慕云卿一声不吭的跟在后面，望着手腕上萧景珩的大手出神。
这是第一次，萧景珩碰了她！
刚出房门，萧景珩就松了手。
看着她发愣的模样，只觉得心里火气翻涌：“慕郡主，该说的话那日我已经说清，我不愿娶你。”
慕云卿闻言呆呆的重复着萧丞相的话：“可萧丞相也想我嫁给你，母妃说成婚是父母之命媒妁之言，我们要听他们的。”
萧景珩语噎，第一次觉得慕云卿也是牙尖嘴利：“可我不愿！”
他再一次重复，脸色也阴沉至极。
偏慕云卿看不出，傻傻的重复：“可我愿嫁你！”
萧景珩眼神倏然冷凝：“好！慕郡主既如此想嫁，那便拿慕王爷手中的兵符来换！”
慕云卿没有应声，只是看着他。
许久才说：“那你这次可莫要骗我！”
“我自不会食言。”
萧景珩语气不耐，可对上慕云卿清澈的眼，他却觉得有些奇怪。
但很快，便被慕云卿的一句：“那你等我。”打消。
而扔下这一句话，之后，慕云卿便抬步离去。
冬雪纷纷扬扬落了下来，将她背影遮住，有些瞧不清……
脚踩在雪上，咯吱作响。
慕云卿一步一步走着，却觉得心里压着块大石，越来越沉重，连喘气都难。
原来萧景珩想要的，是兵符啊……
夜色深深。
慕云卿仰头看着慕王府的匾额，深吸了一口气，抬步走了进去。
前厅，宾客已散，只有吃了酒有些醉意的慕王爷靠在木椅上，闭目养神。
闻听脚步声，他睁开眼，看见慕云卿：“去丞相府了？”
慕云卿点了点头，做出一副高兴语气说；“父王，今日萧丞相问我可愿和萧景珩成婚！”
慕王爷听到这话，眸色微沉。
慕云卿装作瞧不见，压着心里的酸涩开口：“萧景珩也答应了，他说只要拿到兵符便娶我！”


第八章 一场空
慕王爷脸色一沉，和刚走过来的慕王妃视线相交。
看着懵懂无知，满心满眼只有萧景珩的慕云卿，慕王爷生生压下了怒气。
“不准。”
慕云卿装作不懂的模样皱起眉：“准！父王我要嫁与他，母妃说成了夫妻便能日日同他相处！”她脸上满是泪水，将那半面的胎记衬的更加明显！
一旁慕王妃心疼不已，忙哄道：“你父王说的是玩笑话，改日我便去丞相府将你们的婚事定下来，可好？”
慕云卿也不知道好不好，只是心中更加的酸涩疼痛，像是被人拿刀捅着般。
可她却还是挽起抹笑：“好！”
这一遭之后，王府内的气氛有些冷凝。
慕云卿当什么都感觉不到，自顾用饭，而后回了闺房。
可没过多久，慕王妃便推门走了进来。
而后将一个小木盒交到了慕云卿手中：“这是兵符，但卿儿要答应母妃一件事，在你与萧景珩大婚之前，不能将此物交给他。”
慕云卿呆呆的看着那木盒中露出的一抹明黄，手指微微收紧。
她知晓，这是慕王府上上下下保命的东西。
可未曾想，父王和母妃竟真的只为了她顺心，将此物交给了她！
慕云卿只觉得喉咙里像梗了什么般说不出话。
看着母妃眼中的疼爱，有那么一刻，她有些装不下去。
“母妃，我……”
可她话还未说话，府内便掀起了一阵嘈杂。
紧接着，一个丫鬟冲进了房间：“不好了，王爷出事了！”
慕云卿一惊，忙跟在慕王妃身后往外走。
前厅。
慕王爷躺在地上，而心口处还插着支箭——
卧房内。
慕云卿看着床榻上沉睡的父王，以及一旁面色苍白的母妃，垂在身边的手紧握着。
她知道慕王府权势过重，终有一日会招来祸患。
所以这些年她才装傻充愣，让别人都认为慕王府无人可承，便放下针对。
可不想，该来的一切还是来了！
想到这儿，慕云卿看着不知何时鬓角已染上花白的父王母妃，眼眶滚烫，而后转身往外走去。
丞相府。
慕云卿屏退了相府下人，一个人走进了萧景珩的院子。
慕王爷被刺杀的事只片刻就传遍了京城。
而没人能想到，他唯一的女儿此刻竟还是不忘缠着萧景珩。
慕云卿按着相府下人的话，朝着书房走着，很快便瞧见半敞的窗扇中萧景珩的身影。
她不由加快了脚步。
可不想，刚走到几步外，就听见里面传出一道陌生的声音。
“公子，刺杀慕王一事已经得手，只要慕王一死，以慕郡主对你的执着，慕王府的势力定当为你所用。”
那话如雷震响耳畔，慕云卿脚步僵硬在原地，不敢置信。
手中一直紧捏着的木盒掉落在地。
“啪”的一声。
萧景珩抬头看来，正好对上她满眼的哀鸣。
这一刻，不知为何，萧景珩呼吸一紧，可很快就恢复如常。
慕云卿向来痴傻，便是知晓了他的谋划又能如何！
他挥了挥手叫屋内人退下，起身走出书房：“郡主来可是有事？”
慕云卿声音嘶哑，字字艰涩：“是你要杀我父王？”
这样的她和往常大不相同，萧景珩看着，觉得有些奇怪。
思索之际。
却听慕云卿继续问：“你从来想要的都是我父王的命，什么王位，兵符都是在骗我？”
他说的所有话，怕是只有那一句“不娶”才是真的吧！
想着，慕云卿眼泪不住涌了上来。
而萧景珩看着这样的她，脑海中好像有说什么串成线。
那个念头涌起的瞬间，他脸色骤然冷沉：“你没有失智？你一直在骗我？”


第九章 三叩首
四目相对，慕云卿没说话。
气氛一度冷凝。
迎着萧景珩的怒火，慕云卿不知道该说什么。
许久，她俯身将地上的木盒捡起来，呈到他眼前。
“我把兵符给你，你也不用娶我，我只求你放我父王一条命可好？”
慕云卿哀声乞求。
她想不出还有什么法子能让萧景珩罢手，是以她只能将他曾说过想要的东西尽数给他。
只盼望他能放自己父王一次。
可萧景珩看着她，满心却只有被欺骗的怒火！
他因出身不得不玩弄权谋，可平生最恨的便也是权谋欺骗。
可他从没想过，骗他最深之人，竟是被京城人人说蠢的慕云卿！
而她这一骗，便是五年！
想到这儿，萧景珩怒气更深：“慕王爷一条命，郡主便只拿兵符来换，未免有些轻了！”
慕云卿愣住：“那你想要什么？”
“郡主可知，曾骗过我的人如今都是何下场？”
慕云卿不知。
萧景珩冷冷一笑：“以命相偿，郡主可明白是何意？！”
慕云卿呆呆的看着眼前有些陌生的男子。
他眼中满是冷峭与森寒，看的她浑身发冷。
可慕云卿还是看着，很久很久，才垂下了眸：“萧景珩，这次你可真的莫要再骗我了……”
她喃声说着，转身往外走去。
萧景珩漠然的看着她背影，而后垂眸看着手中的兵符，久久未语。
慕王府。
慕云卿站在卧房外。
看着刚刚醒来的父王，以及他身旁拭泪的母妃，满心愧疚歉意。
她从前想，装的失智痴傻没什么不好，只要能陪在父王母妃身边，那便也是称心如意。
可世事弄人，上天都不让她如愿。
但幸好，父王醒了，也不算留母妃一人逞强。
慕云卿想着，慢慢屈膝跪在地上，无声的磕了三个响头。
一叩生恩。
二叩养恩。
三叩不孝女未能承欢膝下，孝道有失！
父王，母妃，爹，娘，是女儿对不住你们。
要你们照顾了女儿十余年，如今还要白发人送黑发人。
青石砖上的雪化成水浸湿了衣衫，透到骨子里冷的人发抖。
天际，太阳慢慢朝西落下。
慕云卿望着，起身悄无声息的往外走去……
转眼已过两日。
丞相府。
萧景珩坐在椅子上，身前的木桌上摆着两样东西。
一道圣旨，以及那日慕云卿送来的兵符。
他知晓，只要自己将这兵符交予皇上，慕王府没落，他便能入主朝堂，继承父位，成为最年轻的丞相！
宫里也来人催了几次。
可不知为何，每每要将兵符呈上去时，他脑海里便能想起慕云卿那日的神情。
哀绝，悲痛，不敢置信以及……
想到这儿，萧景珩不免有些心烦。
“来人，备马车，我要进宫！”
他边吩咐，边拿起桌上的圣旨和兵符，起身就要往外走。
这时，门被却被人一把推开。
萧景珩皱了下眉，还未开口，便见慕王妃快步走进来。
“你这几日可有见过卿儿，你可知她在何处？她已两日未回王府，府里下人也未瞧见过她！”
慕王妃急声问着。
萧景珩眉头紧皱：“我与慕郡主并不相熟，这话慕王妃不该问我。”
“那日她只说来见你，之后便不见了踪迹，你可是同她说了什么？”慕王妃继续问着。
闻言，萧景珩心忽的一颤，想起了那日自己说的话。
他说，让慕云卿以命相偿！
可慕云卿又不是当真失智，怎可能真的如他所言去做！
萧景珩如此想着，可心里却还是涌动着几分不安。
慕王妃看着他这般模样，刚想再问些什么。
突然，相府下人走进来：“慕王妃，王府下人传话来，说找到郡主了！”
闻言，慕王妃松了口气，也没看萧景珩，转身就往外走。
鬼使神差的，萧景珩竟也跟了上去。
而此时，慕王府内。
萧景珩看着那地上被草席潦草包裹的人，满目震惊。
慕王妃的悲泣在耳旁逐渐飘远，他只听见府医说。
“慕郡主已逝，还请王爷王妃节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