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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来我又问了老郑几次，那个沐小小到底是怎么回事？
说好的当面对质「我和她有过节」的，怎么就没了下文。
老郑偷偷告诉我，别太当真，学校这头已经处理了，就算了。主要是现在大四的都出去实习了，沐小小也没住校，招生就业处的老师，还有她的班导，真就没找着人。
江城也重新忙碌起来，我也回到了之前上课、回家、撩撩江城的日子。
梦见过的那本书，好像真的就是一场梦。
可没想到很快我就又见到了沐小小。
那天江城有个商务酒会，需要个女伴，他好说歹说，把我给拖上了。
我原本打算在酒会上吃吃喝喝，刚拿了一盘子小蛋糕，转身就碰到了沐小小。
她一身浅灰色职业套装，看起来还颇有几分精明强干的模样，只是一开口，味儿就不太对：
「苏小姐，我已经从江氏辞职了，你为什么还是不放过我？」
我都气笑了：「你哪位？」
她声音又提高了几分：「难道就是因为你出身豪门，我出身贫寒，你就一定要打压我吗？」
周围不少人听见声音，都转过身来。哪怕没有围拢来，耳朵都朝着这边呢。
我看了一眼，江城不知道走到哪里了，没见着人影。放下盘子，我慢条斯理地挽起长袖，摇摇头觉得好笑：「沐小姐，你是不是有病？不要讳疾忌医，有病得治！」
她红着眼说：「你……」
我上前一步逼近她，盯着她的眼睛大声说：「哪怕你跟我一个学校，在你离开江氏，啊，对了，是你被江氏辞退，不是你从江氏辞职。在那之前，我没见过你，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针对我呢？」
她不由做出了一个后退的姿势，不知想到什么，又挺直了腰背，昂着头说：「我……」
我走到她跟前，再一次打断她：「如果说我欺负你，可明明每次都是你主动往我面前凑，上次在学校也是，今天也是。所以我很好奇，你为什么要主动往一个欺负你的人面前凑呢？」
我冷笑了一声：「所以你是……
「欠揍吗？」
沐小小身躯摇晃了两下，双眼迅速地，以令人叹为观止的速度蓄满了泪水，可她依然顽强地昂着头，就像一个对抗着暴政的顽强的战士一样，不屈不挠地说：「苏小姐，你不过就是出身豪门罢了，要不然……」
我双手环胸，摇头啧了一声：「有病的沐小姐，你真的应该看看脑子。我家顶多算有点钱，您可别一口一个豪门不豪门的，我爸可是正儿八经的工人出身，有史可考，有据可查。」
「倒是你，」我上下打量她一眼，「少看点电视剧，搁这儿搞什么豪门平民的，大清都亡了一百多年了，你那脑子上的裹脚布还没拆呢！」
「好！说得好！」旁边一个大妈大概围观太过入迷，竟然鼓掌叫起好来。
我这才发现周围的人都走近了不少，看起来就像把我和沐小小拱围在 C 位似的，顿时有些不好意思。
那个叫好的大妈瞧见沐小小的眼泪都下来了，没好气地说：「闺女，眼泪收收吧，哪家公司的啊？也不嫌晦气！口口声声说人家欺负你，人家欺负你什么啦？就你这体格子，人家戳一指头都没你啦，这不是还好好站在这儿吗？」
大妈语速快，一顿输出炒豆子似的噼里啪啦就完成了。
我无语地低头看了看自己，也是，我一六八，沐小小顶多一五五，光看体格子，她还真不够我揍一顿的。
大妈又说我：「那闺女看着就脑子不好使，往后你可别搭理这样的，我跟你说，这越是有病的人，你越搭理她她越得犯病！大妹子我跟你说，往后瞧见这样的，你可真得躲着她，犯不上跟她硬碰硬的，别伤着了你自己。」
得，到我这儿就大妹子了。
大妈正输出，江城疾步走来，远远地就朝我伸出手，直到把我牵住，我听见他才长长地叹了口气。
女人的战争，男人总是迟到。
没劲。
12.
转过身，沐小小那边也站着一位年轻男士，正皱着眉给她递卫生纸，问她：「出什么事了？」
沐小小抽抽噎噎地说：「顾总，不好意思，我也没想到她会追到酒会上来。」
被称为顾总的往我们这边看了一眼，对沐小小说：「沐小姐，我希望你知道，今天你是代表公司来的，公共场合还是要注意一下。」
说罢他就朝我们走过来，脸上挂着职业化的笑容：「江总，看来是个误会。」
江城在我耳边低声说：「兴鑫，顾家强。」说完也带着假笑迎了上去。
兴鑫，跟江氏一个领域的，想必这次也在争取那个大项目。
江城公司里的事情我也只知道个大概，比如这次的项目带有官方性质，竞争颇为激烈，国内外的同领域大型企业都齐聚一堂。但是具体有哪些公司参与这种细节，我就没问过了。
所以沐小小算是，投敌了？
不过看江城和顾总言谈颇欢的样子，倒是看不出来两家公司正在竞标同一个项目，不带半点硝烟。
我看向站在顾总身后的沐小小，有些好奇，她是怎么做到短时间内就跳到了兴鑫，而且还获得了陪在顾总身边的资格？
这种商务酒会，一般都是老板带秘书，商务洽谈的性质更浓一些，看她的打扮，应该也是秘书吧？
发现我在看她，沐小小又露出了那副「我柔弱但是我坚韧」的样子。
江城朝我招招手，向顾总介绍我。我立刻走上前，挽住他的胳膊。
收获沐小小眼刀子毫无杀伤力的眼刀子两枚。
嘁！
13.
顾总跟江城聊了几句，就转身带着沐小小离开了。
我则在想，顾总的兴鑫，难道就是那本书里提到的「对家公司」？
不过我之前也不认识这位顾总啊，怎么会把江城的竞标捅给人家呢？
百思不得其解。
在酒会待了一会儿，江城该应酬的也都应酬完了，我实在百无聊赖，催他快些走。早点回家，我还能刷一集电视剧再睡觉。
谁知顾总竟然端着酒杯，领着沐小小过来了。
他看起来二十七八岁，风度翩翩，彬彬有礼地冲我们打招呼：「江总，苏小姐，真是抱歉。小小刚刚跟我说了，刚才的事情只是个误会，我带她来给两位道个歉，希望两位不要介怀。」
沐小小上前一步，微微鞠躬，细声细气地说：「江总，苏小姐，对不起。刚刚是我太激动了，我以为苏小姐是追着我到这个酒会来的……」
我翻个白眼，江城摆摆手：「道歉就不必了，是不是误会，沐小姐自己清楚。」
说罢冲着顾总举举酒杯，意有所指：「顾总辛苦了。」
沐小小咬着下唇，带着委屈：「江总不要误会我，我只是……」
顾总打断了她的话，和江城碰了一下杯：「好啦，都是误会嘛，说开了就好了。」
这难道就是商人的特质？耳朵是选择性失聪的？只听得见自己想听的话？
我从头到尾连笑都懒得笑一下，心里可怜江城成天都要跟这些人周旋，难怪经常加班，是够累的。
顾总又示意沐小小上前给我敬酒，嘴里说：「小小，来敬苏小姐一口，你们还是一个学校的校友呢，以后还要多联系啊！」
沐小小不甘地上前，脸上明明白白地写着「我是被逼的」，嘴里却说着：「苏，苏小姐，我敬你。」
我不是恶毒女配吗？我怎么能接这杯酒？
「沐小小，你得了吧，总这么装，你不累吗？咱俩之间没什么好误会的。误会？误会我是追着你到这个酒会来的？你也不照照镜子看看自己，你有什么值得我追着跑的？再说一次，道歉就不必了，不需要你的道歉，你离我远一点我就谢谢你了！」
顾总脸色一变，却去看江城。
江城呢？
瞧见我发脾气，勉强维持着外在的形象，冷着脸从我手里接过酒杯放下，就把我往外面带。
我俩趁机提前离场。
14.
出了门，江城就开始哄我，我却越想越气。
刚才说话之前就该把酒泼到沐小小头上才对，电视剧诚不欺我。你看我话都放了，酒没泼，岂不是太不符合我恶毒女配的形象了？
话说那本书里好像也有一个相似的情节，大概就是我听说江城带着沐小小去参加酒会还是宴会吧，气得追了过去，当场揪着沐小小大吼大叫，江城出来阻拦，我往沐小小身上泼酒，结果江城挡在前面被泼了一身，导致后面我又去伏低做小哄江城。
不行，光是想想我就觉得好恶心。
还是身边这个正在「宝宝，宝宝」哄我的江城看着顺眼。
不过有一点还是对的，以我的性格，如果江城真的带着别的女人出双入对，我肯定会闹腾。只是闹腾的对象，肯定不会是那个女人，而是江城。
感情里的双方，有任何一方出了问题，都该去解决问题，而不是怪引发问题的人或者物吧？
再说了，公共场合和私人空间我还是分得比较清楚的。我怎么可能会在公共场合大吵大闹？
我可是美貌小仙女好吧!
眼看江城急得额头都在冒汗了，我就大发慈悲地不再生气了吧。
不过我还是得问一句：「江城，你就不好奇那个沐小小怎么一定要针对我吗？」
江城解了领带，松开领口的扣子，没好气地说：「不相干的人，理她干什么。」
他给我打开车门，自己也坐到驾驶座，接着补充道：「就像我们公司做的业务，总会在过程中遇到很多东西，有的是助力，有的是阻力，有些是不相干的。那就抓住助力，排除阻力，无视不相干的，去做目标就行了。」
我又问他：「那沐小小就是不相干的，对吗？」
他咬牙切齿：「她是需要排除的阻力。」
15.
在江城看来，沐小小时不时跳出来，刷一下存在感，已经是需要排除的阻力范围了。
我在想要不要告诉他我做梦梦见的那本书的事，想了一下还是算了。太荒谬了，连我自己都觉得荒谬。尤其是在沐小小这一系列事情发生之后，再说这个，显得好像我特别在意似的，多少有点瞎编乱造的嫌疑。
倒是江城很介意，打算叫人去调查一下这个沐小小到底什么情况，怎么好像就跟我俩对上了似的。如果她真的已经在兴鑫入职了，还是跟着顾总的，意味着接下来项目的几轮竞标都有可能会碰面。
想到那个场景，别提江城感觉有些腻味，就是我听着也有点烦。
反正江城手头目前最大、最紧要的项目，进度已经跟上了，他最近比较闲。
不过大好时光，怎么能浪费在需要排除的阻力上呢？
接下来几天，江城带着我在周边好好玩了一圈。
去山顶露营，住在帐篷里，听雨点打在帐篷上的声音；去温泉玩水，泡在温泉里喝米酒，看星星；去骑马；去爬飞拉达；去吃烤全羊……
我俩玩得很爽，家里老头坐不住了。
这天早上有课，中午一出校门，就看见老头儿穿着件特帅的 C 牌风衣站在车边，就是可惜肚子太大收不住，远远看着跟个孕妇似的。
可这是我爸呀，我怎么会嫌弃他？
欢呼一声扑上去，挂在我爸身上，我就突然特别想哭。
结果我爸说：「唉，唉，松开松开，别给我新衣服挤皱了。」
「臭美什么呀？你都是个老头子了！」
我不满地哼哼一声，还是放开了他，坐进车里。
哎呀，我妈也来了！
真难得。自从他俩去年非正式退休之后，老两口说要走遍祖国大好河山，不是在旅游，就是在去旅游的路上。用我爸的话说，「钱也挣到了，房也有了，姑娘也不用操心了，往后就跟你妈二人世界啦」！
直到坐到家里的时候，我还黏黏糊糊地跟我妈撒娇，我爸在厨房挥汗如雨，手下不停。门铃响了好几次，我和我妈聊天都没听见，就听见我爸从厨房冲出来，开门，关门。
「是谁呀？」我妈问他。
「找错了！」我爸在厨房吼一声。
我电话响了，接起来就是江城委屈的声音：「媛媛，快来给我开门。」
我哈哈大笑，就该猜到是江城。
我俩没订婚的时候，江城经常在我家吃饭，跟我爸干儿子一样。动不动就是「你看小城学习多好」「你看小城都是考一百分」。订婚之后，江城在我家的地位还不如楼下的野猫。
在团结友善的气氛中吃了一顿「和谐」的午餐，江城被我爸押着回公司上班，美其名曰「指导工作」。
他可怜巴巴地被拎走，惹得我和我妈在家笑了半天。
16.
第二天刚进校园，我就接到了朋友的夺命连环 CALL。
「苏媛媛，快看学校论坛，你被挂了。我*****，老子找出来是谁，非剁了这个狗比！」
我满头雾水地打开学校论坛，一个飘红的爆帖：「是富豪女友，还是富豪情人？」
标题不错啊，比新闻推送的震惊体强多了。
点进去一看，内容无非：我校某位女同学，一直以富豪女友自居，谁知今天富豪来到学校，是个秃头大肚的老男人。这个年纪的男人难道就没有妻子、没有家庭吗？那这位以女友自居的女同学，到底是富豪的女友，还是富豪的情人呢？
配图就是中午我抱着我爸的照片。
不得不说，文字感染力极强，配图恰到好处。青春年少的美女和秃头大肚一身奢牌的老男人，加上背景里的豪车，狗血度直接拉满。
下面的评论已经超过千楼。
有的说：「多大个事儿，楼主少见多怪。」
有的说：「这女的是经管学院的，不是说富二代吗？怎么又是富豪女友了？不过她平时穿的用的，确实都是一线牌子货。」
还有的评论：「老头好，老头妙，老头有钱有医保。」
大概是没想到众人吃瓜多过讨伐，楼主又出来回复了一层：「学校是治学的地方，不是藏污纳垢之处。这样明目张胆挑战社会道德底线的人，也配当我们的同学？说出去都拉低了我们 X 大的 B 格。唉，也是我多管闲事，只不过看到这样的场景，真的是觉得不太好，真为我们学校不值。」
直接给爷整乐了。
不用朋友帮我查，这口吻，这姿态，匿名皮下的不是沐小小，我就把手机给吃喽！
我笑嘻嘻地也匿名回了那个提富二代的层主：「对呀，说不定就是这女生的爸爸，怎么就非得是情人呢？」
沐小小肯定还守在帖子跟前，一刷新就看到多了条回复：「两人完全没有一点相似的地方，一看就不是父女好吧！」
我实在忍不住乐出了声，回复她：「您这是肉眼 DNA 啊，裸眼鉴血缘？」
不过嘛……
我打开大图仔细看了看，照片拍得不错。老苏正嫌弃我，可那嘴都快咧到后脑勺了，我的模样真真当得起「青春靓丽，盘正条顺」八个大字。父女相拥的氛围感，多么温馨美好。要不是偷拍，横竖得给摄影师加个鸡腿。
我妈突然探头过来，看到照片，也说：「谁给拍的？这拍得挺好啊，发给你爸看看，他指定乐开花。」
我没给我妈细说，关了屏幕拿起书就往教室去了。
匿名皮下的人倒是好查，同寝室一起住过一年的豆豆男朋友就是学校论坛的，后台进去一看，一目了然。
就是沐小小。
我心说果然如此，倒是给豆豆气得够呛，拽上了几个朋友说要去找沐小小问个清楚。
急什么啊，这种事情，当然要先报警啊！
17.
直接就在学校门口的 JC 局报了案。
JC 给沐小小打电话的时候，她还百般抵赖。据说后来直接上门传唤，当时就瘫软在地上了。
可惜我没看见那场景。
倒是我爸，本来看到那张照片还说拍得挺好，在知道是个什么情况之后，气得立马就蹦了起来。
等我把前因后果一说，他立刻就把江城骂了个狗血淋头。
然后我这边儿，带着我爸妈，还有江城，一群人颇有几分浩浩荡荡的气势，去了 JC 局。
一看见我们，都还不用 JC 开口说什么，沐小小就哭了。
可惜在座的没一个人会因为她的哭泣动容。
我就是纯好奇：「沐小姐，咱俩以前也不认识吧？我就不明白了，你怎么就一直揪着我不放呢？」
她猛一抬头，脸上似笑非笑，配上满脸的眼泪，看起来神情狰狞：「你不记得我了？也对，我这样的人，哪里配让你记住呢？」
「不对，」我真的不解，「我俩之前见过吗？」
虽然都是经管学院的，但是我们学校也不小，她还比我大了一届，平日里也没什么来往，不认识不是正常吗？
「你刚上大一，就争取到了院里的奖学金，是不是很得意？那你难道没有想过吗？你走后门儿拿到奖学金，就有一个应该拿到奖学金的人被你挤下去啊！」
又是奖学金。
我翻了个白眼：「沐小姐，要不你问一下学校好吧，我要是能拿奖学金估计我爸妈做梦都能笑醒。别说大学了，从小长到大，我都没拿过奖学金的好吗？」
「你敢说你没拿过？」沐小小不知道是急还是气，脸都涨红了，脖子上青筋迸起。
我轻轻松松一摊手：「敢啊，别的不说，我们学校的奖学金，起码期末考试得门门 90 以上吧，我不挂科就谢天谢地了，还指望什么奖学金。」
我妈听着不赞同地拍了一下我的背，我知道她是嫌我对自己要求低，可我真的不是读书的料啊！
大概是没想到我对自己学习差也这么坦然，沐小小愣了一下，又接着说：「后来我去找你，好不容易在食堂拦住你，你就故意摔跤，泼了我一裤子菜汤，起来扭头就走了。」
这件事儿我还真的印象深刻，因为我大学就在食堂里摔过一跤。不用我开口，江城忍不住就皱着眉头冷了脸：「那个在食堂里突然蹦出来的人是你？」
那是大二的时候了，当时食堂里人多，地上也滑，有人突然蹦到我面前，给我吓了一跳，滑倒了。手杵到地上，腕骨骨裂，腕托带了整整三个半月，江城才准我取下来。那会儿他成天伺候我，搞得好像癌症晚期，临终关怀似的。
「你知不知道你当时吓到媛媛，害她跌了一跤，手都摔骨裂了，你还好意思在这儿说什么给你身上泼菜汤？」
江城越说越来气，我想拽都拽不住。果然我爸妈同时扭头问我：「你手摔骨裂了？什么时候的事？居然瞒着我们？」
喔嚯，要糟。
好在现在要先处理眼下的事情，他们没空搭理我。
我看了眼对面的沐小小，也确实没有想到在我不知道的时候，还发生了这么多事。
她听说我当时是摔骨裂了，依然梗着脖子气愤地说：「我吓到她？她就那么不经吓吗？把菜汤都泼到人家裤子上，爬起来就走，连句道歉都没有的吗？」
这下连 JC 都听不下去了，敲了敲桌子：「喊什么？！好好说话！」
沐小小这才缩了缩脖子，又露出那副「我委屈但是我坚韧」的样子：「今年我好不容易拿到江氏的校招，眼看就可以拿到实习报告了，又是她，跑到江氏去，害得我丢了工作。」
说着说着，她就哭了起来：「为了这份工作，我准备了很久，在公司也一直兢兢业业，可没想到，苏媛媛一去，公司就把我辞退了。这叫我心里怎么好想？」
这回都不用我开口了，江城直接敲了敲桌子，提醒她：「沐小姐，提醒你一下，你被江氏辞退的原因，需要我详细说说吗？JC 局的系统应该都是相通的，要调当天的案卷，现在也不过是电脑上看一眼的事情。」
JC 也摇摇头，叹口气问沐小小：「说说你拍照片，给人家发网上去的事情。」
沐小小擦擦眼泪：「我，我就是气不过，所以那天看见有个男的开豪车来校门口接她，她还跟那男的抱一块儿，我，我就顺手拍了张照片。」
我爸一听这话就气得拍桌子了：「什么叫『有个男的』？我是她爸，是她爸！我抱我姑娘怎么啦？你心思龌龊看什么都龌龊，还拍照，还发网上！呸！」
我和我妈赶紧拉着他，江城赶紧递水，让他冷静一点。可这老头还是气得够呛。
JC 瞧见沐小小缩着脖子，头都快缩进胸腔子里去了，叹口气告诉她：「沐小小同学，你也是大学生了，不知道偷拍别人照片是违法的吗？还胡编乱造地往网上发帖，属于公然侮辱他人或者捏造事实诽谤他人的，触犯了《治安管理处罚条例》。而且你这帖子，到现在浏览量都过万了，评论过千，已经是情节严重的了。可以处 5 天以上 10 天以下的拘留，500 以下的罚款的。」
听见这个，我爸立马说：「我们不要钱，让她坐牢！」
江城则问：「处罚不能更严重一些？」
沐小小闻言哭得更大声了。
18.
调解是不可能调解的，毕竟我是恶毒女配嘛。
沐小小的行为，一个 5 到 10 天的拘留也就差不多了，就算让她长个教训吧。
唯一让我比较在意的，还是梦到过的那本书。
我实在憋不住话，把那本书的事情，告诉了江城。
江城听着，笑得趴在我膝盖上，让我给揉肚子，气得我给了他肚子一拳。
他捂着肚子哀叫，说：「你看你，不就是做个梦吗？还当真了。我是说你最近怎么心事重重的。」
我叹了口气：「你不知道，那个梦也太真实了，你知道我不喜欢看书的，居然在梦里看完了一整本小说，醒来还能记得大半，多奇怪啊！」
江城又揉我的头，打趣我：「那是，要是上学的时候有这个劲，梦里看书，醒来记得大半，我们媛媛怎么也是 985，211 了！」
我作势又要打他，他闪身避开，爬起来把我抱在怀里：「有没有一种可能，你梦里看的小说，其实是沐小小写的？」
这个方向我还真没想过。
江城继续给我分析：「你看哈，就那个帖子来说，沐小小的文笔还算不错的，你看到的小说里，女主正好就是她。那会不会是她对我起了非分之想，所以自己杜撰了一个故事？」
说着说着就不正经了，我忍不住扭头打量江城。只有当着我的面，他才会放下所有防备，露出一副懒散的模样，有时候有点傻乎乎的，用我妈的话形容，就是「地主家的傻儿子」。但是在外面，他还是精明强干，雷厉风行的模样。
我没好气地吐槽他：「你是什么天仙不成？还对你起了非分之想……」
「那可不？」他得意地把下巴搁在我肩上，摇摇头说，「我还是很拿得出手的吧？你可得把我给看好了，要不然……」
「要不然怎么样？」我反手捏住他的腮帮子。
他连连求饶：「要不然我就贴在你背上，贴一辈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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