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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局长，当时情况紧急……”陈权站在一边试着解释。
“闭嘴！”于明辉顿时瞪眼大吼，“再紧急的情况，能在居民区开枪？万一伤到居民怎么办？谁赔？你赔得起吗？”
“局、局长，是我、是我不小心开的枪，我我我、我当时紧张极了，生怕他跑了，所以……”陈权边上的一名小警察磕磕巴巴说道。
“生怕他跑了？所以呢！开枪了，人呢？”
“一人做事一人当，是我把他们叫去的，你要骂，要处罚，都冲我吧！”墨怀安说着，交出配枪，交出警察证，放在局长面前。
于明辉一看，更气了：“哟，你还挺讲义气啊！一、人、做、事、一、人、当！”他一个字一个字看着他们这几人，“全给我交出配枪，交出证件！禁毒三队，全部在家休息，没有命令，不得返岗！”
“是！”墨怀安为首的几人异口同声，对着于明辉敬了个礼，徐徐走了出去。
于明辉看着桌上的配枪和证件，不禁叹了口气，掏出手机，拨了个电话：“我已经让他休息了……对，刚好有个借口处分……嗯，我知道了。”说完，他挂了电话，又按了桌子内线，“让小唐进来。”
＊＊
怀安上班这么多年，还从没有像现在这般休过假，刚好，他可以去盯着念安。
他不知道那天念安把他轰出去后，她和叶北城之间发生了什么，但很明显的，两人是分开了。
只不过，这小妮子一看就是入情太深，这些天，除了上班下班，在家基本就是捧着手机发呆，他给她讲笑话她也不听，他开喜剧电影她也不看，像个机器人般，吃完饭，洗了澡，进房间。
每天怀安送她去上班，这段日子，姚薇也没像之前那般聒噪，念安除了和病人正常的交流外，在科室也是一句话不说，科内两大美女都沉默着，一干男人也不敢开口说话，就连主任都不敢提聚餐的事。
中午在食堂吃饭，黎昕端着饭盆坐在她对面，轻声问了句：“你怎么了？”
念安吃着饭，摇头：“没什么。”
“发生什么事了？这几天明显看你心情不好。”黎昕又问道。
“真没什么，就是被个渣男甩了而已。”念安吃完，拿起毛巾擦手，对面的黎昕正在喝饮料，一听，顿时喷了出来。
念安将自己未喝过的饮料推到他面前：“送你。”说完，端着饭盆走人了。
黎昕忙擦了下嘴，拿起饮料，也端着饭盆起身。
“什么时候的事？谁啊？”黎昕追上念安，不禁开口问，她什么时候谈恋爱了？他怎么不知道？
“不说了，我去休息会。”念安不想提起叶北城，可心里却是止不住想着他。
这些天，她整夜整夜失眠，每次盯着手机发会呆，就会情不自禁拨打他的电话，但每次都是您所拨打的电话已关机。夜深人静，她坐在床上，捂着被子呜呜哭泣，她不知道怀安有没有听到，但她就是忍不住。
她觉得，自己都神经衰弱了。
今天值班，下午可以休息，但念安躺在值班室的床上，一丝睡意都没有，她盯着微信中的“ABC”发呆。
ABC，爱北城。
当时她连考虑都没有，就给他改了这个备注名，她还记得有次给他发微信时，刚好被护士小吕看到，小吕还调侃她是谁啊，这么神秘，ABC先生，她自是默而不语，但脸上眼里，全都溢着满满的幸福。
现在看这个备注，觉得自己就是个傻瓜，念安按住删除键，想要删除，突然又想起当时加他时那般求他，他说他从不玩微信，说他的微信只有她一个人……
念安突然又顿住手指，转而到聊天界面，想了想，迅速编辑了一条：【是不想连累我吗？】
编辑好后，却又久久未发送，她心里挣扎着，到最后，直接关了手机，闭上眼睡觉。
＊
肖毅边吃啃着苹果边偷偷望了半躺在沙发内的叶北城一眼，自从那天逃出墨医生小区后，他似乎就没再去过，虽然白天还是出去，但晚上准时就回来了，难不成和墨医生闹别扭了？
肖毅正猜测着，叶北城放在茶几上的手机突然响了起来，他忙探出头看了眼，对无动于衷的叶北城道：“城哥，是九叔。”
叶北城这才有了动静，伸手拿了手机：“九叔？”
“北城，十二点，工厂见。”
“知道了九叔。”
叶北城挂下电话，肖毅忙开口问道：“怎么，九叔要见我们？”
“嗯，晚上十二点，乌家岭。”叶北城说道。
“现在是非常时期，我们会不会……”肖毅还是有所顾虑。
“放心吧，既然孟九敢出来，就有他的原因，要么是摆平了，要么是他急需要寻找出路。”叶北城说着，拿起外套穿上，一副要外出的样子。
肖毅看了看时间，才七点多，现在去，未免太早了吧？
“现在就去？”肖毅诧异问道。
“我出去一下，晚点回来接你。”叶北城说道，颀长身形已走至门边。
“哦。”肖毅只能啃着苹果应了声，看着他出门。
车子一路开到了新湖医院，叶北城熄了火，坐在车内，从口袋中掏出烟，拿火柴点燃，他深吸一口，吐出烟雾，黑夜迷蒙中，他盯着对面的急诊望着。
如果没记错，今天她应该值班。
晚上医院急诊挺忙，门口来来回回的病患及家属，有保安在门口处走来走去。
叶北城抽完了一支烟，才下车，拢了拢衣服，朝急诊走去。
急诊大厅不大，进入大厅后，一个过道，过道边上是急诊留观室的门。
叶北城朝过道走去，第一间就是外科，如果她值班，应该就在这一间内。他从门口路过，看到诊室内等着两人，但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叶北城朝过道走去，第一间就是外科，如果她值班，应该就在这一间内。他从门口路过，看到诊室内等着两人，但并没有见到她的身影。

内科里面挤满了人，甚至走廊上也挤满了，儿科外面也是。

叶北城越过人群后，靠在墙边，朝急诊门口看着，不一会儿，从急诊留观室门口匆匆出来一穿着白大褂的苗条身影，进入了外科。
念安挺喜欢这种忙碌的时刻，她可以暂时忘记某些事，某些人。
“注意不要打湿伤口，明天过来换药，现在去护士站打针吧。”念安迅速开着处方，边对着病人说道。
“谢谢医生。”病人道谢后出去。
念安起身洗手，拿起茶杯喝水，今天一晚上很忙，还没有时间喝口水，一口水还没喝完，突然“砰”一声，有个人歪歪扭扭着撞进来。
念安忙放下水杯，上前去扶那人：“先生你怎么了？”才靠近，那人身上一股浓郁的酒味让念安反胃。
“不，再喝，再给我倒……唉，小美人……来来，让大哥我亲一下……”说着，就朝着念安凑上去。
念安一把将他推开，那人喝多了酒，摇晃的身子撞上了门框，撞得酒也醒了一些。
“你这医生怎么回事？你还打病人是不是？”他喷着酒气，瞪着念安，朝着她一步一步过去。
“保安！”念安叫了声，但外面病人太多，太吵闹，保安根本没听到。
“我说你这医生打人怎么回事？你们领导在哪？我要投诉你！”他朝着念安走，念安步步后退，退到办公桌后。
那人抓起桌子上的血压计就扔，“啪”一下，很大的声，引得等在走廊的病人及家属都走了过来。
“快来人呐，都来看看医生是怎么打人的！把我骨头都打断了！”他气势汹汹的说着。
保安随即跑了进来，一下子挡在念安面前：“这位先生，有事好好说！”
急诊室的小吴看到了，忙打了行政值班电话。
“是你们医生打人，你们凭什么请我出去？我要求赔偿！你们领导呢！领导出来！”
那人耍赖，不肯走，犟在办公室内。
陈飞羽很快过来：“怎么回事？”
“什么怎么回事，你们医生打人！看把我打的？我连路都走不了了！我要报警，我要她给我道歉，我要赔偿！”那人站在那里狂傲地喊着。
“您先别激动，事情经过我们得了解一下！”陈飞羽忙安抚道。
“有什么好了解的，就是她打人！医生打人！大家都来看看，新湖医院的医生打人了！”
急诊区域人众多，而且刚才这一幕，基本都没有看到，被这酒鬼一嚷，有很多病人及家属便开始指指点点。
“对不起，我想我们医生应该不会动手打人，况且还是这么漂亮柔弱的女医生？”
“唉你这领导怎么回事？你们医生打人不承认是不？信不信我报警！”
“这样吧，我们换个地方，医生还要看病……”
“看什么病啊！怎么把我打了不处理还看病？这样的人就应该开除！”那人没完没了，非待那里不肯走。
“那你觉得要怎么解决？”
“我要赔偿，我要她给我道歉！医生打人就是不对！”
陈飞羽没说话，转头望向念安，念安瞪着眼，声音坚决：“不可能，我去扶他，他要非礼我，我只不过是推了他一把而已……”
“你说什么呢？老子非礼你？你特么再乱说！”那人一听，又要扑上去打念安。
陈飞羽对着保安示意，让保安架着那人出去。
那人还在大喊着：“你们干什么？你们医生打人，我要报警，我要告你们……”
陈飞羽看了她眼，没说话直接走了。
另外一个保安疏散人群，病人都走了，办公室内只剩下念安一个人。小吴进来，轻声问了句：“墨医生，没事吧？”
念安摇头，倒是没受什么伤，只不过让那人给恶心了。
“墨医生，给，吃点甜的，心情会好。”小吴突然掏出几颗糖，放在念安面前。
念安一看，心里顿时一惊：“哪来的？”
“啊？我买的。”小吴忙说道，有些奇怪地看着她，“墨、墨医生，有问题吗？”
“啊没……没有，谢谢你小吴……”念安忙笑，剥开糖纸，塞一口放入嘴里，“好吃，好甜。”
小吴笑：“那我去忙了。”
原本没想着那个人，可是这一颗糖，一下子让念安的情绪有些难以控制，她掏出手机，翻出下午就发出去的微信，一直都没有动静。
她再也忍不住，又拨了他的电话，可是那端依旧是“您所拨打的用户已关机”。
外面响起救护车声，护士小吴忙过来喊：“墨医生，来了个高处跌落的……”
念安忙收拾好情绪：“来了。”她抓起听诊器，匆匆跑出去。
闹事的酒鬼虽没有得到多大的好处，但陈飞羽也没有亏待他，他哼着小曲儿从医院出来。
酒还没有全醒，走路依旧摇摇晃晃，他走进一条弄堂，解了裤带，抖落着尿尿，还没尿完呢，就听到身后传来口哨声。
他转头看，就看到弄堂口站着一个颀长的人，背着灯光，他看不清脸，便开口问着：“谁啊！”
那人没说话，上前，抬腿，就踹了他一脚，他没防备，一下子摔出去老远。
“你特么是谁……”那人话还没说完，紧接着，第二脚又下来，第三脚，第四脚……
“好汉饶命，我错了我错了，求求你别打了，你哪条道上的？”酒鬼到最后只能抱着脑袋求饶。
“有句话叫，夜路走多了，总会遇到鬼！如果再让老子发现你欺负别人，信不信老子把你头割下来当球踢？”
“不敢了不敢了，哥你饶了我，我再也不敢了……”酒鬼忙大哭着，看到那人抬腿，他忙又抱住脑袋，好一会儿，也没有踢上来，他放开手，弄堂内已没有人了。
念安刚处理完高处跌伤的病人，就又有病人被送了进来，浑身是伤，脚好像也断了，她忙上前诊治，发现脸也被打得像猪头一样，再细看，咦，怎么像刚才那酒鬼？再看看衣服，可不就是那酒鬼吗？
念安咽了口口水，陈飞羽，不会吧？把他打成这样？应该不可能，那怎么会……
念安突然像是想到了什么，忙朝急诊外面看着，外面很暗，停车场停满了车，来来去去有很多的病人，她看了良久，也没找到她想要找的人。
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酒鬼身上的伤叫了住院部的外科医生来处置，念安一时倒闲得没事。
闲下来，又忍不住去翻微信，去翻电话，全是一片平静，她发出去的那条微信，还是静静躺在那里，似乎激不起一丝浪花。
“咚咚”，有人敲门，念安抬头，居然是怀安，手里拿了夜宵朝着她扬了扬。
“你怎么来了？”念安不禁蹙眉，他这是越来越大胆了，不仅每天送她上下班，她值班他还来探班，是生怕别人不知道他俩的关系吗？
“墨医生，给你送点吃的，饿了吧？”怀安笑眯眯，温柔问着，兀自走入办公室。
刚要将东西放下时，却被念安阻止：“唉唉脏呢，放里面去。”
里面是值班室，一般后半夜没病人，她可以在里面休息一下，相对而言干净些。
“行行，洁癖党。”怀安点头，走入值班室。
念安忙起身，洗了手，钻入值班室和怀安一起吃起来。
“哇，烧烤啊，墨队长很大方哦！”念安拿起一烤串啃着，边啃边点头说着。
怀安伸手在她头上拍了下：“吃就吃，哪那么多废话！”
念安撇撇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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