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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含青将秦禹铮支了回去，她现在是市里标杆的企业家。
如果阿铮陪着自己和孩子上街，是会惹来人言非议的。
“阿妈，快来看这双红皮鞋。”
顾念念趴在百货橱窗上，小脸紧紧贴着黄旧的玻璃。
顾含青捏了捏头痛的额头，缓缓走近。
“不好意思哦，小朋友，这双红皮鞋已经被人定了。”
售货员对着顾念念礼貌笑道，眼眸时不时看向顾含青，总觉得有些眼熟。
顾念念趴在橱窗上紧盯着红色皮鞋，小脸皱成了一块。
售货员兴许也是觉得这小孩挺可爱的，也确实喜欢这双鞋，笑道：“其实这双鞋也是刚被定下不久，定它的人还在店里，你们可以尝试着去沟通一下，兴许可以。”
顾含青看向满脸失落的女儿，也有些不忍。
“谢谢，请问是店里的哪一位。”
她轻声问道，顾婉如水的眼眸瞥向百货店里。
却在一瞬间怔住。
百货店里，男人半露的侧脸像极了她的前夫。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人，不是李清姝。
四年过去，陆则译的身边莺莺燕燕倒是多得很，仿佛从来不懂拒绝。
顾含青的拳头紧攥，拉住了顾念念转头就走。
“阿妈，不要鞋子了吗？”
女儿稚嫩的声音吸引了正在百货台付钱买单的陆则译。
男人清冷的眼眸看过去，一大一小的脸就倒映在了墨瞳之中。

第15章 

国营的新春百货楼里。
水磨石的地面刚刚被拖过，泛出一股潮湿的气味。
消失了四年的人蓦然出现在眼前。
陆则译目光紧锁着皮鞋店前的母女两人，时隔四年，他终于找到了他们母女两。
“顾含青，四年了，你带着我的孩子还打算躲多久。”
顾含青拉住孩子的手微顿。
如果可以，她打算躲一辈子，将孩子好好保护起来。
百货楼里的人群逐渐聚集，顾含青皱起眉心。
“顾顾长官，我们已经离婚了。”
陆则译大步靠近，将女人冷漠的背影拉住。
然后他的大手却被顾含青躲开。
顾含青捏紧了孩子的小手，心跳加速。
“顾含青，你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没签字。”
“什么。”
敏感的她猛地转头，害怕写在了好看的鹅蛋脸上。
四年了，她以为陆则译早已和李清姝结婚，恩爱美满。
毕竟，上一辈子便是如此。
陆则译轻轻将孩子抱起，却遭到了顾念念的拼死反抗。
男人眉宇微楞，有些不敢相信：“念念的身体……好了？”
“怎么？让你失望了？”顾含青嗤笑，看着陆则译的眼里满是恨意。
陆则译微怔，他不去想这四年她到底带着孩子经历了什么。
当务之急，是她和孩子能够在他的身边，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护着她们。
想着，陆则译将孩子放下：“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顾念念也还是我的女儿。”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都是些熟悉的街坊邻舍来百货楼购物。
顾含青护住躲在自己身后的顾念念，微怒的眼眸看向陆则译一旁艳丽的佳人。

“你的身边一个两个还不够，为什么拴着我不放。”

“顾含青，我的身边从来都只有你一个。”陆则译低沉道。
四年前，是他不对，没能陪在她和女儿的身边。
想及此，他沉着地拍了拍便装上被孩子踢的灰：“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
顾含青眼睛通红，陆则译微蹙的眉宇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笑。
“陆则译，你觉得四年的时间我是在和你闹。”
陆则译眉宇微顿。
大吊扇在头顶嗡嗡作响，四年前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
“你走吧，我和孩子的生活不需要你的存在。”
说完，顾含青抱起孩子离开。
她必须和陆则译保持距离。
在这个90年代，一点小事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顾念念趴在阿妈身上，朝皮鞋店前的陆则译做了个鬼脸，没有挣扎。
……
一辆红色桑塔纳缓缓停在城南街的两层洋房门口。
自‘青禾’逐渐做起来，顾含青便买下了旁边的水泥胚房。
将它改建成了一栋由红砖砌成的两层洋房，典型的欧式风格。
城南街的地段属于整个云市的中心，也方便念念上学。
顾含青和专用的司机道别后，便牵着念念回了洋房里头。
“阿妈，你会跟阿爸回去吗？”
顾念念将手上刚冲完水龙头的水渍擦干，瞪大着眼睛问道。
顾含青捏了捏发痛的眉心，最近事情仿佛都堆到了一起。
“不会。”
顾念念精准捕捉到亲妈的情绪，小手大大抱住顾含青。
“念念知道的，我只有阿妈，没有阿爸。”
这些年，阿妈一直辛苦挣钱养活她。
关于阿爸，只字不提。
顾含青看着女儿懂事的小脸，一向顾婉的眼眸落下泪来。
半晌，她破涕而笑。
“顾念念，阿妈没有给你买到生日礼物怎么办。”
顾念念小手拍着阿妈的背。
“没关系，念念有铮叔叔送的八音盒。”
她虽然当时年纪小，但也没忘记阿妈带着她寻医时，是阿爸雇了人要将她与阿妈一同卖掉。

第16章 

90年代，城氏还没有得到完全的开采。
晚上8点的时候，星星便挂满了整片夜空。
以往这个时候，顾含青总是要带着女儿在后院竹床上看的。
但今天，洋房的门口传来一阵敲门声。
顾含青松开女儿，起身开门。
映入眼帘的赫然是熟悉的那张脸，陆则译手提着鞋盒面色清冷。
“你跟踪我。”
顾含青的眉头紧蹙。
陆则译没有理会顾含青的不耐，洋房门前灯光耀眼。
“顾含青，你住这？”
在云市，一套砖房的价格少说也要900一平，更别说这么大的洋房。
顾含青用了力气将门关上。
却又被男人大手挡住。
她看向陆则译淡定自如的样子，只觉得心口堵了一块。
“顾顾长官，我住哪都不需要您操心，你来这到底想做什么。”
“想看看你。”
直白的回答。
陆则译晦暗的目光盯着顾含青的轮廓，从眼睛到嘴唇。
顾含青被盯得发麻，她按捺住心脏的跳动。
四年过去，城南街都改建了，为什么对他还是情不自禁。
“陆则译，我不爱你了的，你不要来招惹我。”
晚上8点后城南街便很少有人走动，顾含青细小的声音在黑夜中格外清晰。
陆则译靠近她的脸，近得顾含青几乎能够听到男人微促的呼吸声。
“是吗。”
陆则译敛起眼眸，拉住顾含青的手，眼神期许：“小米，你不用这么躲着我，当年确实是我做的不好，我该早些陪在你和孩子的身边。”
“另外，我和李清姝没有那样的关系。”
他的声音很轻，轻得几乎让顾含青觉得他不是在解释，而是在哀求。
但这可是一向以清冷待人的陆则译，她足够了解他的秉性。
顾含青花了好长时间镇定心神，一把推开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