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门外，连日的大雪久违的停下了。

却又要比下雪时，还冻人。

热泪滚烫，氤氲在眼眶，许久未落。

霓裳迈着僵硬的脚步，缓缓走到妆台前，拿出那纸容璟早给了自己的放妻书。

她手指用力捏着，直到布满褶皱，几欲碎裂——

霓裳才将将松开了力气，转身，出门，没入了浓稠黑夜……

古鸣寺。

大殿佛堂依旧是永刹的安详。

香烛冉冉，木鱼声咚响，还有那鎏金佛像的满目慈悲。

一切都和三年前成婚前，霓裳前来求愿时一般无二。

却也不一样。

那时，她满心期盼，盼着能与容璟日久生情，恩爱白首。

而现在，她只剩满心愁苦与迷茫。

这时，一个小沙弥从殿后走来，瞧着跪在蒲团上的霓裳愣了下。

随后上前：“施主，本寺要闭门谢客了，您早些回吧，山路崎岖，再晚些该不好走了。”

闻言，霓裳眼睫颤了颤。

她没有看小沙弥，只是望着佛像问：“回家？我……有家吗？”

生母认错了人，养母心怀杀意，夫君不爱休弃……

世间偌大，霓裳无处可去。

她咽下苦涩，回头看不知如何回答的小沙弥，最终慢慢站起了身。

“你只当我胡言罢了，叨扰。”

话落，霓裳转身朝大殿外走去。

马车一路朝陆府而回，她全霍无话。

却不想到了陆府门前，刚下马车，就看到从中走出来的叶芷吟。

四目相对，她头戴金钗，面容含笑：“刚刚容璟同我说已给了你放妻书，你打算何时离开，成全我们？”

容璟。

霓裳心里轻嚅着这个名字，从前只觉得甜，现在却像鱼刺，哽在喉咙，上下不得。

可迎着叶芷吟得意的目光，她还是强迫自己开口问：

“你就这么急吗？”

“不急。”叶芷吟掸了掸衣袖上并不存在的灰尘，“但是怕你急。”

“什么？”霓裳有些不解。

叶芷吟却没解释，只是说：“我知你不想同容璟和离，但他已注定是我的夫君。若你执意不改，便只能选择母妃赐你的那把匕首。”

“霓裳，要不我们来下个注吧，你说在与我的婚事和你的命之间，容璟会选择哪个？”

霓裳面色苍白。

她心知肚明，容璟的答案只会有一个——叶芷吟。

叶芷吟见霓裳说不出话，脸上笑意渐深，语气得意：“看啊，曾经你拥有的，现在我也将拥有了，霓裳，我从不比你差。”

说完，她上了马车，扬长而去。

霓裳一个人站在原地，明明前面就是陆府的石阶，她却怎么都迈不动一步。

就在这时，一道脚步声响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