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陪婆婆跳完了广场舞，我们回了屋。
公公又不在家，他平时多在公司，闲暇时就去钓鱼打牌。
陆明竟然在家，这个大忙人没有去公司。
我看他脸色沉沉的，意识到他是在家等我。
果然，他叫我进屋去。
我进去了，他把门一关，郑重其事地开口：「我只是把陈月当妹妹看待，你倒也不必针对她，我家跟陈月家是世交，现在陈月父母不在了，她一个人怪可怜了的，我对她好点很正常。」
我撇了一下嘴：「无所谓啊，反正我们都要离婚了。」
我是真无所谓，我最近盘算着怎么分财产呢，谁顾得了陈月？
也就是我跟婆婆关系好，不然我早就搬走了。
「既然无所谓，以后就收敛点，你针对得太明显了，我爸会不高兴的。」陆明告诫。
我心头不爽，夹枪带炮回怼：「你还是收敛点对她的好吧，等我走了，婆婆一个人未必是她对手，可别被她搞得家破人散……」
「你什么意思？」陆明脸色一黑。
「以你的智商，我不信你看不出陈月茶里茶气的，但你坚持对她好，你就慢慢作吧。」我讥笑。
陆明眯了眯眼睛：「陈月孤苦无依，从小喊我哥哥，我知道她也在耍心机，但我并不觉得过分，她只是缺乏安全感，需要博得关注。」
我要吐了。
我就说陆明不可能那么傻嘛，他明知道陈月不安好心，可还是愿意包容。
「你抓紧时间跟我离婚，咱们把财产尽快分割了，我的钱可不能被陈月祸害了。」我懒得废话，离婚分财产才是重头戏。
陆明也不想废话，他点了下头就穿上西装出门，又要去工作了。
傍晚，公公回来了。
他提着两条大鱼，兴冲冲地跑回来，但并没有进我们家，反而去了陈月家。
婆婆气得要死，当即拉上我去瞅一下。
陈月在给公公倒水，公公则热火朝天道：「哈哈月月你看，这两条鱼够大吧，叔叔钓了一整天呢，你快拿去煲汤，你从小就喜欢吃鱼。」
「叔叔，你太客气了，还记得我喜欢吃鱼呀。」
陈月感动不已，但心里在骂：「傻叉老头，这么大的鱼我怎么清理？给你们家洗衣服已经够累了，还要刮鱼鳞是吧？」
陈月似乎特别讨厌刮鱼鳞，骂了一遍不过瘾，还要骂第二遍：「天天钓鱼钓鱼，拿你亲妈去打窝得了，亲妈打窝，越钓越多！」
我公公不知道陈月骂他，还在笑呵呵地说鱼怎么做好吃。
陈月甜笑着邀请：「叔叔，你要不留下吃饭吧，我这就去炖鱼汤，待会喝点暖暖身子，这天气凉了。」
「好好好，月月真是长大了。」公公感慨万千，眼睛都有点红了，接着想起什么道，「对了，天冷了，我给你买了空调，明天应该就送过来了，你这么瘦可别冷到了。」
「买了空调？谢谢你叔叔。」陈月感动不已。
但心里又在骂：「抠门逼，就买台空调，不会多买点家具吗？等老娘嫁给了陆明，我他妈把空调外机装你房间，空调装我房间！」
婆婆被气笑了，说老陆活该。
她也懒得听了，拉着我又回去了。
一个多小时后，公公才醉醺醺回来。
他回来就找我：「依依啊，你怎么惹月月不高兴了？我跟你说啊，月月是我战友的女儿，跟亲女儿一样，你不要跟她闹矛盾。」
公公曾经也是当老总的，说起话来威严十足。
我并不反驳，婆婆却骂：「你个死老陆，你的亲女儿以后要将空调装自己房间，空调外机装我们房间，你还向着她？」
公公没反应，因为倒在沙发上睡着了。

陈月有好几天没有作妖了，估计是忙着装修的事。
她买的二手房，少了一些家具和装饰，她捣鼓了几天。
等捣鼓好了，她特意挑了一个我不在家的时间，单独来找我婆婆。
这也是婆婆告诉我的。
陈月找到婆婆，掏出了美容院的会员卡，请婆婆去做美容。
「阿姨你是骨相美人，正所谓美人在骨不在皮，以你的姿色，随便美容一下那就是天仙下凡。」当时陈月一个劲儿地夸。
我婆婆特意说陈月心里也是这么想的，岁月不败美人呢。
我当场绷不住：「她心里也是这么想的？」
婆婆被我的眼神看得心虚，气恼道：「她心里这么想个屁，她骂我跟个千年旱魃似的，要是去关东平原走一走，那地方得干旱一百年！」
我又绷不住：「那你去美容了吗？」
「去了，陈月说有秘密告诉我，我就去听了。」
「什么秘密？」
「她说你生不了，所以陆明要跟你离婚，这是陆明一次酒后告诉她的。」婆婆盯着我看。
我眉头一皱：「你信？」
「陈月的心声也是这样的，她嘲笑你生不了，要被陆明抛弃了，你俩真的要离婚了？」婆婆继续盯着我。
我心头不是滋味，其实这三年婚姻枯燥无味，很大一部分原因就是我跟陆明没有孩子。
公婆都喜欢孩子，陆明也想要孩子。
可我们就是生不出。
离婚的事其实早就在研究了，只是从未对外人说过。
陈月不仅知道了，还知道我生不了的事，陆明真不把她当外人啊。
「是的，我生不了，我跟陆明也要离婚了。」我并不隐瞒。
婆婆看了我很久，忽地摸摸我的脸：「谁告诉你生不了的？」
「陆明，当时我们都检查了。」我虽然没有看过检查报告，但陆明一口咬定我生不了。
我那会儿脑子嗡嗡作响，也没心思多想。
后来摆烂了，生不了就离吧。
婆婆将我抱入怀中：「离吧，我收你当干女儿，市区的大平房和郊区的一栋别墅都给你。」
「给我？」
「对，明天我就带你去办过户手续，你先拿到手再说，毕竟等你离婚了，陈月就该蹦跶了，你公公和我儿子都帮着她，我怕对付不了她。」
7
婆婆要将市区的大平房和郊区的一栋别墅给我。
这可是我们家最值钱的两处房产了，都在装修，来年就能入住了。
两处房产的户主都是婆婆，别墅是她五年前买的，大平房是两年前买的。
她也是两年前才正式退休，将家里的生意过渡给陆明的。
「如果给了我，我怕公公和陆明会炸锅。」我有点迟疑。
房子我肯定是想要的，但若正经分家产，我肯定分不到这两套房子，毕竟这是婆婆的。
而婆婆送给我，无疑是往油锅里倒冷水。
「你放心，这个家是我一手拉起来的，你公公屁用没有，陆明虽然有本事，但也得听我的。」婆婆很坚定。
她生怕我吃亏了似的。
我劝她再考虑一下，但她压根不考虑，翌日一大早就拉我去过户。
由于都是全款房，证件齐全，婆婆又快刀斩乱麻，所以手续相当便捷。
我就这么拥有了一套大平房和一栋别墅。
「依依啊，你有了房子，我就放心多了，加上你的本事，想必以后也能过得很舒服了。」婆婆拍着我的手背，把我当亲女儿了。
我有点泪汪汪，也不知道该说什么，只能道了一声谢谢。
回家后，陈月竟然在做饭，陆明靠在厨房边看她，一脸笑容：「大小姐下厨，好多年没见了。」
「呸，说得我很懒似的。」陈月回头做了个鬼脸，嘴唇嘟嘟的，甚是可爱。
我一阵厌烦。
婆婆当场火大：「你俩打情骂俏做什么？当这里是什么地方！」
陆明对自己的老母亲一直很孝顺，也保持着敬意，所以低了一下头。
陈月则露出吓了一跳的表情来，抓着铲子手足无措：「阿姨……那个……我跟陆明哥哥只是说说话，他……他跟叔叔都想吃我做的饭，我就来了……」
她脸上多无辜，心里则多气愤：
「老不死的东西，打情骂俏怎么了？扣你阳寿了还是咋的？老娘真想一铲子把你拍进蛋炒饭里去！」
陈月这心声骂得狠，我婆婆这次可不忍了，反正她已经安排好我的去路了。
「你个不要脸的东西，一天天心里怎么想的以为我不知道？我告诉你，就算陆明跟依依离婚，我也不会让你进我家门！」婆婆霸气侧漏。
陈月圆脸发黑，心头臭骂：「这老不死的吃了火药吗？林依依连孩子都生不了，还维护她做什么！」
一旁陆明脸色也变了，不自然地皱着眉：「妈，你怎么知道我要跟依依离婚？」
「我能不知道吗？你啊你……算了，你自己选的路自己走，你也别耽误人依依了，趁早离吧。」
8
婆婆不愿意多说，只让陆明跟我趁早离。
陆明脸色很不好看，盯着我：「你教唆我妈什么？」
我教唆？
敢情他以为我跟婆婆打小报告？
「我可没兴趣教唆什么，你赶紧跟我离了吧，好独宠你的陈月妹妹。」我撇嘴讽刺。
陈月怯生生地开口：「阿姨，依依姐，你们消消气，都怪我……我越界了，我不该不懂得分寸，我走……」
她快步跑了，陆明让她站住她都不听。
正巧公公提着鱼回来，看见陈月泪水涟涟地跑回了隔壁屋子，赶紧跟了上去。
不多时，公公回来了，两手空空，两眼沉沉，一看就酝酿着火气。
「我回来了，今天一条鱼都没钓到，你们知道为什么吗？」公公扫视我们，着重看我。
「你想说什么就直说！」婆婆不悦，「明明把鱼给陈月了，装什么？」
公公被揭穿，但依旧眼沉沉：「我其实钓到鱼了，但那是一条满是鱼籽的鱼，我给放生了。
「俗话说不吃有籽鱼，因为有籽鱼是要传宗接代的，不然河里的鱼都灭绝了。」
公公盯着我，继续道：「鱼如此，人也如此，人更不能无籽。」
我一听气血上头，哪里还不懂公公在暗示我？
陈月把我不能生娃的秘密也告诉了他！
「陆湛冬，你给我闭嘴！」婆婆大骂，拉住了我的手，安慰我。
但我觉得遭受了奇耻大辱，被公公这样羞辱，我哪里能淡然？
「那你去找有籽鱼吧。」我咬了咬牙关，深吸一口气回房去。
该收拾东西走了。
我不想吵架，也不想再待下去了。
陆明看了看我，并没有挽留。
婆婆气得骂公公，但公公油盐不进，他斟茶喝，咂吧咂吧着嘴：「这女人啊，在家不能太强势，一定要性格好、温柔，我看陈月就挺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