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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看着走到跟前的苏情，沈鸢脸色骤然一冷。
    “其实我也只是随口对墨城提了一句，没想到他直接送给了我。”
    这话就像是在沈鸢脸上狠狠扇了一个耳光！
    苏情看着沈鸢变化的脸色，笑容不减：“很高兴，终于能和你演对手戏了，顾老师。”
    沈鸢攥紧了手心，没有接话，直接离开。
    回到休息室。
    她忍不住给顾长鸣打去电话。
    忙音响了一阵，便传来顾长鸣冷沉的声音：“什么事？”
    沈鸢压着情绪问：“为什么要把我的女一号给苏情？”
    顾长鸣不以为然：“她说想磨炼一下演技，都是公司的人，你带带她。”
    沈鸢喉头泛苦：“为了给她磨炼演技，你让我作配吗？”
    “你又在闹什么脾气？”顾长鸣沉下嗓音，“你要是不想演，直接走人！”
    这一席话直接打得沈鸢猝不及防。
    她脸色霎时一白，都没注意到对方早已经挂了电话。
    待在剧组的时间，一天比一天难熬。
    十一月阴寒的天气。
    冷风摇荡，在跳河了第十遍以后，沈鸢浑身冰凉地走上岸。
    苏情瞟了她一眼，歉声对导演说：“不好意思，导演我们再来一遍吧？”
    纵然郑导心有怨念，但想到她是投资方塞过来的人，只能转头又劝沈鸢：“沈鸢，你再坚持一下？”
    沈鸢捕捉到了苏情眼底一闪而过的算计，知道自己避免不了。
    她再次跳进水中，继续重演，一遍又一遍，冰冷刺骨的湖水仿佛已经侵入了骨髓。
    直到导演喊了一声：“过！”
    沈鸢这才从水中走出来，一身狼狈。
    她全身发颤地叫助理去那毛巾，就听这时，不远处突然有人喊道：“席总来了！”
    沈鸢呼吸一滞，立刻闻声看去，就见顾长鸣一身西装正朝这边走来。
    她动了动泛白的唇：“墨城……”
    下一秒，男人自然地绕开她，径直走到了苏情身边。
    沈鸢一下子僵在原地，不知道作何反应。
    不知何时，周尚寒走到她身边：“我记得顾老师和席总曾是娱乐圈公认的恩爱夫妻，现在看来，好像并不是那样。”
    沈鸢脸色一白，不知道怎么回答。
    恰巧另一边传来导演的喊话声：“准备下一场了！”
    给了沈鸢离开的借口。
    开拍前，郑导也芥蒂在剧组的顾长鸣，要求道：“这场吻戏，你们借位就可以了。”
    沈鸢点了点头，看着站在苏情身边的顾长鸣，目光黯淡，久久不能入戏。
    忽然耳畔边，轻飘飘传来了一句话：“顾小姐，你演戏真的很不专业。”
    “需要我教你吗？”

    顾长鸣脸色更加难看：“你不知道她已婚？”
    沈鸢正想帮忙解释。
    然而周尚寒却扫了眼顾长鸣身边的苏情，声音不咸不淡：“抱歉，的确看不出来你们已婚。”
    四周看戏的工作人员纷纷瞪大眼。
    人尽皆知沈鸢和顾长鸣的夫妻关系，现在周尚寒这举动，岂不是公然挑衅？
    郑导见状，连忙打圆场：“我们先休息一下。”
    拍摄中途停止。
    苏情原本还想找顾长鸣，可转眼却见他已经拽着沈鸢离开。
    休息室。
    顾长鸣摔上门，冷冷地问：“你们从什么时候开始的？”
    沈鸢明白他在怀疑什么，她竭力解释：“我们只是合作关系。”
    顾长鸣却不相信：“周尚寒出道十年，从来没有跟谁传过绯闻，这次当着我的面吻你，你敢说你们俩心里没鬼？”
    闻言，沈鸢眼眶泛红：“那你呢？你和苏情之间难道就清白吗？”
    “她身上有着和你一模一样的纹身，从始至终你都在等着她回来，那你干嘛还要跟我在一起？”
    压抑已久的委屈和难过在这一刻倾泻而出。
    沈鸢双眼含泪：“顾长鸣，你扪心自问，这些年我做过任何一件对不起你的事情吗？”
    她尾音刚落，就感觉鼻尖一湿，紧接着就迎上了顾长鸣诧异的脸色。
    沈鸢伸手去摸，看着流出来的大片鲜血。
    “宁宁！”
    顾长鸣大步上前搀扶摇摇欲坠的沈鸢，拿过身旁的纸巾：“你这是怎么了？”
    沈鸢不知道该怎么解释，她想要纸巾去擦干净。
    可没用，涌出来的鲜血怎么也止不住，她仿佛被抽干了全身的力气，意识消散。
    顾长鸣一时也慌了心神，忙抱起沈鸢就朝外冲了出去。
    急救车刺耳的声音打破了平静的夜。
    经过整个晚上的抢救，直到清晨，沈鸢才从鬼门关走出来。
    病房里。
    沈鸢刚刚醒来，抬眼就对上顾长鸣审问的目光。
    “你得了脑癌，为什么不告诉我？”
    沈鸢嘴唇嗡动，不知道该怎么开口。
    顾长鸣又问：“什么时候的事情？”
    沈鸢眼睫颤了颤：“半年前。”
    这一刻，顾长鸣再忍不住，语带责怪：“这么大的事情，你为什么要刻意隐瞒，故意逞强？”
    “你知不知道你这样做，只会让别人承受更大的压力！”
    沈鸢脸色霎时一白。
    她怎么也没想到，在得知真相的这一刻，顾长鸣的第一反应，竟然是埋怨！
    沈鸢看着顾长鸣毫不犹豫离开的背影，心归于一片死寂。
    之后几天，她患上脑癌的消息不胫而走，在网络上大爆。
    医院的楼下每天都围满了媒体。
    沈鸢没办法离开病房，只好给顾长鸣打去电话。
    不想电话接通，里面先传来了苏情的声音：“墨城，你打算什么时候跟沈鸢离婚？”
    沈鸢一怔，下意识没有出声。
    顾长鸣声音沉闷：“再等等，现在情况不一样。”
    “有什么不一样？！”苏情情绪激动，“你当初之所以答应沈鸢的告白和她结婚，不就是为了气我吗？”
    “还是说……你真的爱上她了？”
    话筒里短暂的静默。
    接着，沈鸢听到了顾长鸣的回答：“没有，我只是同情她。”
第九章
    这一刻，沈鸢身上的血液仿佛都要凝固。
    怪不得顾长鸣会毫不犹豫答应自己的告白，怪不得在一起不到一年顾长鸣就要结婚。
    她还妄想什么两情相悦的爱情，到头来自己什么都不是……
    电话不知道时候已经挂断。
    一天过去，沈鸢都坐在病床上出神。
    直到黄昏斜阳，外面吵闹的媒体好像已经不在了。
    房门被人推开。
    顾长鸣身着风衣匆匆走进来：“宁宁，你刚刚给我打电话了？”
    四目相对，沈鸢缓缓开口：“顾长鸣，你当初为什么要跟我结婚？”
    顾长鸣不由得一怔：“什么？”
    沈鸢抬头看他，眼里是压不住的苦涩：“顾长鸣，既然当初不喜欢我，你为什么要娶我？”
    她字字句句都是质问，顾长鸣不耐烦地挣了挣领带：“沈鸢，我不惜放弃两个亿的大项目跑回来，不是看你耍小性子的！”
    不爱你的人就是这样，还没问清楚事情的缘由先落下一番责怪。
    沈鸢垂于两侧的手嵌入掌心：“你和苏情说得那些话，我都听到了。”
    顾长鸣骤然噤声：“你……”
    “你真的觉得我需要你的同情吗？”
    顾长鸣被这一句话打得猝不及防，许久，他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沈鸢却将一份拟好的离婚协议书摆在眼前：“把这个签了，我给你自由。”
    “往后我的生死也与你无关。”
    感情是假的，婚姻也是假的。
    沈鸢真的不知道该找什么样的理由坚持下去。
    顾长鸣冷眸扫到上面“离婚协议书”的一行字，没有说话。
    气氛一时压抑不已。
    沈鸢直直地看着一言不发的顾长鸣，刚要再开口。
    可下一秒，他却当着她的面，一遍遍把协议书撕碎。
    “你想都别想！”
    随着一席话落，男人将撕碎的协议书丢进垃圾桶，大步离去。
    落下的黄昏窗户外照进来，沈鸢却感觉不到一丝温暖。
    一连几天下来，网上关于沈鸢的头条一直压不下去。
    这天，沈鸢做完检查，刚要准备回房间，就发现好几个扛着摄像机的媒体已经堵在了自己病房。
    她的病房只有顾长鸣一个人来过，为什么媒体会这么快找到自己。
    沈鸢想不通，只能转身避开，朝医院后门走去。
    来到马路边。
    沈鸢正想打电话叫顾长鸣来接她，可许久，对方都是占线状态。
    这时，远处不知是谁喊了声：“沈鸢在那儿！”
    人群朝这边蜂拥而至。
    绝望之际，忽然有一辆黑色轿车急速驶来，停在面前。
    沈鸢还没看清来人是谁，就被一只手猛地拉上了车。
    车辆立刻开走，甩开一众媒体。
    车上，沈鸢看着坐在身边的周尚寒，满脸讶异：“周先生？”
    周尚寒脸色不虞：“你丈夫就这样把你一个人丢在医院里，面对那些娱记？”
    沈鸢被问得心口一窒，不知道该怎么回答。
    只听周尚寒又问：“网上传言你们离婚的事情，都是真的？”
    沈鸢微微垂眸：“这是我的私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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