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厉淮琛冷眼看着程明月，用手将江红缨松开，没用多大力，江红缨却往后退了几步，一屁股坐在路边的雪堆上。
从小到大哪里受过这种耻辱，越想越委屈，捂着脸哇哇大哭起来：“妈，程芊芊打我，你管不管……”
程明月看着一圈人围着看热闹，也有个别熟悉的脸孔，让她感觉丢人，看程芊芊更是没好脸色：“你要干什么？你就不嫌弃丢人吗？”
程芊芊冷笑：“你偷男人都不怕丢人，我只是打了个不知好歹的东西，我有什么怕丢人的。”
程明月你了半天，还是赶紧去拉起江红缨火速离开。
程芊芊不怕丢人，她还怕。
程芊芊眯眼看着程明月带着江红缨离开，眼中的闪烁着憎恶的光芒，她逮不着原主，却能逮到程明月。
原主不让她的父母过好日子，她凭什么让她们这么快乐地活着。
转身仰脸看着厉淮琛：“你能保护好我们的孩子吗？”
厉淮琛点头，虽然不知道程芊芊怎么了，还是安抚她：“你不用怕他们，他们成了不了气候的。”
程芊芊咬着后槽牙，恨恨地说：“我要报复他们，我就是要激怒他们然后报复他们，一个都别想好。”
想想爸妈斑斑白发，又忍不住有红了眼圈，眼泪从眼角滑下。
厉淮琛赶紧笨手笨脚地给她擦着眼泪：“别哭，他们欺负，我收拾他们就好。”
程芊芊站在原地消化了一会儿情绪，才和厉淮琛一起去买衣服。
厉淮琛能感受到程芊芊对程明月的那种恨，不是普通的家人恩怨仇恨，而是杀父仇人一样恨。
上一次，程芊芊见程明月还没有这种情况，是最近发生什么他不知道的事情？
本来也不会哄人，见程芊芊不说话，就沉默地陪在身边，她说买哪件衣服就赶紧去开票掏钱。
买了衣服从和百货大楼出来，厉淮琛还是憋出来一句：“你不要生气，我替你收拾他们，好不好？”
程芊芊瞥了眼一直很小心地跟在身边的厉淮琛，有些不忍心，扑哧笑了出来：“你怎么帮我？好了不说他们了，不能因为这几个人渣坏了我们心情。”
现在应该是程明月更生气才对。
程明月这会儿是很生气，气得坐在亲戚家发抖，江红缨从回来就躲在房间哭个不停。
他们这次陪江大龙参加高考，就借住在小姑子江冬梅的家里。
江冬梅是江大龙和江红缨的亲姑姑，只是程芊芊的堂姑，所以感情上更像向着江大龙和江红英。
见江红缨哭回来，脸部还红肿着，问了缘由后，就有些埋怨程明月：“嫂子，你也是的，红缨才多大，你就看着程芊芊打她？你也不管管，我看那个孩子都让你爸妈惯坏了。”
说着还不咸不淡的加了一句：“我哥也是的，当年放着多少大姑娘不要，非要找你这么个带着拖油瓶的，现在报应来了吧。“
程明月气的已经全身发抖，现在江冬梅还在这里不停的说话，气得瞪眼：“你有完没完，红缨是我女儿，我看着她挨打能不心疼吗？但是现在大龙在高考，我不想闹出什么不好的事情，到时候影响大龙的前途。”
一提侄子的前途，江冬梅也安静下来，嘟嘟囔囔骂起程芊芊。
……
程芊芊和厉淮琛第二天一早回了家属院。

回去的路上，程芊芊已经没那么生气了，她不可能用别人的错误惩罚自己，也相信他们这些人命运就是绑在一起的，终究还会见面。

等她生了孩子，身子利落了，再好好收拾程明月，还有江红缨那个小丫头。
又是走到天黑才到家，钟文清算着日子，知道他们今天回来，早早就和陆南光拿着手电筒等在家属院大门口……
钟文清和陆南光看见班车停下，就赶紧迎了上去，陆南光帮着厉淮琛拿行李，钟文清过去挽着程芊芊的胳膊：“这些天孩子没闹你吧？”
程芊芊乐着：“没有没有，都好着呢，你给我们带得吃的，我们努力吃都没吃完，又都带回来了。”
钟文清就直念叨：“你们怎么没吃完呢，是不是没好好吃饭，我看着你好像瘦了呢。”
程芊芊就乐起来，这黑灯瞎火的，钟文清一直说她瘦了，是怎么看出来她瘦了呢？
一直到家，陆南光和钟文清都没问厉淮琛吃得怎么样，只是关心程芊芊吃得好不好，累不累。
钟文清更是下午就煲好了鸡汤，进门就忙着去煮面条，细细的龙须面，配着浓郁的鸡汤，味道异常地好。
程芊芊知道他们不问自己成绩，是不想给自己压力，可她现在没压力，很想让他们问问成绩，她好趁机骄傲一把。
到最后还是她很主动地提了自己考得不错：“这次题目都很简单，很多都是我复习时候做的，特别是政治题，爸帮着压对好几道大题呢。”
陆南光听考得不错，听了程芊芊自己估分后，更是吓了一跳：“你确定？”
程芊芊很确定：“我都验算好几遍，肯定没问题，现在就害怕会不会被人顶替啊。”
这话是故意说给陆南光听的，毕竟这时候顶替上大学这些事情，还是太好操作了。
陆南光也能听懂程芊芊那点小聪明，笑着道：“放心，我帮你盯着，不过如果真像你估的那么多分，应该就没问题也没人敢动歪主意。”
程芊芊放心了，而且这次高考和以后都不一样，不是考完试填写志愿，而是考试前一天先填写志愿。
这样让很多考生不敢填写京大青大这样有名的学府，都尽量压低自己志愿，免得最后哪个学校也没去成。
但程芊芊就不一样，她只报了京市一所大学，一心就要去这个学校，如果去不了也可以明年再考。
填写志愿时，程芊芊是想着如果考上，春季入学她可能因为生孩子赶不上，只能休学半年，而七八届考生秋季入学，其实是一样的。
所以重考一年也没问题。
……
高考后，程芊芊就混吃混喝地养胎，偶尔偷偷摸摸写点翻译稿，挣点小钱。
没有顾虑，人也胖了一圈，肚子就更大了。
程芊芊都觉得肚子大得有些离谱，肚皮撑得像要下一刻爆炸一样，摸着肚子跟钟文清商量：“妈，我奶粉先不喝了，我感觉营养太好，要是孩子太大回头也不好生。”
医疗又不发达，很多人还在家里自己生呢，所以她有些担心。
钟文清都忘了自己怀双胎时的样子，安慰着程芊芊：“没事，我那会儿肚子也这么大呢，不过也确实要注意点，你最近肚子长得是有些快了，还有就是多走走。”
想想她那时候，正是兵荒马乱的时候，别说营养了，连肚子都吃不饱，所以可能肚子小一点？
程芊芊最近确实不怎么爱出去走路，因为外面太冷了，白天都在零下十几度，出去就要一层一层地穿很多衣服，本来就很笨拙了，穿得多就更笨拙。
感觉路都走不动，所以每天吃完饭就在屋里溜达。
钟文清见程芊芊的肚子，还有一层顾虑：“安沫，要不过了年你跟我们回京市，到京市生孩子，这里条件实在太差了，去市里我们也怕来不及。”
陆南光这次赞同钟文清：“对，我看还是回京市好一些，而且你到时候也是要在京市上学，生了后路上带两个小孩子更麻烦，车里人多，细菌也多，对新生儿也有影响。更重要的是，这里房子太小了。”
程芊芊也知道这些，可是又舍不得这么早和厉淮琛分开，到时候他都看不见孩子出生，岂不是很可惜？
陆南光见程芊芊犹豫，继续说道：“这个事情我最近也一直在考虑，你的分数上京大完全没有问题，休学手续肯定也要你自己去学校去办理，如果在这里生孩子，到时候也很麻烦。”
虽然不知道什么时候寄录入通知书，但还是早做准备的好。
晚上厉淮琛回来，一家人又讨论了这件事，厉淮琛想都没想就同意，这些天他一直揪着心，看着程芊芊晚上睡觉翻身都困难。
更担心这里的医疗条件，程芊芊生的时候要是有危险怎么办？所以最稳妥的办法就是去京市。
程芊芊有些纠结：“可是我生孩子你不在跟前，你都不能看见宝宝出生。”
厉淮琛安慰她：“没事，过了年我先送你回去，四月宝宝出生的时候，我再请假，我可以请到六十天假期回去陪你。”
陆南光也劝着：“对，可以让禹宸请假过去，我们要从安全的角度出发，而且京市的天气要比这里暖和很多。”
程芊芊心里还在纠结，没吱声。
晚上躺在床上，喊着厉淮琛给她捶腿，还边嘟囔着：“陆长锁，我不想跟你分开啊，要是我去京市晚上谁给我捶腿呢？而且孕晚期腿还会抽筋，那时候我该怎么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