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梁昀日日邀我到外头去。
前些时日赌坊设下的赌约已经落幕，大梁三皇子对我没什么心思，反倒是对我那交好的挚友李无忧颇有兴趣。
梁昀邀我赏梅，我小臂的伤还未痊愈，下马车时，他竟抱我下车，惹我红了脸。
梅园之中，他结结巴巴地说：「你可知道京里的赌局？我押了自己赢……没想到我三哥对你并不中意，我赢了一大笔钱，而且还没人和我争了。」
我「噗嗤」一声将口中的茶喷了出来。
回头竟看见了楚琼和无双，无双的小腹微微隆起，楚琼揽着无双却还是开口：「公主殿下还未成婚，如今倒是和他国皇子搂搂抱抱了，若是陛下知道……」
我摆了摆手：「楚琼，你莫要忘了你的身份。」
他搂着无双离开，梁昀眨眨眼：「你在激他。」
我喝了一口茶：「负心人不可留，负国者只有死路一条。」
梁昀认真地看着我：「若我入赘在大许，也不是不可行。」
我喷了他一脸茶……

11

梁昀回大梁那天，楚府添了小公子。
无双为楚琼诞下麟儿。
我与梁昀分别那天，他趁无人悄悄地握了握我的手：「信我。」
我与父皇故意将守卫宫城的禁军削减了一半。
静静等待那一天的到来。
那日我正在寝殿梳头，婢女着急忙慌地前来禀告：「公主……公主殿下，宫城破了，有叛军。」
我换上铠甲，前往重阳殿救驾。
楚琼和他的父亲满脸鲜血，已经杀红了眼，嚷嚷着要清君侧。
见我挡在门前，楚琼却顿了顿：「宁儿，今日我父若为王，我便是未来的太子，我与无双本就是一场交易，我利用她的部落征西，她利用我来巩固自己的部落地位，宁儿，到我身边来，若我成了太子，你便是我的太子妃。」
楚荣皱着眉头：「许清凝，你父皇是不是在殿内？如今宫城已被我包围，我劝你们还是束手就擒，我还能饶他狗命一条。」
我冷笑：「楚琼，你也配？」
我一声令下，烟花漫天的信号，从不远处传来马蹄的声音，我瞧着马上的楚荣和楚琼父子俩甜甜一笑：「你可曾听过，螳螂捕蝉黄雀在后？」
梁昀策马而来。
楚荣被一箭射死，楚琼眼里满是恨意，他持剑伤我，却被我的九节鞭打落。
鞭子甩在他脸上，渗出了血印，他怒吼：「许清凝，许清凝，这都是你的圈套。」
梁昀将我护在身后，侍卫将楚琼拉入地牢。
一夜之间，山雨欲来，我率麒麟阁的手下将许都所有响应楚家的臣子，全部收押。
整个许都被蒙上了一层诡谲的阴影。
直到第二日，旭日东升，楚府被围，无双抱着稚子出府，见我身骑白马一身铠甲，她突然苍凉一笑：「许清凝，从前楚琼告诉我，你聪明绝顶，举世无双，我还不信，你在佛寺的三年不过是韬光养晦吧，倒不知是楚琼无心还是你也无意了。」
我居高临下地看着她：「我与楚琼青梅竹马，我从不悔过去那些年的相伴，只可惜皇族之内，先君臣后父子，江山社稷先于儿女情长，从你到他身边的第一天，我与他便是死局。」
她瞪大了眼睛：「你……早就知道他身边有了旁人？」
12
我瞧着她满眼疲惫，也深知她对楚琼动了真情。
我看着她最终说出了那句令她不堪重负的一句话。
「我与你最大的不同，便是从不会依附男人。」
她颓坐在地上，开始崩溃大哭。
楚府覆灭，挖出楚府这颗毒瘤后，带出了许多其他曾被视为肱骨重臣的世家，看来许都要好一阵子才能回归平静了。
即便整个大许需要刮骨疗毒，我也在所不惜，病根不除，后患无穷。
梁昀在宫门口等我。
他身着素衣，如同寻常富贵人家的公子，与昨日杀伐果断的马上少年大相径庭。
我从马上下来，他看着我的眼睛，眼含笑意：「宁儿，你胜了。」
我微微颔首：「应该多谢你了，若不是你答应助我，恐怕也不能如此顺利，饶是楚荣那只老狐狸，也想不到我会和大梁联手。」
他却玩笑道：「谁让清泉寺下，两只狐狸相遇，总也要做出点成效，才不枉相遇一场。」
13
皇嫂的孩子出生在楚府覆灭的第二天。
许都回归平静，即便暗潮涌动，也在我的牢牢把控之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