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如果阿铮陪着自己和孩子上街，是会惹来人言非议的。
“阿妈，快来看这双红皮鞋。”
禾念念趴在百货橱窗上，小脸紧紧贴着黄旧的玻璃。
盛明珠捏了捏头痛的额头，缓缓走近。
“不好意思哦，小朋友，这双红皮鞋已经被人定了。”
售货员对着禾念念礼貌笑道，眼眸时不时看向盛明珠，总觉得有些眼熟。
禾念念趴在橱窗上紧盯着红色皮鞋，小脸皱成了一块。
售货员兴许也是觉得这小孩挺可爱的，也确实喜欢这双鞋，笑道：“其实这双鞋也是刚被定下不久，定它的人还在店里，你们可以尝试着去沟通一下，兴许可以。”
盛明珠看向满脸失落的女儿，也有些不忍。
“谢谢，请问是店里的哪一位。”
她轻声问道，温婉如水的眼眸瞥向百货店里。
却在一瞬间怔住。
百货店里，男人半露的侧脸像极了她的前夫。
他的身边还跟着一人，不是李清姝。
四年过去，禾云清的身边莺莺燕燕倒是多得很，仿佛从来不懂拒绝。
盛明珠的拳头紧攥，拉住了禾念念转头就走。
“阿妈，不要鞋子了吗？”
女儿稚嫩的声音吸引了正在百货台付钱买单的禾云清。
男人清冷的眼眸看过去，一大一小的脸就倒映在了墨瞳之中。
国营的新春百货楼里。
水磨石的地面刚刚被拖过，泛出一股潮湿的气味。
消失了四年的人蓦然出现在眼前。
禾云清目光紧锁着皮鞋店前的母女两人，时隔四年，他终于找到了他们母女两。
“盛明珠，四年了，你带着我的孩子还打算躲多久。”
盛明珠拉住孩子的手微顿。
如果可以，她打算躲一辈子，将孩子好好保护起来。
百货楼里的人群逐渐聚集，盛明珠皱起眉心。
“陆禾长官，我们已经离婚了。”
禾云清大步靠近，将女人冷漠的背影拉住。
然后他的大手却被盛明珠躲开。

盛明珠捏紧了孩子的小手，心跳加速。

“盛明珠，你留下的那份离婚协议我没签字。ⓈⓌⓏⓁ”
“什么。”
敏感的她猛地转头，害怕写在了好看的鹅蛋脸上。
四年了，她以为禾云清早已和李清姝结婚，恩爱美满。
毕竟，上一辈子便是如此。
禾云清轻轻将孩子抱起，却遭到了禾念念的拼死反抗。
男人眉宇微楞，有些不敢相信：“念念的身体……好了？”
“怎么？让你失望了？”盛明珠嗤笑，看着禾云清的眼里满是恨意。
禾云清微怔，他不去想这四年她到底带着孩子经历了什么。
当务之急，是她和孩子能够在他的身边，这样他才能更好地护着她们。
想着，禾云清将孩子放下：“法律上，你还是我的妻子，禾念念也还是我的女儿。”
围观的人群越来越多，都是些熟悉的街坊邻舍来百货楼购物。
盛明珠护住躲在自己身后的禾念念，微怒的眼眸看向禾云清一旁艳丽的佳人。
“你的身边一个两个还不够，为什么拴着我不放。”
“盛明珠，我的身边从来都只有你一个。”禾云清低沉道。
四年前，是他不对，没能陪在她和女儿的身边。
想及此，他沉着地拍了拍便装上被孩子踢的灰：“别闹了，跟我回去，我们好好聊一聊。”
盛明珠眼睛通红，禾云清微蹙的眉宇还是和从前一样可笑。
“禾云清，你觉得四年的时间我是在和你闹。”
禾云清眉宇微顿。
大吊扇在头顶嗡嗡作响，四年前的时光仿佛就在眼前。
“你走吧，我和孩子的生活不需要你的存在。”
说完，盛明珠抱起孩子离开。
她必须和禾云清保持距离。
在这个90年代，一点小事都会被传得人尽皆知。
禾念念趴在阿妈身上，朝皮鞋店前的禾云清做了个鬼脸，没有挣扎。
……
一辆红色桑塔纳缓缓停在城南街的两层洋房门口。
自‘青禾’逐渐做起来，盛明珠便买下了旁边的水泥胚房。
将它改建成了一栋由红砖砌成的两层洋房，典型的欧式风格。
城南街的地段属于整个云市的中心，也方便念念上学。
盛明珠和专用的司机道别后，便牵着念念回了洋房里头。
“阿妈，你会跟阿爸回去吗？”
禾念念将手上刚冲完水龙头的水渍擦干，瞪大着眼睛问道。
盛明珠捏了捏发痛的眉心，最近事情仿佛都堆到了一起。
“不会。”
禾念念精准捕捉到亲妈的情绪，小手大大抱住盛明珠。
“念念知道的，我只有阿妈，没有阿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