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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和傅南泽，同时开口。
他语气倒平静，可那双眼睛，阴鸷深沉得要命，像讳莫如深的海面，底下奔腾的漩涡。
无风无浪，却酝酿更大的风浪。
片刻，傅南泽笑了一声，“苏婉，一直没介绍过，这我大哥。”
傅渊看向他，对视间，暗流激荡。
“苏婉。”他再次叫她，“我大哥。”
虽然没正式挑明，类似，“当我女朋友。”这样的求爱，也属于默认，和傅渊拉拉扯扯的场面，的确不合适。
苏婉拎得清。
她抿唇，低声，“大哥。”
这句，傅渊隐隐颤了一下，随即撒手。
傅南泽一拽，他力气大，她没站稳，扑进怀里之际，他用胳膊抵住她，“一个男朋友，不满足？”
听不清他说话，看苏婉脸色，挺不是味儿。
“别难为她。”傅渊抻平垂垮的衣领，“我找她有问题。”
“是么。”傅南泽漫不经心笑，“说不准，我也能回答，可以问我。”
他没搭腔，整理好衣领，又整理袖口。
廖坤打圆场，“伯母住院多久了？”
傅渊说，“五天。”
“不至于吧——”
割个腕，止住血，就没大碍了。
即便江蓉这把年纪，留院观察，充其量三天。
这搞得，重症不治似的。
“主治谁啊？”

傅南泽摸烟盒，“外科的老韩。”

廖坤一听，他这是不让过问。
“我接诊，你们聊。”
说完，进电梯，撤退。临走，不忘带上苏婉。
傅南泽嗑出一支烟，递给傅渊。
“万喜喜狠毒，你少接近苏婉，给她惹祸。”
他没接那支烟，“我在，她不敢。”
傅南泽吸了几口，过完瘾，推门进病房。
江蓉在窗台浇花，以为是傅渊，没回头，“富诚的华董事周末回国，你记得备厚礼，得到他的支持很重要。”
男人立在原地，语调温和，“江姨，您身体好些吗？”
她骤然转过身。
傅南泽噙着笑意，斯文有礼，蛮恭敬。
可江蓉明白，他伪装的羊皮之下，是一匹猛虎豺狼。
傅渊保不齐会手软，他都未必软。
“老二，你怎么来了。”
傅南泽搀扶她坐下，“江姨在我工作的医院，我应当照顾您。”
江蓉拍了拍他手背，“别耽误你正事，有傅渊在。”
这两房，个顶个的会作戏，会走形式。
表面，是礼义仁孝，背后恨不得生吞活剥。
傅渊这时进屋，在洗手间的镜子前刮胡子，门虚掩着。
傅南泽斟了一杯水，送到江蓉手上，“江姨，我有必要提醒您一件事。父亲忌讳拉帮结派，觊觎家产，您的野心不要轻易暴露。”他弯腰，在她侧面，“父亲会怪罪您，教子不善。”
江蓉表情不好，攥紧水杯。
他掸了掸白大褂的浮尘，“江姨，我诊室还有病人，先走了。”
路过洗手间，也没打招呼。
“傅渊！”江蓉起身，惊慌闯进洗手间，“傅南泽要动手了。”
他撂下刮胡刀，皱眉，“母亲，您太敏感了。”
“没有——”她揪着傅渊，脸煞白，“我和那老狐狸精斗了一辈子，我预感错不了！”
何佩瑜那边，确实没有辜负江蓉的预感。
之前，傅政就打算将何佩瑜接进老宅，只不过，顾虑傅渊。
顶级的名流家族，极少和长子撕破脸，毕竟打小培养起来的继承人，产业的黑幕，集团内部的弯弯绕绕，一清二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