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一阵风过，带着春夜的一抹寒凉，冷彻心底。
一句话，忽然让萧靖舟哑口无言。
是的，整个燕京，谁都知道他秦侯夫人当年走的时候有多悲凉。
夫人娘家出事，沈家无一活口。年前雪夜，秦侯夫人抱着女儿雪夜求医，一身狼狈，这是京中百姓亲眼所见。
第二日，秦侯府就挂了孝布，不难想象，当年的秦侯夫人死时又是何等惨状。
甚至布灵一日，灵堂便起了一场大火，夫人更是连一具像样的遗骸都没有留下。
萧靖舟眸中一痛，想张嘴，却发现他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当年之事，到底是他有负于她，那些苦难又岂是三言两语就能轻易抵消的？
他沉默半晌，最终还是只说了一句：“我会补偿你的。”
姜汐瑶没有看他，转身打开房门，背对着他道：“侯爷该补偿的不是我。”
至于那个该被补偿之人，已经死了。

她转身进门，然后身子重重地靠在门上。

她听见回廊外一声沉重的叹息，她的身子沿着门框往下滑，最终坐在了地上。
那一句补偿，像一块石头沉沉压在她心头。
这么些年了，所有爱而不得的委屈一时涌上心头，眼眶忽然就盈满了泪水。
若是从前萧靖舟能这样温和的同她说一句话，能多来看看她，能对她不那么残忍。
或许他们那年的结局都不会是这样惨烈。
而她，用她的死，终于才换来了这么一句，补偿你。
不知道过了多久，夜色里，她听见萧靖舟的脚步一点点渐远。
……
那日以后，姜汐瑶有半月没有再见过萧靖舟。
听府上的丫鬟说，他是去整军了。
以往他们还是夫妻之时萧靖舟整军虽说是忙，但也不会一连半月不冒头。
她知道，萧靖舟是在故意躲着她，可为何躲着她，她却又想不通缘由。
若是因为那天晚上的事情，她倒觉得萧靖舟不是这样扭捏之人。
还有便是，萧靖舟虽说是人不在，但是他每日都会让林昭带些好东西来送与她。
绫罗绸缎，珠玉首饰，贵重也好看，却不是她喜欢的。
但萧靖舟给她送礼，这件事本身就已经很是诡异了。
她想不通，只看着镜子里自己那张陌生精致的脸有些出神。
她这张脸是从云梦出来之前，云梦的易容师帮她易容了一番，所以上回萧靖舟忽然挑她面纱那回才没有露馅。
只是，沈家冤屈一日没有洗刷，她便都只能顶着这张不属于自己的脸去生活，甚至连个真名实姓都不能有。
她眼神一暗，暗暗下定了决心。
既然萧靖舟最近躲着不见她，那正好是她去书房的好时机。
……
入夜。
姜汐瑶偷摸着打开门，看着四下无人便轻车熟路的摸去了书房。
只是让她有些奇怪的是，一向守在她院外的林昭今日居然不见了。
她也没有多想，跑到书房门前，看见里面的灯已经灭了，想着这时候里面应该是没人了。
她轻手轻脚地打开门走进去，走到书房的暗格旁，这是萧靖舟一贯放东西的地方。
她找到书桌底下的拉环，轻轻一拉，暗格就被打开了。
暗格里，放在最上面的，便是沈家的案卷。
她不敢燃灯，借着外面的月光才隐隐看清楚了。
没想到这么容易到手了，她倒是有些意外。
她将案卷揣回怀中，起身正准备走人。
可就在她走到门口的时候，身后的烛台忽然亮了灯。

第二十六章 晦暗不明
书房中烛火微微摇曳，暖黄的光将房间里的影子拉得老长。
姜汐瑶整个人都僵在了原地，一时都不敢回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