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再睁眼时，我是被吵醒的。
陆简回来了，身上染着一身酒气。
看上去昏头涨脑，没个人样。
瓷片碎落，散了一地，看上去格外扎脚。
他穿着皮鞋，在地上走，愣是没踩上一片。
可能是我的反应太过寻常，平淡，又或者是狗血虐文的传统套路。
在我还没反应过来的工夫，陆简已经掐住了我的喉咙，一边掐，一边怒吼：
「毒妇！你这个毒妇！你知不知道，就因为你害得佳雪这辈子都不能怀孕！」
肺腔的空气逐渐稀薄，逼仄又难受。
当爽文女主的时候，我不是没杀过人。
但大多数情况下，都是一枪刺喉，绝不给人痛苦。
我受的都是直来直往的疼，今天这样，倒是头一次。
一边的陆简见我面部发涨，像是意识到什么一样，手上的力道渐松。
这一下，让我找到机会，对着他的脸蛋，就是一巴掌。
「啪！」一声，在空荡的房间内格外响。
「傻叉！那是她前夫的种你知不知道？」
陆简一下子没反应过来这话的信息量。
质疑、愤怒、不解……
复杂的情绪在他脸上翻涌，像个调色盘一样。

「你有什么证据污蔑佳雪？」

「呵。我劝你把胎儿的月份搞搞清楚吧？而且，沈宇不是在医院工作吗？」
「你不是不清楚他的人品，直接让他查一查一周前的问诊记录，看看有没有一个叫刘千的人去做过手术？」
刘千是佳雪的亲妈，佳雪自然不会用自己的本名去看诊。
也没人想到，佳雪会用亲妈的名义看诊。
陆简的酒劲儿早在那一巴掌拍过去的时候，就醒了大半。
听到我这话，更是来了精神。
只是他眼盲心瞎，不敢接受佳雪撒谎的事实。
我看着他，在看见他按在按键上的手指迟疑往复时，没忍住替他按了过去。
电话很快就被接通，三言两语间，就确定了佳雪在撒谎。
陆简神情复杂万分，似乎不敢相信，他深爱的女人背地里是这样一副德行。
这才哪儿到哪儿。
我拿出手机，对着脖颈处的瘀痕拍了三张照片，然后发给佳雪。
我问她：
「你一定很满意吧？看见陆简这么折磨我。」
说完，我将人拖入黑名单。
我知道佳雪的尖酸刻薄，她也知道徐芊芊的犟驴脾气。
只要照片发过去，她一定会发来信息，或者打电话嘲讽我的落魄样。
现在，她发不了信息，能做的只有打电话。
我在陆简震惊的眼神下，抢过他的手机，模仿着他的语气，跟佳雪对话。
让她相信，陆简为她对徐芊芊下手，把人赶出了家门。
很快，佳雪打过来电话。
语气一如既往，高傲不屑，满是嘲笑：
「徐芊芊，被赶出家门，被最爱的人打伤的滋味儿一定很不好受吧？」
这话完全颠覆了陆简的已有认知，他没留神，一下子踩在地面的碎瓷上。
那一下，痛得他惊呼，引起了佳雪的警觉。
「流浪汉碰瓷被车碾到脚……我为什么要告诉你？」
我装作被佳雪套话，放松她的警惕。
随手扯了块毛巾，塞进陆简的嘴巴。
我看见他那副样子，忍不住在心里骂了一句：
没用的东西！
陆简又气又恼，却拿我没辙。
谁让虐文男主只能欺负虐文女主，我俩专业不对口呢？
电话那头，佳雪似乎看到了我的悲惨遭遇，没有防备地透露出来更多的事实：
「徐芊芊，你真的是个可怜虫。你以为我不知道你在高中就暗恋陆简的事儿吗？」
「我明明知道，却故意在你要告白的那天截胡，你想知道为什么吗？」
她甚至都没给我插嘴的机会，开始哭诉起来：
「我不服，凭什么都是爹生妈养的，你就是豪门大小姐，而我要寄人篱下，被舅妈欺辱？」
「我最讨厌你那副温柔体贴善解人意的样子，蠢得像头猪，到头来，不还是只能捡我用过的二手货。」
「二手货？」
我唇意更浓，对佳雪来了更大的兴趣。
待我抬头，却发现陆简的眼神中已经丧失了往日的神采。
不等我继续套话，陆简就吐出毛巾，对着那头的佳雪怒吼：
「闭嘴！不要再说了！我怎么会喜欢你这个歹毒的女人！」
电话挂得再快，还是没阻止我听出来佳雪那边的惊慌。
我拿出手机，敲在陆简脑袋上。
「怎么样，这出戏好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