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顾清神色一暗，突然转身将张月抵在窗边！
张月一惊，抬眼看着顾清，却被他眼里的阴沉吓到。
他薄唇紧抿，伸出一只手摩挲着她的嘴唇，起初是轻柔的，然后手上渐渐用力。
张月吃痛，刚要挣扎，唇上一热。
她被困锁在男人怀里，几乎呼吸不过来。
“唔……辰舟……”张月皱起眉抬手想要推开他，手腕却被扼住。
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人松开，终于呼吸到新鲜空气。
顾清低沉冰冷的声音却一下把她冻结在原地。
“张月，你不配叫我哥的名字。”
张月脸色一下苍白，那粘稠的血腥味似乎又一瞬卷上了她，她怔了好一会儿，才沙哑着开口：“阿辰，铭州哥的死真的不是我害的。”
一年前，她和宋铭州，温音三人被在逃的犯人绑架。
三人本分别逃了出去，却又被绑匪抓回，宋铭州惨死在她和温音面前，被救出后，温音便疯了。
顾清嘴角微勾，嘲讽中带着冷意：“我哥死了，温音疯了，就你好好的？”
不止如此，疯了的温音一直在喃喃着有人出卖了他们，
死人和疯子总不会说谎，唯一留下来的她难道不就是那个叛徒吗？
张月一时哑口，想说什么却说不出口。
一年多了，日日夜夜，那个血色的夜晚纠缠着她，似乎不把她拖下地狱便不罢休。
可更让她绝望的是，顾清几乎魔怔了一样，认定了宋铭州是她害死的。
那些如恶鬼般的声音又响起。
“活着……张月”
“贝戋人……敢逃跑……”
“该死！……弄死他”
她捂住头，想要把那些在脑海中翻涌的画面驱逐，可最终也只能无能为力的蜷成一团。
顾清冷眼看着她：“装模作样！”
他真是厌烦极了她这幅样子，每次一提，就要装作头疼逃避。
可他不明白，有些东西太过残忍，是连一个字都说不出口的。
下一刻，顾清推开房门，头也不回地离开房间。
“哐——！”
巨大的关门声让张月一下回过神，她喘息着，看着紧闭的房门，一双清亮的眸子在黑夜中渐如枯井。
第二天，阳光冷冷洒在她身上，张月似乎恢复了平静。
她收拾好自己，照常去幼稚园上班。
幼稚园的园长见到她，笑着问：“程老师，今天发工资，你这个月的工资还是要帮你捐给山区的孩子吗？”
张月笑了笑：“是，给我留一点日常生活费就行。”
园长不禁感慨：“现在像你这样的好人不多了，每个月又是捐钱又是去福利院做义工的。”
张月只是笑笑，眼神却沉寂着旁人难懂的仓惶。
她是好人吗？不算吧。
她只是太早知道苦难的模样，所以才想尽力留下一点光。
也许老天就不会那么残忍，一次又一次的夺走她生命里仅剩的温暖。
下了班，她回到家，如往常一般做好饭，等着顾清回家。
她通常会等很久，顾清是外科医生，经常加班。
但今天，顾清却回的很早。
张月笑着上前接过他的外套：“阿辰，吃饭吧。”
顾清没有理会。
他沉着脸，从她身边擦身而过，气氛一下被压抑着。
张月心一颤，抖了抖他的外套要拿去挂着，却从外套里掉出一封信。
“这是……什么？”
她捡起来看了看，是一封美国的来信。
顾清把信封从她手里抽了出来，看着她淡淡开口：“温音寄来的。”
温音疯了后，一直在国外接受治疗。
张月放外套的手一僵，点头不语。
见她又不说话，顾清转身，墨黑的眸子透出清冷的光，沉声开口：“张月，我给你最后一次说实话的机会！”
张月好一会儿才反应过来，他是在说宋铭州遇害的事情。
张月心头升起一阵疲惫，她抬头看着顾清。
他的眼神就像是在看一个犯人，而此刻是在给她最后一次坦白的机会。
张月看懂了。
这一刻，好似有一只大手紧紧攥住了她的心脏，痛得她呼吸不过来。
明明在绑架的事件发生之前，他们曾那么相爱，为什么到现在，她说什么他都不肯相信？！
该说的，她真的早就说过了。
他不相信，她说再多，也不过是狡辩罢了。
见她不说话，顾清心头锐利的眼眸直直射向她，缓缓开口：“温音要回来了。”
温音要回来了！
张月有种恍如隔世的错觉，却只在脸上勉强挤出一个笑道：“先吃饭吧。”
顾清眉心深皱，眼中隐隐有怒意在灼烧。
她又在转移话题了。
“不用，我回医院了。”
顾清语气生冷，说完拿起外套便径直又出了门。
张月一个人在饭桌前坐了很久。
整个屋子静得似乎能听见自己的心跳，一下一下，沉闷得似是陷在了黑暗的泥淖里，挣不脱。
桌上的饭菜已经冷掉了，张月回过神来，起身将饭菜收拾好，重新烧水想煮点饺子给顾清送过去。
今天是冬至，他们认识的日子，应该要吃饺子的。
以前每到这一天，他还会亲手给她煮饺子……
她出神地看着锅里的水一点点冒着气泡。
“叮叮叮……”突然，刺耳的手机铃声响起，让她一下回过神。
来电显示是舅妈唐红。
张月只看了一眼，便任由电话一直响着，没有接。
只在今天，她真的不想听见这个女人的声音，会把她心口残存的温暖一下打散。
可是那头的人仍旧不死心，一直打个不停。
张月终于不耐，久久才勉强接通了电话。
刚接通，电话那头就传来尖刻的叫骂，几乎要刺穿她耳膜：“你个白/眼/狼！现在翅膀硬了，敢不接我电话了是吧？！”
张月嘴唇不由紧抿，压着心底的愤懑没有说话。
那头见她不搭理，声音又陡然拔高：“你表弟要交学费了没钱，你现在就给我打钱过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