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时间仿佛被无限拉长，肉体撞击地面的声音沉重的敲击在齐司礼的心上。
胸口处再一次传来尖锐的疼痛，比以往的每一次都要来的剧烈。
齐司礼双手颤抖，将倒在血泊中毫无生气的女人抱起。
她那么轻，羽毛一般，却让男人的心被压的透不过气来。
“程安宁！”齐司礼颈部青筋暴起，厉声咆哮，“你给我醒过来，你听见没有，我不准你死，你听到没有！”
他声音凄厉，令人猝不忍闻。
可任他如何呼喊，程安宁始终没有再睁开眼睛。
齐司礼将人紧紧抱在怀中，用力摇晃。
他不能接受上一秒还活生生的人，此刻就已经化为了一具冰冷的尸体，他更加无法忍受程安宁就这样走出了他的生命。
距离的要慌让素簪自程安宁的青丝滑落，她的发丝三开，随风飞舞。
簪子撞击地面，粉碎一地，就像它的主人一般。
齐司礼怔怔的看着簪子，觉得自己身体的一部分似乎也跟着粉碎了。
怀中越来越冰冷的身体让他不得不接受了现实。
程安宁，真的已经不在了。

也是直到这一刻，他才终于承认自己那颗被隐藏在仇恨深处的真心。

不论是前世，亦或是今生，哪怕她曾经那样背叛过自己，他的一颗心却仍旧只为她一个人跳动。
她跳下城墙前最后一句话，别人或许听不懂，但是他却听的明白。
她说上辈子欠他的已经还清了，原来，重生的不止是他一个人。
想到她这一世与上一世对自己截然不同的态度，齐司礼的心逐渐下沉。
这一世的程安宁，处处为他着想，面对他冷若冰霜的态度也从不介意，心甘情愿的待在他的身边。
可他呢？
由于上一世的芥蒂，他从头到尾都防着她，利用她引出程晟安的细作，将她的一颗真心抛在地上反复践踏。
最后，还将她逼到如此境地。
跳下来的那一刻，她该是怎样的绝望？
又或者，死亡对她来说，已经成了最好的解脱？
齐司礼闭上双眼，任由无边的悔恨将自己湮灭……
亲眼目睹胞妹跳落城墙，程晟安整个人都呆住了，久久不能回神。
他其实并不想让程安宁死，可他没有想到，程安宁居然会用这样的方式保护齐司礼，表达对自己的不满。
“呵呵……呵呵……”他神情癫狂，仰天大笑，“安宁，连你也背叛了朕，死得好，死得好啊哈哈哈哈……”
他的笑声，回荡在肃穆的战场上，显得格外凄凉。
齐司礼缓缓转头，猩红着双眼看上城墙上的男人。
是他！
就是他逼死了安宁！
齐司礼缓缓起身，将程安宁的遗体抱上战马。
他单手执缰，下令攻城。
“杀！”无数将士等待的就是这一刻，他们高举手中的兵器，奋勇向前。
齐司礼高坐战马之上，纹丝未动，他看向怀中苍白的面容，低声道：“安宁，我带你回家。”
……
程晟安暴虐成性，昏聩无能，百姓早就苦不堪言。
在城中百姓和城外兵士的里应外合下，京城很快就被攻破了。
赵太尉亲自带人，将打算从狗洞逃跑的程晟安等人全数缉拿。
在百姓一片欢呼声中，齐司礼抱着用斗篷包裹住的程安宁，一步一步走进了皇宫。
进了宫，他没有第一时间赶去朝兴宫立威，而是直接去了国师所在了占星殿。
“将军终于来了。”国师看着满脸肃杀的齐司礼，并不意外，似乎早就知道他会过来。
齐司礼也不废话，他打开斗篷：“国师，你可有方法复活安宁？”
国师静静的看了他半晌：“将军为何要复活公主，您不是对她恨之入骨吗？”
齐司礼抱着程安宁的手蓦然收紧，他声音冷硬：“她是我的女人，她的命就是我的，欠我的她还没有还完，她不能死，我不允许她死！”
像听到什么好笑的笑话似的，国师笑着摇了摇头。
“将军，公主欠你的，早就还了。”
“你什么意思？”齐司礼眯起眼睛，声音发紧，他忽然意识到，似乎有什么重要的事情，是自己所不知道的。
国师扬起手，为齐司礼展示了一个幻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