点击全文阅读

寒司夜接通电话。
男人的声音带了点冷冰冰的金属质感：“在哪儿？”
寒司夜回答：“洗手间。”
赤月说：“我在地下车库等你，今晚回老宅吃饭。”
“好的，沈总。”
幸好两人每个月回老宅吃饭的次数不多。
赤月的母亲一直盼着她早点生个孩子。
上了车，寒司夜坐在他身边还有点紧张。
赤月压迫感总是很强，像把无形之刃。
男人撩起眼皮，嗓音低沉磁性：“脸怎么这么白？”
寒司夜刚吐过，气色自然不会好：“是吗？应该还好吧。”
赤月深深看了她一眼：“嘴巴倒是红红的。”
寒司夜被说的不知道怎么回答。
赤月冷不丁冒出一句：“江秘书，不会背着我去偷.腥了吧？”
听起来像是一句随口的调侃。
寒司夜不经逗，“没有。”
赤月忽然伸手碰了碰她的脸，“这几天辛苦，请几天假休息一段时间吧。”
寒司夜想了想，正好可以趁着这次假期，去医院做检查。
她不打算去做赤月安排的体检。
她得承认，大概是知道结果是怎么样。
她很怕也不想让赤月知道她怀孕了。
“好。”
车子停在老宅的庭院里。
寒司夜下了车，赤月主动搂住了她的腰肢，力道收的有点紧，忽然间，他说：“好像胖了。”
寒司夜心里一跳：“最近吃的有点多。”
赤月心不在焉嗯了声，“一会儿我妈问起岁宁的事，你不用回答她。”
寒司夜说：“好的，沈总。”
岁宁。
江岁宁。
这个名字从小到大都是寒司夜的阴影。
江岁宁是她同父异母的姐姐。
父亲是个薄情寡义的男人，说的再难听些，他是一个很会算计的凤凰男。
侵吞了母亲的财产，悄声无息将傅家的企业变成了江家的。
不久之后，接回了他的初恋和女儿。
赤月和江岁宁纠缠了很多年。
他不知道寒司夜和江岁宁是同父异母的姐妹。
赤月这位玩世不恭的太子爷最深的深情，都给了江岁宁。
赤月所有的温柔。
全都是江岁宁的。
赤月叫江岁宁从来都是——岁宁。
叫她只是江秘书。
寒司夜胸口发闷，眼眶也有点酸。
赤月搂紧了她的腰，挑了挑眉，“还叫沈总？”
寒司夜调整好情绪，声音轻轻的：“老公。”
进了豪宅。
沈母亲热熟络的拉着她的手，“你们有半个月没回来了，怎么感觉阿稚瘦了。”
寒司夜笑了笑，“没有。”
赤月的手依然充满了占有欲霸道压在她的腰间，他也淡淡笑了笑：“妈，阿稚不仅没瘦还胖了。”
每次只有做戏，他才会叫她阿稚。
亲密无间，缱绻缠绵。
仿佛他和她真的是很相爱的夫妻。
赤月逢场作戏的本事，一向很厉害。
他哄起长辈也自有一套。
沈母诧异：“没看出来胖了啊。”
赤月说：“您就放心，我不会亏待您的儿媳妇。”
沈母瞪了他一眼，“嘴上说的好听，早点让我抱上外孙才是要紧事。”
赤月挑眉，“我努力。”
寒司夜默默听着，没有插话。
沈母以为她的儿子终于想通，高兴的不得了，压根不知道这大半年两个人每次都会做措施。
吃晚饭时，寒司夜极力忍着不适，饭桌上的菜都很清淡，但她闻到肉味就想吐。
她的脸色愈发苍白，沈母都忍不住问：“阿稚不舒服吗？”
寒司夜摇摇头：“没有。就是有点困了。”
沈母又怪罪她的儿子：“你平时在工作上少欺负阿稚。”
赤月举手投降，“好吧，这段时间确实让她累着了，您放心，我已经给她放了假。”
“这样才对。”
寒司夜晚饭没吃多少，上楼之前从冰箱里拿出了瓶酸牛奶，一口气喝完，竟然舒服了很多，气色也红润了起来。
寒司夜和赤月从结婚起就没有分房睡。
她更像赤月用来解决生理需求的伴侣。
赤月洗完澡就来亲她。
寒司夜退无可退，昨天晚上拒绝过他，今晚再毫无理由拒绝他。
赤月大概是不会高兴的。
可是寒司夜也怕伤到肚子里的孩子，她别开脸，脸上有点抗拒，“沈总，今晚也……”
话还没说完，赤月的眼神就沉了下去，嘴角还挂着捉摸不透的笑意，“寒司夜，我不喜欢拿乔的人。”
寒司夜清楚。
后来的事情，又乱了起来。
不知道怎么还是滚到了一起，幸好她的肚子不难受，结束后她昏昏沉沉，连爬起来去洗澡的力气都没有。
她被男人捞在怀里，沉沉睡了过去。
临睡之前，寒司夜还在想，赤月被她惹出就点气性了。
不过他那个人深不可测。
哪怕不悦也不会让人看出喜怒。
寒司夜一觉睡到第二天中午。
窗外眼光刺眼。
她在床上呆坐了片刻，放空的眼神逐渐恢复神采，她起床，余光不经意间瞥见床头的纸条，旁边夹杂着一张支票。
支票上填写的数额不多不少。
寒司夜没仔细看支票，随手搁置在旁。
她拿起床头柜上的纸条，低眸看了看。
上面的字迹，她十分熟悉。
赤月的笔锋走势，凌厉漂亮，赏心悦目。
两行字。
一目了然。
【昨晚辛苦。】
【这是酬劳。】

寒司夜的手无法控制的在颤抖，从眼眶里掉下来的水珠砸在上面，将笔墨晕染开来。
她抬手擦了擦眼角的泪，抿直了唇，撕碎了这张纸条，扔进垃圾桶里。
寒司夜了解赤月。
他那个人，总是不喜欢被忤逆。
惹了他三分不痛快，他就要你十分不好过。
寒司夜把支票攥在掌心，捏的皱巴巴，等她逐渐冷静下来，就把这张支票收进了包里。
她没有资格矫情。
她比别人都需要钱。
寒司夜下楼，吃过早饭。
刘总助的电话准时打到她的手机里，提醒她记得去体检。
寒司夜挂了电话，打车去了医院。
体检时，她花钱找了人帮她顶替。
等到那个人出来。
寒司夜打车去了另一家医院做检查，报告要过几天才能出结果。
医生摸了摸她的肚子，告诉她九成是怀孕了。不用抱有任何侥幸的心理。
寒司夜刚走出医院的大门，赤月的电话就打了进来：“去检查了吗？”
寒司夜说：“去过了。”
赤月没问她医生怎么说，到时候会有人把她的体检报告送到他的办公桌上。
简单寒暄了两句，赤月准备挂断了电话。
寒司夜叫了他一声：“沈总。”
赤月挑眉：“江秘书，还有什么事？”
寒司夜明知自己不该问还是忍不住：“支票是……”她艰难吐出后面几个字：“什么意思？”
赤月声音淡淡，公事公办的语气对她说：“是我写的不够清楚吗？”
他停住手中转动的钢笔，漫不经心：“你应得的酬劳。”
寒司夜握紧了拳，沉默不语了良久。
赤月继续说：“昨天晚上我对江秘书的服务很满意。”
这句话他说出来也很平淡。
平和的语气明明听不出任何羞辱人的意思。
但是却像锋利的针扎在她的心脏，不断用力挤压，戳出无数个血淋淋的伤口。
她在赤月眼里只不过服务业里的一员。
和其他服务员没什么区别。
硬要说，就是她陪睡。
寒司夜有时候真的很想问问赤月，能不能分给她一点点怜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