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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死去的消息还未传来。
此时，他连她死了都不知道。
凤曦百无聊赖的绕着冥渊转圈圈。
她和这个男人做夫妻整整十载，从嫁给他做王妃，到成为皇后。
从只她一个人，到后宫越来越多的妃嫔。
她对他的爱也被一点点磨平。
而她孩子的死，成了压垮她的最后一根稻草。
她跪在金銮殿上，当着文武百官的面，求冥渊废后，却被他打入冷宫。
可就算到了冷宫，还是不得安宁。
柔贵人小产，冥渊怪到她头上，将她罚入孤山寺，不闻不问。
只凤曦没想到的是。
在孤山寺的那三月，是她嫁给他以后过得最平静的日子。
突然，一旁的西洋钟响起。
凤曦瞥了一眼时间，指向十一点。
冥渊又废寝忘食批奏折了。
他是一个好皇帝，恩威并施，为国殚精竭力，可他却不是一个好丈夫，好父亲。
收回视线，凤曦习惯性开口劝诫：“陛下，该休息了。”
可冥渊没有反应。
凤曦才反应过来，他已听不见她说话了。
她自嘲一笑。
就算她还活着，他也不会听她的话。
这时，冥渊贴身太监周全端着一碗羹汤进来，提醒道：“陛下，夜深了。”
他弯着腰将羹汤呈到冥渊面前：“陛下喝了吧，不然您又该胃疼了。”
冥渊时常会废寝忘食处理公务，落了胃疼的毛病。
这汤是凤曦当年专门翻阅医书，为他调理的养胃汤。
冥渊只瞥了一眼，脑海中一瞬闪过凤曦的身影，便厌恶地说：“往后不必再给朕了。”
周全眼底闪过一抹失落，将汤又端了回去。
殿内寂静片刻，又一个小太监通传道：“陛下，皇贵妃娘娘身边的春茯来报，说皇贵妃娘娘心口痛。”
冥渊笔一顿，随即大手一挥：“摆驾嘉兴宫。”
凤曦又跟着冥渊，一行人浩浩荡荡去了嘉兴宫。
嘉兴宫是后宫离养心殿最近的宫殿，一草一木皆贵重。
殿门前，皇贵妃沈芃芃一袭胭脂色的石榴裙，姿容妩媚。
沈芃芃是两年前冥渊下江南体察民情时带回来的女子，短短两年，便晋为皇贵妃。
凤曦看到冥渊温柔的将沈芃芃扶起，握着她的手走向殿内。
沈芃芃媚眼如丝：“陛下，臣妾特意为您准备了一首新曲，可要听听？”
冥渊揶揄道：“爱妃不是心口痛吗？”
沈芃芃嘴角含笑，拉着他的手覆上她的心口：“陛下给妾身揉揉……”
凤曦第一次见到两人私下相处的画面，不由自嘲。
原来他喜欢的是这种腔调。
她再也看不下去，飘到殿外。
便听周全叹了一口气：“唉，那汤陛下一口都没动……”
另一个公公凑上前，面色隐晦：“周公公，三个月了，陛下都没再提起一句皇后娘娘……”
周全望着孤山寺的方向，摇了摇头：“看来陛下是彻底忘了皇后娘娘了。”


第二章
凤曦没想到自己都变成鬼了，还是能感觉到心口传来阵阵疼痛。
她尸骨未寒，冥渊却与美人共度良宵。
想来若是知道自己死了，恐怕他还会高兴吧……
翌日，养心殿。
凤曦又看着冥渊处理政务，直到周全进来禀告：“柔贵人求见。”
不一会，柔贵人便在周全的引领下进殿。
她一袭素雅襦裙，盈盈一拜：“参见陛下。”
冥渊抬头：“柔贵人找朕何事？”
柔贵人面色有些苍白，看起来还是因三个月前的小产而身子虚弱。
她柔柔开口：“陛下，妾身想问问您，皇后娘娘如今在孤山寺如何了？”
“爱妃先起来。”
柔贵人眼泪“唰唰”落下：“您不告诉妾身，妾身便不起，您答应过妾身，会为妾身的孩儿报仇的，可您只将她罚出宫去，陛下偏心。”
冥渊面色沉下来，不容置疑道：“此事朕自有分寸。”
屋内气氛恍若凝固。
柔贵人不敢惹怒他，只好讪讪告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