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而阙月懒得同他纠缠，索性敛了敛神，直奔主题：“南羡神君来此究竟有何事？”
    徐南羡也不似之前那般逾矩，虽觉留在这里的理由荒唐，但也如实道来：“我心中有一惑——为何同活万年，我却从不知天界以南有座虚空宫，也从未听说过阙月上神？”
    “旁人多少还听过上神名号，只有我，对上神一无所知。”
    “阙月上神可告诉本君，这究竟是为何……”
    阙月静静听着，不做打断。
    她看着徐南羡越显困惑的眉眼，不由得在心底感慨，这忘情水还真叫徐南羡将她忘了个一干二净。
    这样也好……只是不知为何，心底隐隐有些落寞。
    阙月深吸气，压下那些不该有的情绪，打断了徐南羡的问话：“神君多虑了，本君从前深居简出。你没见过实属正常……”
    “这不一样！”
    话还未完，就被徐南羡急急打断。
    他朝阙月逼近一步：“可阙月上神的眉眼，又像极我从前认识的一个人……”
    说到这，徐南羡的话戛然而止。
    他脑中猛地闪过云曦的面容。
    很快，他便觉得自己荒唐。
    一个是高高在上的天神，一个是卑贱低微的野草，两人长相也并不相似，可为什么他总是将这两人想到一起？
    徐南羡困惑不已，太阳穴也似针扎般疼。
    而阙月还在询问：“南羡神君是觉得我像谁？”
    徐南羡头痛更加剧烈，他抬手用手掌抵住太阳穴，心底似有什么破土而出。
    曾游历过的山河、相思树下的誓言、还有滚滚而来的天雷……忽如走马灯从她脑中掠过。
    还有每一声南羡，与每一声……阿曦？
    徐南羡瞳孔猛地收紧，一声低唤破喉而出：“阿曦？”
第十七章
    阙月神色微变。
    而徐南羡看向她的眼神愈发恍惚，她正欲出手，一道身影似疾风般卷了过来。
    怀信背对着站在她面前，握紧腰间双刃，警觉对徐南羡道：“你想对阙月上神做什么？！”
    这声低喝，直接让徐南羡如梦初醒。
    他定定看向眼前神情戒备的怀信，蹙眉问：“你是谁？”
    怀信还未答，就被阙月拽去了身后。
    她好整以暇地对上徐南羡双眸，平静解释：“怀信是本君在方寸山脚下捡来养的小狼崽子，他只是护主些，南羡神君不必担忧。”
    话落，徐南羡彻底清醒。
    他看着格外维护怀信的阙月，心底淌过一丝异样的感觉。
    这种感觉，应当被称之为不满？
    可究竟为何不满，徐南羡又不得而知。
    正当徐南羡思绪纷乱之际，阙月突然出声跟他告别：“本君昨晚在羡芳地侍弄花草很是疲惫，先回去歇息，便不送南羡神君了。”
    话落，不等徐南羡挽留，她便拉着怀信进了虚空宫。
    徐南羡猛然回神，看着被法力关上的殿门，心头忽然涌上一股无力感。
    他耳边，又回响起那日在藏书阁，徐长明同他说过的话——
    “也许，是你忘了什么。”
    他现在不敢似从前那般笃定的反驳这句话，想找出忘了什么，心里却又空荡荡一片。
    徐南羡抬头，眸光深重地看了虚空宫紧闭的大门一眼，随后转身离去。
    虚空宫内。
    阙月带着怀信一路往里，直到寝殿内才停下。
    她照旧用神力关上了房门，随即转身无奈道：“现在做事怎这般莽撞？就千年修为也敢在神君面前舞刀弄枪。”
    怀信不敢看阙月，垂头低声道：“我只是见他有些不太对劲，再打不过也得出来保护上神罢了……”
    闻言，阙月责备的话顿时哽在喉中。
    她看着怀信委屈的模样，不忍心提醒：“可要是你身上残余的魔气被徐南羡察觉，你该如何是好？”
    当初她救下浑身是伤的怀信，在替他疗伤的过程中，发觉他隐隐有魔气入体的症状。
    这些年来，全靠她为怀信压制才没叫天界众人发觉。
    今日本也不想叫怀信跟她去筵席，但怎么也甩不脱人。
    好在仙气浓郁，众人注意力都在她与玉竹身上才没被发现。
    怀信愈发放纵：“有阙月上神在，天界那群笨蛋怎么可能知道……哎呦！
    话未完，就被阙月重重敲了下脑袋。
    怀信捂着头，听阙月教训：“如此散漫，要是出了事，本君也保不住你！”
    见阙月真动了气，怀信也不敢再与她顶嘴。
    他赶忙答应：“阙月上神说得对，我以后不会这般了，只是您究竟跟南羡神君聊了什么，他看上去怎那般不对劲？”
    阙月欲言又止，终了只避重就轻的说了：“本君有株药草被留在了天池，本想借机取回，结果南羡神君不知为何说了许多奇怪的话……”
    她摇头轻叹：“罢了，日后再说，本君有些乏了，先去歇息。”
    话落，阙月绕过他去了里间。
    怀信若有所思地离开了寝殿，替阙月关好房门后，意味深长地往天池的方向看了眼。
第十八章
    另一边。
    徐南羡回到冷冷清清的明光殿，满眼皆是落寞。
    因在筵席上不愿与玉竹在命定姻缘石上刻下姓名，当众驳了她面子，她也不像往常那般出来迎接。
    不过这点，徐南羡倒不甚在意。
    他脑中还回想着那点突然涌上的记忆，沉声唤出了仙侍：“还没找到云曦的下落？”
    仙侍才跪到徐南羡面前，听到他这般问，一时有些惶恐。
    “回禀南羡神君，天兵们日夜不休，踏足天人两界，都不见罪人云曦的身影。”
    天人两界？
    徐南羡垂眸，终了还是问出了那句：“魔界呢？”
    仙侍闻言，身形显然一滞。
    他仓惶抬起头来，提醒徐南羡：“神君，天魔两界签署了条约，双方都不得擅自闯入其境地，否则便算挑起战端……”
    话还没说完，一块彼岸花玉符悬空着飘到了仙侍面前。
    徐南羡冷冷看着他，话中不带半分感情：“拿这块玉符去，说是寻人，魔尊没你们想得那般不通情达理。”
    眼见事情发展到了这个地步，仙侍就算想拒绝，也无从开口。
    他试探着问上一句：“可要启禀天帝？”
    徐南羡甩袖离去，神色一如往常：“本君正要去寻他，自会告知。”
    ……
    天宫，藏书阁内。
    这几日徐长明都待在此地，也不知是何缘故。
    徐南羡又是在古书记载那块的书架处找到的他。
    他见徐长明来倒是没多惊讶，只淡淡问：“你今日又有什么事要问我？”
    “问你就会告诉我？”徐南羡不紧不慢的回了句，神色平静，“今日来只是告诉你一声，我派人去魔界寻人了。”
    听到这话，徐长明终于有了点反应。
    他合上手中书籍，坐在木梯上俯视着徐南羡：“我与你一体所生，怎么近几百年，我愈发看不透你了？”
    徐南羡眼神落在那些是古籍的书脊上，语调轻而飘忽：“我不过是想找出云曦的下落。”
    徐长明不由得发问：“意欲为何？”
    从前徐南羡那般嫌恶云曦，养她都是为了给心上人入药。
    怎么人跑了，反而时时记挂着要去找。
    总不能是怕她翻出什么风浪来，而他们所连的血契也并非完全不能解。
    徐南羡知道徐长明在想什么，也知道什么都瞒不过他。
    所以他不加隐瞒，直言道：“自昨日宴席，我便觉得觉得阙月上神莫名很像云曦，所以我想找到云曦，来证明这个念头有多荒唐。”
    “只有让我知道云曦跟阙月上神是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我才能说服自己，最近所发生的一切不适都是我在乱想。”
    徐长明敏锐捕捉到重点，他眸光一凛：“你近日在想什么？”
    徐南羡抬头，迎上这位兄长的眸光：“我脑中总冒出一些记忆和困惑，好似我与云曦或者是阙月上神早就相识，还有你……”
    说到这里，徐南羡略作停顿。
    他喉结滚动，复而开口：“你明明最想要与凤族交好，天后宝座也早属凤主，那日天宫宴席上，为何突然要立云曦为天后？”
第十九章
    徐南羡接连抛出一长串问题，而徐长明只是静静听着。
    待到他说完后，徐长明才带了几分挑衅的反问：“你当真想知道？”
    徐南羡不由得蹙眉：“你且说便是。”
    徐长明将书放回书架，从木梯上一跃而下。
    他站在徐南羡面前，眸中带了几分玩味：“阙月上神与云曦的确没有任何关系，我也会去帮你找云曦，以此证明。”
    “至于你最近冒出来的这些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