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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她穿三六的鞋，其实也不算小，只不过她骨架小，即便脚上有肉，视觉上也属于细窄的那种，显得很秀气，但脚趾圆润，莫名又添了几分憨态。
她一直觉得自己的脚趾长的不好看，所以夏天非必要场合也不穿露脚趾的鞋。
“我一只手就能握住，还不小吗？”邬辰说完，握住她的脚试了试，轻而易举的事情。
陆舒晚不再跟他辩驳，正色道：“你去吧。”
邬辰随口：“去哪儿？”
陆舒晚看着他停顿了下，“姜颜衾那儿。”
“不去。”邬辰拿起一旁的毛巾，给她擦脚，说：“刚才逗你的，她现在不会想看到我，没必要过去。”
陆舒晚怔愣了下，脱口问道：“为什么？”
邬辰低垂着头，眼皮也垂着盖着眼睛，她看不到他眼底的情绪，脸上的神情很淡，迟迟没有回答她的话。
就在陆舒晚以为她不准备回答的时候，邬辰忽然开口道：“姜叔叔是为了救我去世的。”
听到这话，陆舒晚微怔。
跟着她轻抿着唇，盯着邬辰看了会儿，转了话题，说：“我饿了，晚上我们吃什么？”
到译县已经是晚上八点多了，路上只吃了点小零食，随着月份大起来，她也越来越容易饿，加上这边天气太冷，即便房间里开了空调，还是觉得不大顶用，就想吃些暖和的东西。
邬辰给她重新穿上干净袜子，问：“你想在房间里吃，还是去外面？”
陆舒晚坐了一天的车，也想活动下脚，说：“要不然出去吃吧？”
“好。”
于是两人穿戴好衣服，出了酒店。
译县并不大，由一条河分隔开，一边是新城区，一边是老城区，他们入住的酒店位于新城区，新城区还有些冷清，吃的东西也不多。
两人找了家面馆，各点了一碗牛肉面吃了。
然后，在附近转了转，又去面馆打包了一份，便回了酒店。
邬辰拎着打包的面，带着陆舒晚先去了姜颜衾房间门口，敲了几下，没人应门，邬辰拿出手机给姜颜衾打了过去，也没接电话。
陆舒晚看他一眼，见他眉心微锁，提议道：“要不要让酒店工作人员开门进去看看？”
邬辰收起手机，沉默了片刻，说：“不管她，我们回去吧。”
说完，他牵着陆舒晚回了房间。
夜里，不知道是因为太冷的缘故，还是因为在处于陌生的环境中，陆舒晚睡得不大踏实，恍恍惚惚醒来好几次。
隔天一早，邬辰就起床了。
陆舒晚没睡好，还犯困，但邬辰起来，她也跟着从床上坐了起来，只不过没什么精神，坐着不想动。
外面在下雨，不知道从哪儿灌进来的风，冷得难受。
邬辰洗漱完，她才下床去洗漱。
从洗漱间出来，见邬辰已经穿好了衣服，黑色的外套，黑色的裤子，连鞋袜都是黑色的，整个人有一种前所未有的认真和肃穆。
陆舒晚过去，给他整理了下衣服。
两人对视了两秒，邬辰温声说：“姜叔叔的坟地在乡下，今天又下着雨，路上肯定不大好走，到了那边你走路要小心点儿。”
陆舒晚弯着眼眸淡淡笑着应道：“好。”
车，还是昨天那辆。
两人到酒店门口的时候，已经停在那儿了。
姜颜衾也在车上，身上穿的跟邬辰差不多，基本上都是黑色的，不过她戴着帽子、口罩，甚至还架了副墨镜，整张脸都挡着，什么都瞧不见。
邬辰给司机指了路，先去了一家卖丧葬物品的店。
他跟姜颜衾下了车，陆舒晚坐在车上等着。
透过车窗，她看到邬辰和姜颜衾熟悉又默契的买了几样东西，几分钟后，便从店里出来，将东西放在了后备箱，又各自上了车。
车子行驶了近一个小时，走的都是乡间小道，很多悬崖陡壁，看着都吓人。
终于，车子停在一个村庄前。
说是村庄，其实也就几幢房子，还有些已经破烂不堪，都垮塌长满了杂草。
三人从车上下来，陆舒晚四处看了看，这地方，对她而言无疑是一个想象不到的世界。
村庄里平时外来人很少，所以突然有辆车进来，不免生出了好奇心，大家都从屋子里出来看，大多是是一些老人，还有一些小孩，也有几个中青年男女。
“呀！是衾衾回来了！小邬也来了！”
一位中年女人朝着他们走了过来，脸上噙着笑，很是热情。
其他人也跟着过来了，老的小的，好几个。
中年女人扯着笑，看着邬辰和姜颜衾从后备箱拎出的东西，问：“你们又回来看大哥？”
姜颜衾冷冷看了她眼，没搭理。


205说够了吗？
中年女人也不恼，仍笑嘻嘻的，跟着看向邬辰：“小邬，你跟衾衾真是有孝心，这么远，还每年都赶回来看大哥，大哥地下有知，肯定也会很感动的。对了，年前，我跟你们叔才去给大哥坟头拔了草，你们在外面放心，家里一切有你们叔婶在……”
女人絮絮叨叨说了一堆，邬辰只礼貌的点了点头说了声写些，再没说别的。
跟邬辰寒暄完，女人才看向他身旁的陆舒晚，定睛打量了一番，笑着问：“这位小姑娘是？”
邬辰伸手牵过陆舒晚的手，说：“这是我妻子，舒晚。”
听到这话，围过来的人脸色都愣了下，盯着陆舒晚打量了几眼，跟着又在她和邬辰、姜颜衾之间来回看了看，脸色的表情各异。
姜婶扯着笑过来拉陆舒晚的手，说：“舒晚长得可真俊，和小邬般配着呢！”
邬辰拉着陆舒晚，给她介绍了一下在场的各位，有姜颜衾的爷爷奶奶，还有叔叔婶娘，几个小孩，都是叔婶家的孩子。
整个过程，姜颜衾都像是个局外人一般。
反倒陆舒晚和邬辰更像是姜家的亲戚。
姜颜衾看了会儿，冷笑了声，出声打断了他们的寒暄：“说够了吗？”
在场的人都朝她看了去，而她压根没看他们一眼，转头就看向邬辰，“去不去，不去，我自己去。”
说完，她拎着东西转身就走。
“这丫头，还是这脾气！”
姜婶见状，看着陆舒晚笑着说了句，但言辞间听着却让人觉得不怎么舒服。
陆舒晚淡淡笑着没接话。
邬辰牵着陆舒晚正要追上去，陆舒晚却拉住了他的手，没动。
邬辰眼神微疑的看向她，陆舒晚停顿了下，将邬辰拉到一边去，低声道：“你跟姜颜衾去吧，我不去了，就在这儿等你们回来。”
邬辰喉结微动，似乎想说什么，但最后却说：“好，那你跟司机在这儿待着，有事给我打电话，我很快回来。”
陆舒晚点了点头。
邬辰又带着陆舒晚过去，跟车上的司机交代了两句，才追着姜颜衾离开的方向过去。
陆舒晚盯着他们的背影看了会儿，身旁的姜婶便过来拉她往屋子里走，盛情难却，陆舒晚完全不知道该怎么拒绝，只能被拉着进了屋。
司机见状，也从车上下来，跟在后面。
姜婶招待陆舒晚坐，又是饮料又是各种瓜子水果摆在陆舒晚面前。
两个小朋友则坐在一旁，像看稀奇似的盯着陆舒晚。
姜颜衾的爷爷奶奶也坐在不远处，不想姜婶那么热情，也不怎么爱笑，姜颜衾叔叔也是一样。
“舒晚，你别客气，随便吃。”姜婶在陆舒晚旁边坐下，“我们这儿没什么好东西，你别嫌弃。”
陆舒晚捧着水杯喝了口，说：“怎么会，谢谢姜婶。”
姜婶叹了声，“谢什么谢，跟婶儿就别客气了。还是你跟小邬有心，不像颜衾那丫头，你刚才也瞧见了，连叫都不叫我们一声，就算不叫我跟她叔也就算了，但爷爷奶奶总该叫吧？现在是城市里的人了，我们这些穷亲戚自然是看不上的。”
陆舒晚不知道该怎么接话。
后面姜婶又自顾自说了很多，说姜颜衾忘恩负义、嫌贫爱富，还说些恭维陆舒晚和邬辰的话。
……
另一边。
姜濯山的墓地在一处山腰上，位置还算不错。
邬辰和姜颜衾一路上默不作声走了十多分钟才到，如姜婶所言，墓地周围的杂草都清理过，但也看得出来，刚清理完没多久，而且平时几乎没什么人来，连从山脚通往坟地的路都被杂草淹没了。
到了后，两人各忙各的，邬辰拿出两支红蜡烛点上，然后又拿出三支香点上后插在墓前，姜颜衾则拿出纸钱在蜡烛上点燃，一张张的烧着。
“爸爸，衾衾回来看你了，你有想我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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