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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云城，最出名的迷金酒吧，灯红酒绿。
卞妍站在二楼的988包房里，微微窘迫。
晦暗的灯光搭配着震耳的音乐，一群男男女女搂抱在一起。
他们摇骰子，玩游戏，甚至是……
“行了啊，四儿，你悠着点，顾总在呢。”
“知道了，快了。”
卞妍看不太清那个说话的男人，只能看见他抱着个女人，椅子晃的厉害。
“诶，那个谁，新来的？”
刚才那个喊四儿的人，将眼睛一转，看向卞妍喊道。
卞妍伸手扯了扯短的遮不住腰身的衣服。
“对……我……我是来……卖的。”
卞妍紧张到牙齿打颤，话都说不清楚。
卞妍的话刚落，哄堂大笑，那些人像是听到了什么很好笑的笑话一般，毫无顾忌的笑着。
“妹妹，你卖多少钱，哥哥们看看，买不买得起。”
刚说话的那个男人，继续问卞妍。
卞妍紧张的几乎说不出来话。
“我……需要……五万块，我卖五万块。”
卞妍说的底气不足，到后面几乎听不见她的嗓音。
又是哄堂大笑，夹杂着几声不遮掩的嘲笑声，“卖的这么贵，干净吗？”
卞妍微微愣住，五万块，贵了吗。
卞妍咬唇，一着急，慌张的改口，“我可以便宜的……两……两万就好了。干净、我干净的。”
她的话落，却又是一阵笑声。

卞妍不知道他们在笑什么。

“贵了，妹妹。”有人开口。
卞妍怕了他们了。
“不能、不能再少了。”
卞妍咬牙坚持道。
“行，两万也行，就是我们怎么知道你干净，要不，你脱下来让哥哥们看看。”
浪荡而又不堪入耳的话，过去的十八年里，卞妍从不曾听到过。
她站在原地，一动不动。
“快点啊，不是要卖吗？”
卞妍犹豫了很久，屈辱的泪含在眼眶里，颤抖的手慢慢伸向扣子。
那些人夹着烟，喝着酒，搂着女人，他们看卞妍的眼神，如同在看一个笑话。
顾景钰看着颤抖的不行还强装镇定的女孩，往烟灰缸里弹了下烟灰，突然开口，“行了别脱了，我买你。”
本来乱哄哄的包厢瞬间安静了下来，云城权势滔天，谁也得罪不起的顾家掌权人顾景钰开口，谁都不敢再多说一个字。
卞妍颤抖的手指顿住，她通红着一双眼睛看过去。
是他，她从刚才就一直在观察他了。
那个坐在主位，从始至终一言不发的男人。
他跟周围的人似乎格格不入，身边没有女人，自己一个人坐在中间，清冷孤傲。
见卞妍看过来，顾景钰伸手端起一杯酒，送到嘴边喝了一口。
灯光有些暗，卞妍看不清他的神色。只见他拿酒杯的手，骨节分明白皙如玉，无名指上带了个戒指，什么都没有，只是一个环。
卞妍怎么也没有想到，这样一个男人，会在她最难堪的时刻，说买她。
卞妍呆滞了一会，又赶紧把解开的扣子扣回去。
明明是一句交易的话，却给了她温暖。
余承之端着酒坐在顾景钰的身边，他似乎对这事挺讶异的，“景钰，太阳打西边出来了？你怎么也在酒吧买小姐了，这种货色，你也看得上？”
卞妍听到这话，难堪的咬住了嘴唇。
“成年了吗？”
顾景钰并没有回答余承之的话，而是看着卞妍问。
包厢里在这一刻非常的安静，毕竟是顾家的那位爷发话买女人，谁都不敢吭声。识相的包厢服务生，把震耳的音乐都关掉了。
周围太安静，卞妍都能听见自己急促的呼吸声。
“我……”
卞妍揪着衣摆，汗出了一手，支支吾吾。
怕他嫌她年龄小而不买。
“我二十了。”
顾景钰靠在沙发上，修长的双腿交叠，他慢条斯理的吞吐烟雾，没有说话。
卞妍有些心虚。
隔了一会，顾景钰掏出钱包，拿了一沓钱放在桌子上。
“没带什么现金，这里有五千，只多不少，你先拿着。”
卞妍还没有动手去拿顾景钰给的钱。
余承之就已经一扬手，把钱挥在地上。
动作肆意轻佻。
那些红钞，如同下了一场雨，晃的卞妍眼睛疼。
“你惯着这种人干什么。”
余承之和顾景钰说完话，看着卞妍。
他趾高气昂的扬了扬下巴，又说：“想要钱吗？自己捡。”
卞妍揪着衣摆的指尖微微颤抖，却还是蹲下来捡钱。
她需要这些钱，无论多屈辱。
卞妍半蹲着，把散落的红钞用手捡起来。
捡到最后一张的时候，余承之抬脚，将那张钱踩在脚底下。
“麻烦，抬抬。”卞妍望着那个妖冶的男人说。
“哦。”
余承之听见卞妍说，莫名听话的抬起了脚。
卞妍还纳闷，他怎么突然那么好说话了。
但是下一秒，蚀骨的疼痛从卞妍手上传来。
“啊！”
卞妍疼得近乎于尖叫了一声。
余承之用皮鞋底，狠狠的踩住了卞妍的手背。
“余承之，玩玩就好，别太过了。你应该清楚，这女人，我要了。”
顾景钰看了余承之一眼，带着了几分警告的意味。
说罢俯身，扣着卞妍的手腕，将卞妍的手从余承之鞋底抽出来。
他的手掌很宽厚，薄热的温度从手腕传来。一直烫到卞妍的心里。
卞妍看着顾景钰深邃的眼眸，涨红了一张脸。
她想起他刚才的话‘这女人，我要了’。
卞妍长这么大，第一次听这样直白露骨的话，不由得心悸。
顾景钰扯着卞妍的手腕，将卞妍朝门口带。
她就乖巧安分的抱着红色的一沓钱，跟在他身后。
走到门口的时候，卞妍听见身后很响的一声，伴随着玻璃破碎和女人细微的尖叫声。
卞妍回头，看见余承之的脸色，跟吃了苍蝇似得。
穿过幽暗的走廊，卞妍停了无数次，听着那些人跟顾景钰毕恭毕敬的打招呼。
“你是这里的老板？”
到了地下停车场的时候，卞妍好奇的问了一句。
顾景钰回头看卞妍，太压迫的视线，让卞妍瞬间转开了眼睛。
卞妍低头，看着地板。
她不得不承认，她怕他。
怕他那张俊美的脸也好，怕他的气场也好，总之……
她怕他。
“我看着像是这里的老板？”
“他们都和你打招呼……你应该……”
“我不是。”
“哦。”
沉默了一会，卞妍听见他的声音：“杵在那里干什么，过来。”
卞妍抬头，才发现他已经坐上了车后座，她赶紧跑过去。
她小心翼翼的关上车门，然后将钱整理了一下，一张一张的数了三遍。
真的只多不少，有足足七千九，算上在余承之脚底下她没捡的那一张。
顾景钰把八千当做五千给了她。
算卞妍有私心，卞妍不打算告诉他。
顾景钰靠在车后座，正襟危坐的闭目养神，卞妍偷偷的观察着他。
“那个，我什么时候，可以拿到钱，我奶奶在医院，等着用钱。”
她说着，突然看见他睁开眼。
卞妍马上低头。
许是多拿了钱心虚，她的声音也比之前更小了一点，“催着我，交手术钱。”
顾景钰伸手，抬起她的下巴，因为他的这个动作，她被迫仰着脸。
卞妍不敢和他对视，就垂眸望着他的衬衫衣领。
“为什么不敢看我？心虚？”
顾景钰突然发问。
听见这话的卞妍，心里咯噔一下子。
果然是他的钱，他心里有数。
他看上去如此精明，怎么会把八千当五千给她。
他一定是在测试她。
卞妍悄悄看了顾景钰一眼，伸手将一旁的钱拿起来，举在他面前。
顾景钰盯着卞妍的这个举动，眼中并无波澜，只是神情里多了几分玩味。
卞妍小声的开口，“这里有七千九，比五千多了两千九。这样算的话，你还需支付我一万两千一。”
她特意强调了比五千多了两千九，这样说，总没有什么问题了吧。
卞妍抬眼怯怯的去看顾景钰，却见那男人唇畔有了弧度。
顾景钰松开扣着卞妍下巴的手，嗓音沉静低醇，“价钱我们谈好了，我不会欠账。只不过，我要验货。”
卞妍涨红了一张脸，“没……没问题的。”
一路沉默，卞妍被顾景钰带到了一栋很漂亮的房子里。
他打开灯。
亮如白昼的灯光，让卞妍拿手遮了一下。
“这房子装修这么久以来还没有住过人，不过定期有打扫，东西也没缺过。如果你想跟着我长久，这里也可以归你。”
顾景钰看上去对这里也很陌生，翻了翻几个柜子，才找出来一瓶酒。
他往酒杯里加冰，身长玉立的站在冰箱旁。
卞妍摇了摇头，“顾先生，我并没有想要跟你长久的意思。”
顾景钰抬眼看着卞妍，而后点头，“那你去洗澡吧。”
卞妍站在原地没有动，踌蹴了好一会才问他，“厕所在那里？”
顾景钰抿了一口酒，看了卞妍一会，似是想起什么，他朝着她走过来。
“浴室在二楼，主卧就有，你会吗？不会的话我教你，当然，也不介意一起洗。”
他说最后那句话的时候，嘴唇是凑近卞妍的，太过贴近的距离，让她颤栗了一下。
卞妍赶紧朝后退了一步，“会的，我会的。”
顾景钰盯了卞妍一会，“你真的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