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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听见离洛说：既是前缘，自然该烟消云散。
所以，她真的不想自己跟过去有任何瓜葛了？她或许已经知道自己是天狐转世，却不愿意跟他再继续了？
这样一想，凤墨璿只觉得心口像被什么撕裂，一点点，痛入骨髓。
他从前为什么不知，感情里的痛楚竟会如此猛烈？
那之前，白羽姬那万年，经历过多少次这样的痛楚？
此时此刻，凤墨璿终于感觉到了一丝悔意。
他静静站在那里，听着离洛和月老又聊了什么，只是他听不进去，他只想听听她的声音罢了。
不知道站了多久，高台上传来走动的脚步声。
凤墨璿一惊，化作流光掠过天边。
离洛身形一顿，若无其事的离开了三生石处。
第31章
离洛走到了承天殿。
凤天谕正在殿内批阅奏折，见她的身影站在门边，轻笑一声：“怎么不进来？”
离洛犹犹豫豫的踏进了大殿，她看着跟初见全然不同的凤天谕，有些不知道说什么。
当初的凤天谕，似乎需要她保护，可以让她尽情的说任何事。
可现在的他，高坐王座之上，威严又悲悯，让她起不来亲近的心。
况且，两人还有着那样的关系，三生石之事，恐怕整个天宫都知道了。
凤天谕看着她脸色几度变换，有些好笑，撤去眼前的折子，温声道：“早膳你都没吃，去哪里玩了？现在饿不饿？”
离洛自然不会说自己去哪了，只接了后面那句：“有些饿了。”
凤天谕走下来，几步路的功夫，他又变成了那个月白长袍的清隽书生。
“走吧，我带你去一个地方。”
离洛乖乖跟在他身后。
不一会，两人来到一处仙气渺渺的湖，岸边停着一艘没有篷的小船，堪堪能站上两个人。
凤天谕率先上去，小船晃了晃，让离洛忍不住心惊。
他却站的稳稳的，伸出手来：“别怕，有我。”
离洛看着他眼里的柔和，慢慢将手放上去，也踩在了小船上。
站上去才知道，虽然这船没有船篷，但一点风都感受不到，湖里腾起水气，也没有浸入船的范围内。
离洛只觉得新奇，左看看右看看，想找到这其中暗含了什么机关。
凤天谕很了解她，笑道：“别找了，这艘船是我建的，除了我的神力，什么都没有。”
离洛抬眸看她，一双秋水般的眼眸像是坠入了满天星辰。
凤天谕呼吸一乱，下意识别开了目光。
“所以这艘船只有我能驾驭，湖心岛也只有我能去。”
离洛不太明白这意味着什么，只是觉得凤天谕很厉害。
两人站在船上，朝着湖心岛驶去。
在他们身后，凤墨璿的身影悄然而出，看着远去的两人，脸色麻木。
时间倒回一刻钟前，凤墨璿站在月老面前，问：“离洛就是白羽姬，对不对？就算转世，她不应该是我的吗？为何……”
“殿下！”月老眉心一皱，打断他的话：“三生石从不出错。”
所以没有原因，感情一事，其中缘故只有当事人才知道。
凤墨璿看着月老的脸色，突然就泄了气。
这跟他当时知道三生石出现他和白羽姬的名字时何其相似，他也固执的认定，这天命乱点鸳鸯谱，可如今才知道，一直看不清的人是他自己。
现在，离洛被配给了他的兄长。
凤天谕不是他，就算凤墨璿不想承认，也清楚的知道，兄长比他成熟稳重，懂得如何对人好。
离洛跟他，一定会比白羽姬幸福。
可凤墨璿想得通，却控制不了心底的执念，控制不了自己的行动，如同一个得不到心爱玩具的孩子，做出了现在种种幼稚举动。
湖心岛水雾弥漫，很快就看不到两人的身影。
凤墨璿眉心突突的跳，却也知道，这片湖是凤天谕的禁地，他进不去。
腰间的传音玉亮起，手下回禀：“殿下，您让我们查的事情，有结果了。”
凤墨璿沉声道：“我知道了。”
他再度看了一眼湖心岛的方向，才转身离去。
另一边，船缓缓停下。
离洛看着眼前的三层小楼，不由睁大了眼。
在天宫，到处庄严肃穆，神力萦绕，可是这栋小楼，却处处透着朴实无华。
颇有一种凡界茶楼的意味。
“凤天谕，这是你的秘密基地吗？”离洛惊喜莫名。
凤天谕站在她身侧，看着她明亮的笑容，微微点头。
他没说的是，这栋小楼，本是他年少时，想带未来天后来的。
只是现在，他不想说，也不必说。
离洛出现在他生命里，还被三生石赐予一段情缘，已经是天大的惊喜。
究其原因，身为天帝，凤天谕也能猜到一二。
来日未明，他想给离洛留下的是，往事亦可追忆。
为此，哪怕魂飞魄散，也在所不惜。
第32章
凤天谕收回思绪，对离洛说道：“要不要进去看看，这里可以看到金乌当值，月桂落下。”
离洛自然有兴趣，兴冲冲的往楼里走去。
这里的一切都跟凡界一般无二，小到摆设茶盏，大到桌椅床榻，没有一丝天宫的气息。
离洛登时就自在了。
凤天谕坐在软椅上，笑着看她在楼上楼下上下的欣赏。
让离洛意外的是，她在凡界买的那一篮子布偶，也被摆在了二楼的床上。
她从楼梯处探出头，问道：“这是我的房间吗？”
看着凤天谕点头，她心里更开心了。
等她观赏完这栋小楼后，已经是半个时辰之后了。
她到一楼的时候，凤天谕正把一些饭菜放在桌上。
他没抬头，声音温柔：“你早膳没吃，现在又快到吃午膳的时候了，这几样菜，你尝尝。”
离洛看去，桌上摆了三样菜，一样百果羹，一盅汤，还有两碗粥。
离洛心里某处突然一软，凤天谕知道她喜欢吃甜的，拿来的菜除了那道汤，全是甜的。
那汤里能看见一点鸭子肉和切的碎碎的人参丝，汤面上一点油都没有，散发着清香。
两碗粥看得出熬了很久，里面有桂圆和莲子，粳米熬的开了花，看上去很是浓稠。
百果羹更不用说，各式各样的果仁细细碎碎的熬到了一起，香味丰富至极。
凤天谕抬眼看她，面上如春风和煦：“快过来，等下凉了。”
其实离洛和他都可以辟谷了，可是在凡界走一遭，体会到了许多平常不曾有的滋味，凤天谕觉得不辟谷反而更好。
离洛走过去在桌前坐下，桌子放在窗边，做工精细的两扇窗往外开着，视野极佳，更别提此刻窗外暖阳当空，金色的阳光落下，刚好照在桌上的食物上。
让人胃口大开。
离洛吃的小肚子都撑起来了，她看着凤天谕似乎没用多少，不好意思的笑笑。
凤天谕问：“吃好了吗？”
见离洛点了头，他便放下碗和勺子，手轻轻一挥，桌子上便干干净净，只出现了一副棋盘。
“离洛，你会下棋吗？”凤天谕问道。
离洛摇了摇头，他就笑：“无妨，我教你，陪我下棋吧。”
不知道为何，离洛只觉得他的话里带着一些莫名的情绪，她不明白，却也知道，此刻听他的为好，她想了想，伸手执起了白子。
窗边，两人对坐而立，一人清隽悠闲，一人皱眉沉思。
定格成一副美好的画。
长明殿内。
凤墨璿坐在那里，拿起手下递上来的折子，一行行看下去。
片刻后，他皱眉：“夜舜？这是谁？”
手下开口：“这人我们查不到，仿佛凭空冒出的一样，而且，他住的地方，我们也没法探查，很是神秘，唯一知晓的，就是离洛姑娘初现世间便是从那处出来的。”
凤墨璿揉了揉眉心，继续看下去。
接下去的，便是一些和凤天谕的相识相遇了。
他放下折子，对手下说：“将夜舜所在那处的位置告诉我。”
这四海八荒，还没有他不敢闯的地方。
手下即刻绘制了一张地图，然后递给凤墨璿，才退了出去。
凤墨璿不想多等，直接动身，离开天宫时，不由望了一眼承天殿。
夜色逐渐笼罩了天宫，但承天殿内，空无一人。
他闭上眼，压抑住心底猛然涌上的情绪，朝着天宫外飞去。
约莫两个时辰后，凤墨璿站在了那片竹林前。
按照他的敏锐，顿时就发现此处不对劲。
魔气太重。
他扬声道：“天族凤墨璿，请见竹林主人。”
声音遥遥传开，震的竹叶簌簌而落，但却没有人回答他。
凤墨璿皱眉，身后逐渐幻化出长枪，他再次说道：“若是无人，我可就不客气了。”
下一秒，竹林深处传来一声轻笑：“天族战神，胜仗打多了，心气也浮躁起来了。”
竹林突然转换，露出一条直通深处的幽径。
凤墨璿皱眉，这个声音怎么那么熟悉？
他疑惑间，那个声音再度响起：“凤墨璿，我现在请你进来，你敢不敢？”
第33章
凤墨璿没答话，径直朝着那条路走去。
直到他站在那栋竹屋前，才看到那个声音的主人。
他瞳孔骤缩：“药神？”
夜舜笑了笑，懒懒的坐在那里，嘴角勾起邪笑：“战神殿下，看到我，很惊讶吗？”
“你明明是有神位的，为何跟魔族沆瀣一气？”凤墨璿不解，也愤怒。
身为天族，被自己人背叛的愤怒。
夜舜的笑声很轻快：“凤墨璿，谁告诉你我有神位了？不过是你出生之前，我便坐在了药神的位置上，数万年的潜移默化，你们天族便信了这个说法而已。”
凤墨璿心里一颤，眼里浮现些许明悟，但这明悟却让他觉得难受至极。
如果药神不是药神，只是窃据了那个位置，那天族数万年来，竟无人察觉不对？
夜舜看着他怀疑的目光，好心解释道：“我是趁着天后病重时，去到天宫的，当时你和天帝还未出生。”
提及母亲，凤墨璿顿时怒了，他长枪一动，下一刻却被夜舜挥手打落在地。
夜舜收敛笑意：“你要是来解惑的，就好好听我说，你要是想动手，我自然也可奉陪。”
凤墨璿咬了咬牙，终究站在原地没动。
“这才对嘛，我想想该从哪里说起。”夜舜眼里带着一丝茫然。
半晌后，他再度开口：“我并非天族，更不是魔族，六万年前，我听闻天后病重，便想着去毛遂自荐，毕竟天族能者众多，却治不好她的病，我很有兴趣。”
“不过我没想到的是，天后的病并不严重却很诡异，但当时的天帝却跟我说不要治了，为此，他许诺给我药神之位。”
凤墨璿猛然抬眸，眼里逐渐爬上血丝，他拳头紧握，指甲陷入肉里，带来钻心的疼痛。
夜舜耸耸肩：“既然天帝都说不治了，天后看上去也没什么活下去的想法，我又没有悬壶济世的心，自然听之任之。”
凤墨璿再也忍不住，灵力暴动，直直朝夜舜而去：“你为什么不救！”
夜舜抬手，轻易挡下，淡淡道：“自古薄情寡信的人不少，我见得多了，天帝天后都自己放弃，我一个外人凭什么为他们操心？就算没有天后，你们兄弟俩不也好好长大了么。”
他眼里的不耐那么明显，根本不把凤墨璿的痛苦放在心上。
凤墨璿只说：“我母亲一定不曾亏待于你，你为何不能……”
“你别犯浑，”夜舜毫不留情的斥责他，“你以为我什么救世的圣人不成？天道无情，为何非得逼着我有情？你要你母亲归来，不如去责问天道，明明是命定的姻缘，却因为一些误会就被拆散，成为怨侣，是何道理。”
凤墨璿喃喃道：“误会？”
“不然你以为什么，真以为当时的天帝被狐狸精迷了心窍，不过是气你母后的不信任，却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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