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乔言安静的听着，没有说话。
“在被顾家领养之前，也有几个家庭想要领养烨霆，那时候他叫星星，是个很可爱的孩子。”院长停顿了一下。
“但后来，几个家庭陆续都把他送回来了，因为……被抛弃以后，他有了很严重的心理问题，不愿意与人交流，甚至有暴力倾向，医生诊断是双相情感障碍，说他养不熟，不会懂得感恩和爱别人。”
乔言的手指麻木了一下，抬头看着院长，顾烨霆小时候……
“至于你说的被陆晚清救……小孩子之间多玩闹，星星是院里最小的男孩，经常会被其他孩子欺负，后来陆晚清来了院里，她是父母双亡，小时候叫霜霜。两个最小的孩子经常被一起欺负，星星虽然小，但每次都会还手，那些孩子就欺负的更狠。”
“有一次，大冷天的，几个孩子恶作剧，我们老师一时没看到，星星就被他们推进了地窖里，被关了一晚上，没人知道他是怎么熬过来的……我们找到他的时候，他全身都已经紫青了。”
乔言呼吸有些沉重，这些事情，在结婚前，她从未想过要去了解。
“确实是霜霜找到我们，哭着喊着要见星星，然后她带我们去在地窖找到了已经昏迷的星星，如果再晚一点，他就救不活了。”
乔言坐回沙发上，似乎能理解顾烨霆为什么对陆晚清有种近乎执念的保护欲。
童年，又是在自己极度绝望的情况下，是陆晚清救了他。
如果陆晚清没有发现他，也许顾烨霆早就死了。
手指在发抖，乔言许久都没有说话。
“后来，星星病的更严重了，甚至不愿意接近老师，谁靠近他都会用凶狠的眼神瞪着对方。直到顾先生收养了星星，我们还一度担心星星会不会再被送回来，但没有。”院长笑了一下。“看得出来，顾先生把星星照顾的很好。”
“陆晚清真的救过顾烨霆……”乔言原本还在幻想，陆晚清救顾烨霆是不是也是一个谎言，这样一来，陆晚清真的犯了错，顾烨霆就不会再护着她……
可原来，是真的。
可即使如此，也不是陆晚清后来无恶不作的理由。
或许她那时候对顾烨霆展现过善念，但后来她对陆泽，对陆家所做的一切，不能原谅。
“乔小姐，其实……”院长犹豫了很久，再次开口。“小时候，慈善机构担心失孤小孩的心理健康问题，专门给这些孩子做过心理测试，霜霜……也就是陆晚清，她也有些不对劲，这个小丫头，我印象很深，很奇怪，不能说不好，但绝对不善……”
乔言看了院长一眼，有些不解。“什么？”
“霜霜也被领养家庭退回来过，那个领养她的人叫陆建生，和我是高中同学，很好的一个人，结果……”院长叹了口气。


第160章乔言才是最重要的人
“霜霜这个情况有些特殊，陆建生是个老师，妻子很早就去世了，他带着个儿子相依为命，虽然不算富裕，但也过得去，就想有个女儿，这才收养了陆晚清。”
院长有些惋惜。“可惜，却出了很不好的事情……警方把人带走，说他涉嫌强……未成年少女，被抓入狱声名狼藉，可在我的印象里，他不是那种人，这件事一出，我们其实都挺震惊的，觉得人不可貌相。”
“院长真的这么觉得？”乔言看着院长，她之所以提起这件事，是心中起了疑惑吧？
“一开始，我们几个老同学确实是震惊，愤怒，谴责，可后来……妇联和慈善会的人把晚清送了回来，我们都担心这孩子会有心理阴影，悉心照顾，可她十分淡定，还和我商讨下一个领养她的家庭，必须资产多少……”
“按理说，孩子受刺激以后不想留在贫困家庭也可以理解，可……有一天，我忘记拿车钥匙，回到办公室却发现她在偷看我电脑里的资料。”院长叹了口气。
“可能我开门的声音惊扰她，她逃了出去，我打开电脑发现，顾烨霆被收养的信息在浏览页面。”
乔言点了点头，大概能了解，陆晚清是故意出现在顾烨霆面前，而且预谋已久。
“这个人，你可以去问问，她是一个心理医生，陆晚清和她走的很近，前几年她突然有了钱，就和我们这些老朋友断了联系。”院长将一张名片交给乔言。
“我怀疑她的钱和陆晚清有关心，因为十年前烨霆回来找过我，我推荐烨霆去过她那里做心理咨询。”
乔言安静的听着院长的话，她今天之所以说了这么多，肯定是已经调查到了什么，否则……她不会跟自己说这么多。
陆建生应该就是陆泽的父亲，院长和陆建生是朋友，她早就有所怀疑了。
“院长认识陆泽吧？”乔言小声问了一句。
院长脸色一变，支支吾吾。“什么？”
“没什么。”乔言冲院长笑了一下，她知道院长在保护陆泽。
“您说的这些我会注意的，谢谢。”
乔言没有多说，拿着名片离开。
今天，她知道的已经很多了。
为了确保院长的安全，她不能问太多，也不能停留太久。
……
离开福利院，乔言没有回家，而是去了顾家老宅。
她也不知道为什么要回来，心里很难受，说不出来的滋味。
顾烨霆八岁被顾家领养，他在福利院经历的一切让他无法学会怎么去爱一个人，这不是他的错。
只能说……怪她自己。
是她，自以为是的说爱她，自以为是的求爷爷逼顾烨霆娶她。
然后……一步步逼着自己死心。
可现在，她能理解顾烨霆的苦衷了，却不爱了……
坐在院落的秋千上，乔言安静的看着院落。
曾经还算热闹的顾家老宅，如今却如此冷清。
她的家人，她在乎的人，一个个都已经不在了。
“言言？”
门被推开，顾烨霆站在门口，愣了一下。
乔言紧张了一下，没想到会这么巧。“你……怎么来了。”
“我回来看看。”顾烨霆走到乔言身边，半蹲在乔言身前。“言言，想家吗？”
乔言被顾烨霆问的一愣，没有说话。
“我怕你触景生情，如果你想……我就带你回海岛，行吗？”顾烨霆小声问了一句。
乔言握着秋千的手指慢慢握紧，许久才摇了摇头。“谭松臣带我回去过了。”
顾烨霆的眼眸暗淡了一下，低头没有说话。
他终究还是太迟了吗？
在乔言最爱他的时候没有好好真心，现在……却想挽回，已经晚了。
“那晚上想吃什么？我带你去？”顾烨霆小声开口，握着乔言的手指。“之前你说医院附近那家粉蒸肉，如果卫生的话，我们去吃？”
顾烨霆只是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因为小时候，他招人喜欢，很多义工很喜欢他，会从外面给他买吃的，福利院的孩子嫉妒他，会往那些吃的里面放虫子和石头……
从那时候开始，他就有了心理阴影，总觉得外面的东西不干净。
“不去了……我带谭松臣去过了。”乔言别开视线，眼眶灼热。
顾烨霆沉默了很久，他已经不知道要说什么了。
他想尽力去弥补，可他从没想过乔言会这么决绝。
爱的时候执着，不爱的时候太过决绝。
好像说爱的是她，说不爱的也是她。
“言言……”顾烨霆沙哑，握着乔言的手指越发收紧。“那，我们补拍一下婚纱照可以吗？”
见乔言想要拒绝，顾烨霆紧张开口。“秦勉肯定猜到我们不是真心复婚，所以才会一直没有动作，我想公开我们的关系……”
顾烨霆视线灼灼。“还有啊，就当补上我们结婚那三年，好吗？”
乔言低头，没有拒绝。
“好……”
顾烨霆笑了一下，起身牵着乔言。“咱们回家。”
“顾烨霆，我今天去心安福利院了。”
顾烨霆把车扔在了老宅，和乔言一起去坐地铁。
走出地铁站，乔言小声再次开口。“陆晚清也在。”
顾烨霆的脚步停了一下，没有说话。
“如果陆晚清真的十恶不赦，你不会不会对她手下留情。”乔言想知道顾烨霆的态度。
她如果想对付陆晚清，多多少少要顾忌顾烨霆。
“如果她十恶不赦触犯法律，是她自作自受，法律会制裁她，我不会插手。”顾烨霆看着乔言，站在她面前。“言言……不管你想做什么，都不要顾忌，放手去做吧。”
乔言愣了一下，似乎没有想到顾烨霆会支持她对付陆晚清。
“你……确定？”陆晚清不是他心中的执念了吗？
“我现在才明白……是不是有些晚了？在我心里，没有人比你更重要。”是他明白的太晚了。
自从知道乔言生病，他才真正意义上的慌了。
从前，是他有恃无恐了。
乔言垂眸，眼眶灼热。
“顾烨霆，以前……我经常从这里经过，不管是做公交，还是出地铁。我经常看到你的车从我身边经过，停都不曾停留。”
不管她病了，还是崴脚，还是其他。
“你知道吗？无论出于什么原因，心冷了，就会冻僵。”冻僵以后，就麻木了。
她曾经跟顾烨霆说过，冰冻三尺非一日之寒。“这段婚姻走到现在，我们都有错，我在反省我自己，口口声声说爱你，却从没有想过真正了解你。”
“你也是啊……现在的你做着想要弥补我的事，可在我最需要你的那几年里，你对我太冷了，其实只要你给我一个希望，一个眼神，我也许都能坚持下去。”


第161章韩苗就是个白眼狼
他可以为了保护她而冷落她，远离她，隐婚，甚至其他更过分的事情，她都能接受。
可顾烨霆要告诉她啊，就算不告诉，一点点的温暖也能给她坚持下去的希望啊。
可什么都没有。
只有无穷无尽的绝望。
“我发了疯的毁掉我们一起住过的床单，摔碎我们在一起的回忆，你却只是在乎我是不是偷偷接听了你的电话，刺激到了陆晚清……”
那时候的顾烨霆，根本意识不到，他真的伤透了她的心。
顾烨霆手指发麻的厉害，他没有办法去改变过去，一切真的太迟了。
乔言就是这种性格的人，柔弱，胆小，爱哭，喜欢依赖别人。
可她的内心世界其实很坚强，也很决然。
她决定的事情，真的无法再去挽回了。
“那……合作结束之前，让我尽可能的弥补，不要拒绝我，可以吗？”顾烨霆颤抖着声音问了一句，眼底的情绪很复杂。
“至少……让我心安一些，能放心的，放你走。”
乔言低头，看着地面。“好。”
……
创新大厦。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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