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狠狠瞪了仙娥一眼，她正要楚楚可怜的弱声说话，容璟已经大步走了过来。
“殿下……”漫烟软绵绵唤着，就要假装站不稳往他怀里倒。
可就在她倒下的那一瞬，容璟却侧开了身，让她直挺挺往地上栽倒。
眼看就要和坚硬的地面来个亲密接触，漫烟只得尴尬地用了一小点儿灵力让自己重新站稳。
“咳咳……”为了掩饰尴尬，她故作病态地轻咳了两声。
“五彩琉璃心在哪？”
容璟突如其来的发问，给了漫烟一个措手不及。
“什……么？”她眼神一阵闪烁。
“本殿想起了一些事，霓裳放在本殿这里的琉璃心被你拿走了，还给本殿。”容璟看着她，神情中再无昔日一丝柔情。
漫烟错愕不及，条件反应地想否定，但看着他那笃定的样子，便知事情并不简单。
只怕，她什么谎都不能撒了。
“烟儿听不懂殿下在说什么，殿下若要兴师问罪，还请直言。”她平静开口，脑子却在飞快运转。
容璟朝她走进，抬起她的下巴，让她直视自己的凌厉眼神。
“百年前蛮荒谷，是霓裳照顾的本殿，还是你？”他问道。
漫烟脸色一变，扯开的嘴角似笑非笑。
“殿下觉得是谁便是谁，烟儿无怨言。”
她越说的模棱两可，容璟心底的情绪就越难扼制。
“漫烟，百年相伴，本殿不想把事情做太绝，你且说实话。”他拧紧了眉，耐心几近耗尽。
“烟儿说的句句属实，未曾骗过殿下分毫。”漫烟眼睛都未眨一下，一丝闪烁都没有，“百年前蛮荒谷中，殿下醒来看到的也是烟儿，不是吗？”
容璟捏着她下巴的力道加重了一分：“之前易容成其他女子模样照顾我的人，也是你？”
漫烟浅笑：“不是。”
她坦然的承认，让容璟一愣，随即更是滔天的怒火。
“为何百年前撒谎？为何要骗本殿？！”他放在她下巴上的手挪至颈脖处，带着要拧断她脖子的狠劲。

漫烟亦不恼，费力地出声提醒：“殿下从一开始就把我当成那个女子，未曾问过我也未曾质疑过，何来撒谎！”

容璟一顿，眼中闪过厌恶的情绪：“若本殿从一开始认错，你完全可以解释！”
说罢，他一把推开她，大掌幻过一层水雾自掌心流淌，似是这只手碰过什么不该碰的脏东西。
“既是殿下的错，为何要怪罪到烟儿身上？”漫烟反问道。
容璟呼吸一滞，一时间竟然找不到话来反驳她。
是啊，从一开始就是自己认错了人，漫烟只不过顺水推舟接受了他的感激和宠爱罢了。
他凭什么将一切错都怪到她头上？
“那你自本殿身上偷走琉璃心一事又如何解释？”容璟想起漫烟还有不可饶恕之罪。
漫烟笑了笑，早就想好了自己该如何回复他这个问题。
“殿下这般问，有证据吗？烟儿身上可只有姐姐的命珠，心脏可是烟儿自己的……殿下如实不信，烟儿便将自己的心脏挖出来给你看看……”
漫烟说着，就要抬手自己自己胸口捅进去，但被容璟制止。
“够了！本殿要是未曾知道所有真相，不会这般找你兴师问罪！你还要谎话连篇，本殿带你一起回忆回忆！”
容璟说着，开启水月虚境，拉着漫烟一并跳了进去。
带漫烟重回一次蛮荒谷经历，是容璟的目的之一，但他的另一个打算，是看看在水神殿发生的一些自己不知道的事，漫烟和霓裳之间的事。
因为水月鼎开启记忆，必须本人在才能看到。
虚境中，容璟看到了漫烟去找了霓裳，自她胸口蓦地拿出琉璃心，逼得霓裳情绪失控去夺，却反手被突然到来的他用水剑刺伤。
再后来，漫烟又一次去找了霓裳，然后将那琉璃心拿了出来，残忍地摔碎之地，残碎成渣。
……
走完所有记忆之路，容璟看向漫烟的视线，冷若冰霜。
“事到如今，你可还有谎能圆？”他也不再恼羞成怒，而是用冷至骨髓的语气问她。
漫烟神魂刚归体，整个人还有些恍惚，但转瞬她便恢复了过来。
“你只看到了我拿走霓裳的琉璃心，将自己炼化成狐狸，但你却不知道我们貉族一脉经历了多少惨痛！貉狐本一家，可我们貉族却被狐族赶尽杀绝，我东躲西藏到了蛮荒谷才得以活命……可活着又能怎样？能替我死去的家人报仇雪恨吗？我必须得让自己强大起来，才能把我们貉族有过的遭遇让他们狐族也一并尝尝!”
漫烟嘶声说着，眉眼中的恨意深刻至骨。
容璟从不知道漫烟和霓裳之间还有这种血恨家仇，这些是漫烟更悠久之前的记忆，他刚才没有去探寻。
但是听着她此刻的口吻，他觉得不像是假。
只是，真的是狐族不分青红皂白地将貉族赶尽杀绝吗？
这一点，容璟不信。
“所以，你这是把本殿当成了你的棋子？”容璟眯了眯眼。
漫烟收敛脸上的戾气，笑得依旧好看：“殿下说笑了，烟儿对您可是一见倾心，二见误终生……何况这百年来，我一只弱小的狐狸都能被你宠得无法无天，您说……像您这样的男人，烟儿化成人形还不爱得死去活来吗？”
“你的爱，还真是杀人于无形。”容璟讥讽。
事到如今，他已经知道这个女人的真面目，自是不会让她再留在自己身边。
只是……
霓裳的命珠在她身上。
还需要一段时间才能取出，现在若要强行拿回，只怕会玉石俱焚。
“你且在这惜水宫好好反省思过，没有本殿的命令，不得踏出一步！”
容璟下令，随即挥袖布上结界，把整座惜水宫变成了如同囚笼般的存在。
“烟儿全听殿下做主，只望殿下能在闲暇时间再来看望烟儿，毕竟……烟儿一个人可是孤枕难眠，需要殿下的怀抱来温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