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傍晚的夜，带着一丝凉意。
霓裳正绣着手中的鸳鸯帕，房门被人猛地推开，容璟带着一身酒气走了进来。
“你不去惜水宫，来我这作甚？”霓裳站了起来，眼中早没了前几日的期盼和柔情。
容璟看着她，带着醉意的眼神有些迷离。
在霓裳还未反应过来之际，他已经将她拦腰横抱到了床上。
“烟儿，烟儿……”他深情似水地喃呢着，将吻落下。
听着他唤出的名字，霓裳脑中炸过一道惊雷，肆意挣扎。
“容璟，你看清楚我是谁？！”
容璟禁锢住她的手，掌控了全部。
“不……”霓裳嘶声痛哭，却根本无比反抗，“你可以不爱我，可以忘了我，但你不能这样侮辱我……”
餍足，已是天亮。
霓裳看着飘逸的床幔，眼底是漫无天日的彻骨绝望。
迟来的洞房夜，绞碎了她残余的梦。
清醒后的容璟看到床上凌乱的一切，看向霓裳的眼神带着怒火。
“啪！”一个巴掌甩去，让霓裳猝不及防。
“贱人！你居然幻成烟儿的模样勾引本殿——！”
第5章 缘尽于此
脸上火辣辣的，霓裳却似感觉不到疼痛般一脸平静。
她的脸上没有惊愕不甘，也没有悲伤委屈，只有沉寂如水的淡然。
容璟像碰了瘟疫般匆匆离去，霓裳则不顾一身的酸痛支撑着起床，去盥洗苑狠狠冲刷了自己的身子。

这场欢好，不该属于她。

整理好后，霓裳走到书桌前，研墨提笔，写下了‘和离’二字。
“奉天之作，承地之合，一堂缔约，良缘永结。”
这是两人婚书上的誓言，霓裳却提笔在和离书上一笔一划写了出来。
看着那刺目而又亲昵的词句，她喉头一阵翻涌直接吐了一口血——
“噗”血染宣纸，模糊了情字。
霓裳旁若无事地拿起帕子擦了擦嘴角的血渍，然后换了张宣纸继续书写。
“狐族霓裳与天族水神容璟，今缘尽于此，一别两宽，各自欢喜，特此昭文，告于九天。”
落笔，指尖彻凉。
如今的她，终是断了残念。
没了修为，没了心脏，她不知道自己还能活多久。
当初她信誓旦旦说不后悔自己选的这条路。
可眼下，她后悔了……
“小雀。”霓裳唤来了小雀，让她收拾两人在听雨阁中的行李，“明日我们便启程回狐族，回我们自己的家。”
小雀看着郁郁寡欢的霓裳，心底又是一阵酸涩。
想起昨夜容璟殿下留宿于此，她还以为两人能有质的进展，没想到只是镜花水月一场空。
小雀气不过，瞒着霓裳偷偷去了惜水宫……
傍晚时分，霓裳一直没看到小雀人影，心底隐隐有些不安。
她正要出去寻，便听到北边天际传来一声小雀的凄惨哀嚎声！
霓裳呼吸一窒，连忙闻声飞去，在惜水宫看到了倒在血泊中的瘦小身影。
“小雀！”霓裳如遭电掣，踉跄着奔过去将她抱在怀中。
小雀胸口插着一柄锋利冰剑，整个身躯渐渐被冰封住，浑身冰冷刺骨。
“公主……奴婢本想拿回您的心……”小雀已经气若游丝，但依旧努力将视线落在霓裳身上，“对不起，不能陪您回去了……”
她的话还未说话，便彻底化作冰人，了无声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