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云笙醒来时，下雨了。
陡然降温，凉透袖底。她在陌生的地方，屋内光线暗淡。锦帘垂地，细软轻薄，云笙轻轻将窗牖推开。
外面细雨霏霏，斜风轻掠，雨丝顺势落在她面颊上，一阵薄寒。
身后房门轻轻吱呀。
她尚未回头，先闻到了热气腾腾的香味——鸡汤面的香醇，盖过了薄薄秋雨的气息，把屋子里填充得满满当当。
“醒了？”席御琛闲庭信步，手里托盘轻若无物，“饿不饿？”
饿！
刚刚没感觉，可胃被食物的香味唤醒，她胃里火烧火燎了起来，饿得有点钻心。
云笙坐下。
托盘里热气腾腾的，除了鸡汤面还有好几样点心。
“这是人参鸡汤，放凉了，你一口喝下。”席御琛推过来骨瓷小碗。
小碗精致轻薄，里面放了小小汤匙。汤匙尾部描一朵艳红玫瑰，鲜艳欲滴。
云笙端了起来。
的确半温。
一口灌下，胃里有东西垫底，接下来的吃相倒也不至于狼吞虎咽。
她尽可能每一样都细嚼慢咽。
饶是如此，所有的食物全部下肚，她才有了饱腹感。
她不觉得撑，但胃那一块有点鼓了。
她站起身活动了下。
身上绵软，力气不是很足，但不头疼，比上次的情况好太多了。
“我睡了多久？”她问。
席御琛：“四十个小时了。”
还好，一切正常。
云笙又问起督军：“他怎样？”
席御琛漫不经心，“你对自己的医术没信心？”
“不是。”
“那又何必多问？”席御琛道。
“想听你说督军已经好了，没有性命之忧，顺便夸夸我的好医术。”云笙道。
席御琛：“我喜欢旁人捧我，不会捧人。等哪一日你治完病，能像你外婆那样行动自如，而不是倒下就好几天起不来，我再夸你。”
云笙：“……”
席御琛见她有点委屈，又道：“不要得意自己的进步，你还太弱了。”
云笙正了正神色，同意这话。
她真的太弱，不及外婆万一。她以前没意识到，因为她不靠这个吃饭，况且她也有自己的过人之处。
现如今想来，外婆传授给她的，她还是半桶水，更别说旁的。
将来真找到了外婆仇敌，对方要杀她泄愤，她如何自保？
“……将来会有进步。”席御琛这棒槌打击完了云笙，又补充一句，似在安慰她。
云笙听了，没觉得好受点。
她很疲倦，吃饱喝足之后，身上乏力，倒下又睡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