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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到厂三年了，天佑在车间当副主任也一年多了。虽然这时天佑做得较为顺手，不过另两个副主任却还是对天佑不太友好，当然表面上，相安无事。 天佑经常去去其他部门串门，这两个副主任有意无意地就到主任面前去说一些不三不四的话，引得主任偶尔会对天佑发发脾气。这对天佑有种无形的压力。这个时候，国有企业日子开始不太好过，车间里的生产任务总是吃不满。而身在车间，没有生产任务，工人会经常来找主任们，因为没有任务也就意味着没有奖金。

　　所以车间主要领导开会，大家考虑，是不是可以考虑出去接些外协的加工法来做做。一来，解决生产不饱和的困难，二来，车间也好有小金库可以支配。 以前，车间也做过外协的活，不过是工厂的相关部门找来的。虽然有些额外的奖金，不过不多，在开会的时候，大家有些跃跃欲试，因为奖金会多拿，而且对于主任们来说，还可以设有小金库，这样的诱惑还是够大的。 不过，找活容易也不容易。容易是因为国有企业的加工能力以及加工质量，作为老牌国有企业，相对目前风起运云涌的个私加工厂，还是有足够优势的。而且找外协加工，相对成本就低了许多。 不容易的是，没有人干过这件事。也不清楚需要外加工的企业是哪些企业，价格方面会是什么情况等等。

　　不过车间人很多，可以动员车间的相关力量来做这件事。 所以会后，这个找活的事就交给了天佑，天佑找些平时关系不错的工人，适当散布了这一消息，这事不能做得太明，只能让他们有兴趣有门路的工人主动来问具体情况，末了加一句，这件事你可以做，不过保密，当然成交会有提成。 没有多久，车间一工人有一亲戚有一单加工活。共计2万件，是一个汽车上的零件。对于加工这种零件，车间可以很轻松，但关键是价格问题了。

　　加工工时初步看一下，大概在3小时/件。根据车间的加工能力，20天就可以完成，考虑到车间还有公司自己的活，加工周期在一个月，也可以满足对方的要求。 根据公司的计价，一个工时成本在5元。天佑开价15元，当然对方肯定嫌贵了。通过中间人不断地沟通，最后7元/件成交。这个活一下子就有了14万元的加工费，这在当时是一个不小的数目了。400多工人一个人就可以分300多元的奖金了，当时的工资一个月才200多元。

　　很快这个活就接起来了，车间里很快就完成了这个活。 车间接了私活，这样的事，总是瞒不住的，很快厂里其他车间就知道了，当然就会有人去向上面告发。 其实车间里也早就跟上面沟通过了，主管厂长也早就知道这件事，没有尚方宝剑一般谁也不太敢这样做的。

　　不过因为有反响，厂领导班子召集了全体中层开了个会，讨论外协加工的事，最后通过了一个决议，正式下了文，鼓励各车间可以接外协活，不过得向厂里交纳管理费。 事情到了这一步，也不算太坏，一车间只有向厂里写了报告，当然报告上对加工费有所保留，毕竟知道加工费的极少，只有几个主任跟接单的工作知道，其他人并不知情，这批单子一车间向厂里交了2万元管理费，以取得出厂时的通行证。

　　本来这件事到了这里，就算结束了，工人拿到了奖金，厂里也收了管理费，产品也交给了客户了，应该算是个皆大喜欢的局面，不过节外生枝来了。 国有企业的通病就是没有秘密，很快，厂里有人就知道了我们的加工费用，一些工人也知道车间这批加工活部分费用留了小金库。 这个年头2万元不算一个小数目，车间里有2万元的小金库，这是一件大事了，工人议论纷纷，厂里其他车间部门也议论纷纷，这小金库里的2万元就成了定时了。

　　主任很紧张，知道如果这件事处理不好，也许会危及他的政治前途。 主任分别找三个副主任谈话，因为这件事一定是这三个副主任中的一个传出去的。 当然其他两个副主任肯定把这个责任推给了天佑，因为天佑平时经常会到其他部六串岗啊，本来这件事主任就已经有意见，这次事件，更是让天佑有口辩了。 天佑自己就开始核算，会是谁把这个事传出去的呢？天佑心里明白，一定不会是自己，那就肯定是那两个副主任中的一个。 排了排，那个张副主任爱人特别多嘴，会不会是她传出去的呢？因为相信张副主任回家后一定会讲到小金库的事的，这完全有可能。

　　天佑动足了脑筋，其实查这件事并不难，难在不能光明正大地问。 幸好这个时候天佑平时积累的人际关系起了作用。为了洗清自己的嫌疑，天佑去找了张副主任爱人所在部门的李经理。 那天，天佑找了个借口，李经理他们是基建科的。天佑也快结婚了，所以正好请李经理出去吃饭，问一下结婚分房子的事。 酒桌上的事相对就好摆平。因为一车间的小金库事件现在是厂里的热门话题，饭桌上，李经理自己就提到了这件事，两个人就聊起来了。

　　果然不出天佑所料，这件事确实是张副主任的爱人不小心说出来的。基建科人杂，许多干部家属都在基建科，所以很快就传得沸沸扬扬。 天佑心想，以主任的脾气，如果知道这件事是这样，一定会找张副主任吵架，如果是天佑告诉主任的，主任也一定会在吵架的时候找天佑来对质的。怎么让主任知道这件事，反而让天佑十分头疼了，但不让主任知道，天佑自己背这个黑锅，实在心里有点烦。 想了想，只有让另一个刘副主任来出这个力了，毕竟前面天佑解决那个零部件工艺问题的时候，也算帮过刘副主任，所以刘副主任表面上还是跟天佑混得不错的。天佑考虑到主任会找刘副主任商量工作的时间，提前几分钟找到了刘副主任，说起现在这个头疼的小金库事件。

　　天佑说，主任骂过我许多次了，听说消息从基建办传出来，我一直在想我跟基建办谁透露过这个消息呢？难不成真的我不小心说了出来吗？我想来想去，真的想不起来。刘主任一听，说张副主任爱人在基建办，会不会是张副主任爱人传出来的啊，天佑装着说不会吧。 两个人正聊着这事，正好，主任过来了，一听说这话，基本明白了这个消息走漏的源头在哪里了。主任那个气啊，立即去找来了张副主任，质问张副主任这件事。 两个人在主任办公室吵起来了，其实平时张副主任本来就不太服主任，因为他小舅子是财务部经理，在厂里关系比主任硬气，所以平时说话就比较牛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