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傅灼手一抖，茶盏侧翻，滚烫的茶水淌了一地。

他眸中情绪翻涌，周身的气息决绝而可怕。

“沈菀，我在除夕宴前的确寄回家书给母亲，让她趁此机会替我求亲，不管你信与不信，我指明要娶的人，是你。”

沈菀对上那双深邃的眸子，感觉自己要被吸进黝黑的瞳孔，无尽沉沦。

短暂的失态与情乱之后，沈菀淡淡一笑：“还重要吗？事到如今，我们谁都不能回头。”

她是皇帝身边的御侍令。

他是名震边关的驭关侯。

齐豫心悦沈菀，而先帝在三年前便替傅灼与六公主赐了婚。

明知不会有以后，何须在意是否两情相悦过，是否求娶过。

相比沈菀的淡然，傅灼眸光深远，不知在想些什么。

沈菀起身告辞，手腕却被傅灼紧紧抓住。

他的语气一如既往强硬：“我送你回宫。”

“不劳烦侯爷了，我想一个人四处逛逛。”沈菀浅笑着拒绝。

东大街。

沈菀一路吃一路逛，买了许多小零嘴准备带回宫中。

傅灼不知从哪牵来的马，不紧不慢跟着后头。

人群中忽然一阵骚乱，沈菀背靠着墙，以免被人撞倒踩踏。

几名带着斗笠的汉子步步向她逼近，自腰间抽出银晃晃的匕首。

沈菀当机立断，端起地上簸箕里的树叶残渣朝几人泼去。

尘土飞扬的瞬间，傅灼踏过马背飞身而来。

腰肢上多了只有力的臂膀，沈菀抬眸看向傅灼优美坚毅的侧脸，他沉声道：“抓稳了。”

将沈菀送上马，傅灼只身与那群人缠斗在一处。

杀了三人，生擒一人。

独活的那人正要服毒自尽，却被傅灼生生掰折了下巴。

沈菀心中暗叹，傅灼在边关这三年，当真打磨成了一把利剑。

傅灼压着人向她走来：“你骑我的马先回宫，我将他送去大理寺审问。”

“不必审。”沈菀勾唇，“我知道是谁送的礼，不知侯爷可否陪我走一趟？”

俶王府。

沈菀扣响大门，对着前来迎门的家丁道：“劳烦代为转告俶王，御侍令沈菀前来回礼。”

家丁将沈菀三人请进正厅稍候。

齐肃瞧见傅灼时，面上的假笑僵了一瞬：“今儿是什么日子？当真是令府上蓬荜生辉啊。”

“明人不说暗话。”沈菀眯眼笑了，“我是来给王爷回礼的。”

新帝即位后，齐肃与齐泽分别只赐了封号俶王与勤王，至于是留京还是赐封地，全在齐豫的一念之间。

沈菀前几日向齐豫进言，这两位曾被百官拥护过的王爷应赐封地，无召不得入京。

而今日她前脚刚出皇宫，后脚便被寻到了踪迹。

这等手眼通天的本事，只能是这两位的手笔。

齐肃扫了眼被压在地上的刺客：“沈御侍得罪的人并不在少数，怎能算在本王头上？”

看了许久好戏的傅灼终于沉声开口：“因为沈御侍进言的俶王封地是滁州。”

滁州地势偏远土地贫瘠，每年的税收都成问题，是皇子们避之不及的封地。

而让齐肃去滁州，沈菀是经过考量的。

齐肃野心勃勃不服新帝，要让他远离京都，不给他韬光养晦的机会，滁州是最好的选择。

“俶王。”傅灼眸中满是冷色，“这礼，你是收下，还是送去大理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