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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听着邵彦那没什么起伏的语气，沈明慎心底冒起了火。
    可还没来得及出声，院外又一阵急促的脚步声，由远及近。
    是雪儿终于带着太医匆匆赶了回来。
    看见沈明慎站在院子里，两人皆是一愣，顿住脚步就要行礼。
    “参见……”
    然而话刚出口，就被邵彦冷声打断：“你们分不清轻重缓急吗？”

    雪儿一怔，又想起沈宁，连忙抓着太医对沈明慎仓促行了个礼就向殿内跑去。

    见状，沈明慎眉心更深，垂在身侧的手骤然捏紧。
    他什么都没再说，越过邵彦，紧跟着也向寝殿走去。
    自从沈宁拿了和离圣旨离开后，沈明慎的胸口就好似堵了块石头一般喘不上气。
    他总觉得她最后的那个眼神像是在道别，心也愈发不安起来。
    掌事太监向他提议，说可以派个人到摄政王府确认长公主是否平安。
    但犹豫了很久，沈明慎到底还是不放心，一定要亲自看见沈宁没事才行，便在上朝前匆忙赶来。
    这一路的忧虑和惶恐，终究在望见床榻上苍白面色的那人时成了真。
    “阿姐？”
    沈明慎狠狠愣住，只觉不知哪来的寒意侵袭全身，连血液都仿佛冻凝。
    他一把抓住雪儿的手臂，眼底片刻间不满血丝：“长公主怎么了，说！”
    雪儿眼眶通红，声音止不住地颤抖：“奴、奴婢也不知道……公主一回来就说乏累，想独自在屋里歇息，然后就把婢女们都给赶了出来……”
    “后来没多久，王爷来了，他推开门进去，这才发现公主不知怎么竟倒在血泊中……”
    闻言，沈明慎脸色愈发阴沉。
    他松开雪儿，转而看向正在给沈宁把脉的太医。
    “长公主如何了？！”
    太医浑身猛地战栗了下，神情惊恐而茫然，好像遇见了什么足以魂飞魄散的事一般。
    而听到沈明慎突然的问话，他当即就回过身整个人伏在了地上。
    “回、回禀皇上……长公主，她、她……”
    “她怎么了！”沈明慎勃然大怒。
    太医额上流下一滴冷汗，重重叩首在地。
    “长公主她身中乌头之毒，早已没了气息和脉搏，已是无力回天了皇上！”
    在雪儿、太医和沈明慎都相继走进殿内之后，邵彦却仍站在原地。
    他掩在袖中的双手缓缓收紧，指骨分明如白玉般的手背上青筋都凸起。
    十指上沾着的血早已冷凝干涸，可邵彦还是莫名能感受到曾停留过的温热——
    沈宁最后的温热。
    他不敢进去，不敢从太医的口中听见那个他已经预料到的回答。
    可许久，邵彦终是迈动了僵硬的双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