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见状,独孤鹜皱了皱眉。
凤白泠将一切都看在眼里,她见过他太多模样,自然也看的出他此刻的不耐。
她抿了抿唇,从喉咙里逼出那句不想出口的话:“我来,是同你道别的,我要走了。”
独孤鹜眉头皱的更紧,他不知凤白泠为何会突然下定主意要离开。
但她不能走。
“你不能走。”
闻言,凤白泠本来准备好的话都被堵了回去。
她茫然的看着独孤鹜,想问他为什么,又忽然想起之前种种,明白了什么。
“就因为我是神魔之祸吗?可我已经没有神力了。”
凤白泠喃声问着,只想乞求一个自由。
可独孤鹜却不信:“离开玉山不过几日,你连撒谎都学会了!”
他的话里满是冷意,如刀刺着凤白泠的心。
她不知道独孤鹜为何要假装不知。
明明是他亲手让瑾容废了她的神脉,难道他当真要将自己困在这里直至陨灭么?
凤白泠心中嘶喊着,可却只是压抑在心里。
她看着眼前男人冷漠的面容,终是无力。
“我明白了。”
她深深的看了眼独孤鹜,将眼里的泪掩去,转身离开之际,却停住了步子。
凤白泠回头,喃声祝福:“祝你和瑾容永结同心,共赴白首!”
说完,她扭头就走,再没有停留。
而背后,独孤鹜目送着她离去,神情不明。
长长的甬道掩在夜色下,瞧不清。
从大殿出来的凤白泠一步步走着,置身在冰冷孤寂之中,踽踽独行。
神族的夜很冷,从身上冷到骨子里。
云雾缥缈。
凤白泠站在天池边,望着池中静深的池水,兀自出神。
脑海中,独孤鹜一身红衣,眉眼处满是要迎娶心上人的柔和。
可在看向自己时,就变成了冷厉。
她心里发苦。
这时,一道纷乱的脚步声响起,打断了她思绪。
凤白泠放眼望去,就见不知谁家的小仙童踉跄跑着,还时不时的回头朝后看,头顶两个小揪揪一晃一晃的,可爱至极。
凤白泠看着,又开始出神。
她不禁在想,若自己没有背负神魔之祸的预言,她可能像这小仙童般快乐,而不是被囚在玉山不见天日。
她是否能像寻常神魔一般,寻个真心相爱之人成婚,携手白头。
她也许还会有个像这仙童一般可爱的骨肉,给她一个和美的家……
可这一切都只能是妄想!
独孤鹜冰冷的目光在脑海中闪过,提醒着她事实。
凤白泠眼中闪过悲恸,不敢再看下去,转身想走。
可那小孩不知为何脚步一歪,直直的撞进了她怀中!
凤白泠忙将人接住,可她神力尽失,经脉尽碎,经不起这样的冲撞。
两个人一同朝着天池栽了进去——!
水声潺潺。
凤白泠坐在岸边,看着对面坐着的小仙童。
落水那刻,她反应的及时,拉住了一旁的木栏,两个人只是裙摆被池水沾湿。
劫后余生。
凤白泠被受惊的小孩拉着聊了一夜,才知她叫‘藜果’,刚化形没多久。
在这神族人不生地不熟,谁也不认识。
凤白泠听得心里发酸,想叫人跟着自己。
可再想自己也时日无多,身上又背着那种预言,便放下了那心思,只答应无事时来陪她聊天。
相处下来,凤白泠知道藜果寻不到父君娘亲和族人,经常被人欺负。
每每瞧见她一身伤过来时,她免不了为她难过。
可这时候,藜果却总是笑着说:“现在藜果有姐姐你,已经很开心了!”
想到这儿,凤白泠心里一热,看着朝自己跑过来的藜果,扬起一抹笑。
而此时,大殿内。
独孤鹜看着水镜中凤白泠的笑,心莫名发闷。
他……有多久没见过凤白泠这般笑容了?
一时间,独孤鹜竟想不起。
与此同时,藜果和凤白泠交好的消息不知被谁传遍了神族。
这日,凤白泠在天池边照旧等着藜果来找自己,可等了很久很久,也不见她人来。